思來想去,王鼎干脆帶著榆林眾人直接在原地立下營寨。
本來這種孤軍深入最怕就是被圍困導致斷糧,可是王鼎不怕,有小五在,隨時可以從破虜堡和現代社會調集糧食。實在不行就在草原上和卜失兔打一場消耗戰。
最後王鼎又讓胡太監下令將後面破虜堡外的一萬三千多步卒都調過來。
騎兵出擊的時候,就可以讓步卒守營。
胡太監深知這次不是大勝就是大敗。若是贏了就是年俸千石,輸了基本就得埋骨草原了。
胡太監這次算是拼了老命了,不但立即下令把後面一萬三千多人調了過來,還把榆林鎮所有能調動的軍隊全都抽調了出來。再次從榆林緊張的兵力里抽調了一萬人押著三萬人一個月的糧草北上。
楊巡撫死了,對于榆林所有人來說,這一仗就是只能勝不能敗。
榆林眾將這次也真的發了狠,趕緊傳信從各家再次抽調兩千的披甲兵不斷北上。
王鼎則是晚上安排讓禾木丹,吳二貴,霍秉義三人各帶一千皮甲騎兵一人雙馬,去襲擾卜失兔後方草原各個部落。
禾木丹給吳二貴和霍秉義一人配了一個熟悉草原的向導,告訴他們就是去殺馬殺牛殺羊的。
在禾木丹這個老賊的帶領下,很快整個鄂爾多斯草原到處燃起煙柱。
雙方開始對峙的第六天,榆林的兩批援軍也先後到了,現在王鼎手中擁有輕步兵兩萬三千,鐵甲騎兵八千,皮甲騎兵四千。合計三萬五千人。那四千俘虜已經被王鼎安排牧民押回了破虜堡。
援軍一到,王鼎就主動帶著一萬兩千騎兵出營約戰卜失兔,卜失兔則是直接高掛免戰牌。
雙方對峙第七天卜失兔的父親晁兔台吉帶著手下也到了。第八天不他失禮帶著土默特騎兵也趕到了。蒙古人全是騎兵,三部一共大約八萬五千。其中皮甲兵兩萬,鐵甲兵一千五百。
晁兔台吉到了之後和兒子卜失兔,喝酒吃肉,卜失兔說了明軍鐵甲多,戰斗力強。
應以圍困為主。晁兔台吉卻不以為然,他和明軍打了幾十年的交道了,還不知道那些明軍的德行。
第二天一大早,晁兔台吉就派人用馬匹拽倒了王鼎的一片營牆,然後親自帶著兩萬人試圖沖擊王鼎他們的營寨,結果直接被琪琪格帶著三千鐵甲一個沖鋒,直接打崩了。王鼎他們又抓了五千牧民,一萬匹馬。要不是卜失兔出營接應,晁兔台吉就得失陷在王鼎的大營之中。
于是卜失兔,晁兔台吉和不他失禮就息了和明軍正面踫撞的心思,不再與王鼎對峙,而是三人各自立下營寨,直接將王鼎和榆林眾將團團圍住。還開始挖掘壕溝,試圖阻止明軍突圍。
榆林眾將現在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胡太監調來的糧食只夠他們所有人吃二十天的。現在雙方對峙了將近十天。大伙都明白要是沒有糧食了,糧盡之日就是死亡之時。
不過王鼎為了安撫他們,也不再使用胡太監調來的那些粗糧做飯。
從上到下,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卒,每天王鼎都給他們一個半斤的肉罐頭,白面饅頭和白米飯管夠。很多小兵罐頭都舍不得吃,準備攢著拿回去給家里人吃或者干脆賣了換錢。
王鼎和卜失兔雙方連續對峙了25天,看著王鼎不大的營地每天都能送出來大量的大米白面罐頭。軍心也逐漸穩定了下來,大家都安心和卜失兔對峙。
只是胡太監榆林眾將和底下士卒都覺得非常神奇,不知道王鼎從哪里弄來的這麼多糧食,不過本著有吃的就行的原則,大家都不敢問。
卻沒想到,不知不覺那些禾木丹手下牧民人手一本的原道經小冊子,就逐漸流到了榆林眾將的營中。這些大頭兵和牧民中的牧師要了這個小冊子,大部分都是準備擦屁股,或者卷煙的,畢竟紙這東西在這個時代頗為難得。
但是有了小冊子,那些士卒中有識字的,就閑來無事給大伙念著听,大伙剛開始就是听個樂呵。結果後來越听越入迷。
這個時代的文化傳播極其落後,雖然說明朝時期老百姓識字率比較高,但是大多數人也就是認識個名字。
而且這個時候的不管會是佛教經文,還是道家經典,大多晦澀難懂,哪里有陳潔編寫的這本經書通俗易懂。而且陳潔故事選擇也很有技巧,重點突出了王鼎是上帝嫡子,降世救民。
陳潔一直有一種強烈不安全的感覺,恨不得讓王鼎的破虜堡千秋萬代存在。
一段一段精心挑選的經文朗朗上口,弘一大師的詩詞,充滿了智慧。直接就征服了這些明朝的底層士兵。
畢竟大家都是底層軍戶,過著貧苦的生活,如果真的能夠在死後進入王鼎的天堂,無憂無慮,那不比在這世間苦熬好的多。
而且這些士卒看到,王鼎手下那些牧民要是戰死了,就會有隨軍的牧師給他們念誦經文,超度他們去天國。
這些牧師還會對即將死亡的士卒進行臨終安慰,給他們念誦經文,保證他們會去天堂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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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鼎也承諾會保證他們活著的妻子兒女衣食無憂,都會由破虜堡進行供養,他們的牌位會在忠烈祠中接受供奉,只要破虜堡在一天,供奉絕不斷絕。
後來榆林這些士卒死去或者即將死去的時候也會去求破虜堡的牧師過來超度,試圖讓他們死去的戰友親朋也能進入王鼎的天堂享福。在王鼎沒注意的角落中,《原道經》迅速傳播開來,逐漸傳到了榆林民間,並在西北開始大規模流行。
實際上對面的卜失兔也很不好受,他為了圍困王鼎他們幾乎抽調了鄂爾多斯全部的牧民過來圍困王鼎,結果就是,後面的各個部落極度空虛,被熟悉他們草場的禾木丹那個老賊精確打擊,損失慘重。
關鍵禾木丹這老賊,到了各處牧場,直接就是屠殺牛羊。
通常蒙古人作戰基本不傷牛羊,畢竟大家都得吃牛奶羊奶的奶酪。
可是這禾木丹這次因為流動作戰,根本帶不走那麼多的牛羊,干脆只要馬,牛羊全部殺死。
禾木丹還焚燒牧場,臨走前還會讓所有被搶劫的牧民吃個飽,然後這些牧民要麼跟著禾木丹一起去搶劫別的人,要麼就得餓死。鄂爾多斯的牧民們都知道最後應該怎麼選擇。
結果就是禾木丹和吳二貴霍秉義三支流竄搶劫團伙在草原上向滾雪球一樣膨脹起來。現在每人手下都有了上萬人。
三只萬人的流竄搶劫團伙,把整個鄂爾多斯草原幾乎弄得到處都是狼煙。卜失兔不得不派了數支部隊去圍剿他們,人數少了就被禾木丹他們吃掉了,人數多了,禾木丹他們都是輕騎兵,就帶著卜失兔這些手下在草原上遛彎。
關鍵是卜失兔的人馬確實也打敗了禾木丹吳二貴和霍秉義好幾次,但是他們幾個人都是老油條了,見勢不妙跑的飛快,只給卜失兔留下一地的饑餓牧民。這些牧民都是因為卜失兔大汗抽調族中戰士,導致部落空虛,才失去了牛羊,卜失兔大汗也不能直接把他們全殺了吧,就得先養著。結果就是卜失兔大營的牛羊消耗更快
由于草原狼煙四起,弄得卜失兔部下都急著回家保護部落,人心極其浮動。卜失兔只能盡力壓制。
但是晁兔台吉和不他失禮的部隊都是輕裝急行軍過來的,隨身就攜帶了一些肉干,這些日子就得靠卜失兔進行補給。因為附近部落的牛羊都被殺了,八萬名戰士,加上將近二十萬匹戰馬,卜失兔每天後勤壓力極大。
蒙古人正常的戰法是部隊趕著牛群羊群,緩慢移動,這樣就算被困也能堅持很久,可是這次是卜失兔為了圍困王鼎,遠離了自己的牧場,全靠附近部落補給。附近部落這些日子被禾木丹等人搶的要麼跑了,要麼加入了禾木丹搶劫團伙。
實際上在卜失兔包圍王鼎的第二十七天,王鼎還能堅持,卜失兔已經接近斷糧了。
為此卜失兔不得不找來晁兔台吉還有不他失禮商量怎麼辦。
最終經過三人研究,決定發動夜襲,當天晚上三人各自率領三千精銳,突襲人數眾多戰斗力較弱的輕步兵營地。
結果卜失兔他們一出營小五就對王鼎發出了警告。
王鼎直接命人把他們引入在營中早就設下的地雷陣。這個地雷陣是王鼎在建立營地的時候就專門設立的,就是防著卜失兔他們夜襲的,卻沒想到卜失兔這麼能忍,忍了快一個月才來夜襲。
當卜失兔等人殺入營中,發現王鼎設立的軍營里面,居然又分成數個小營,小營上都站滿了士兵,他們只能沿著小營盤中的通道向前沖。走著走著,鋪天蓋地的地雷就把他們炸的徹底失去了膽氣。
卜失兔晁兔台吉和不他失禮三人只能埋頭帶著親兵往回沖,結果又被琪琪格帶著鐵甲騎兵一通掩殺,這九千精兵最後只回去一半。還丟了二百多副鐵甲。
三人回到營地也是果斷,二話不說,營帳都不要了,免得王鼎發現,連夜撤軍。
王鼎等人是第二天中午才發現異常的,又派了夜不收進營偵查,才發現營中早已經人去營空了。
整個明軍大營一片歡騰,他們死磕卜失兔,晁兔台吉和不他失禮三人八萬多人一個多月,終于把卜失兔打退了。
王鼎也趕緊找人去把禾木丹,吳二貴,霍秉義三人找回,結果發現出去的時候三人都只帶了一千皮甲兵,回來的時候每人都帶回了上萬的牧民。
胡太監激動的幾乎不能持筆。穩定心神才終于寫下奏捷文書︰驚聞鄂爾多斯部韃酋卜失兔,率領大軍南下劫掠,楊巡撫率榆林眾將兩萬人北上燒邊,中途遭遇卜失兔十萬大軍,雙方大戰一天一夜,終于將卜失兔擊退,楊巡撫帶麻王二總兵率兵追擊,卻不想遭遇卜失兔,晁兔台吉,不他失禮二十萬大軍重圍,麻王二總兵戰死,楊巡撫自刎殉國。
在這危急存亡之秋,胡太監毅然率領榆林眾將,堅守不退,甚至說出了︰“後面都是爾等父老兄弟,如何能退!”這樣的話。
在胡太監的激勵下榆林眾將與卜失兔二十萬大軍對戰一月終于將卜失兔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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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役斬首三千三百余,奪取旗幟帳篷無數。
報功文書只在最後面提了一嘴,破虜堡主簿王鼎率領三千弓手,參與救援。這是王鼎要求的,現在王鼎已經沒必要和榆林眾將分那點功勞了,他實實在在有了一萬鐵甲騎兵了,鐵甲雖然還沒有湊齊,但是騎兵真的有了。而且對他來說,還不知道小五什麼時候會走,就算在大明做到一品大員又有什麼用呢?
那些俘虜和馬匹牛羊王鼎和榆林眾將就直接分了。王鼎要了大部分俘虜,馬牛羊大部分都給了榆林眾將,好的帳篷,皮子也分了,留些破損不堪的都交給朝廷報功。
這中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麻副將和李三水李副將一看卜失兔撤退了,一下子又來了精神,奮起直追,準備多抓點落後的牧民,結果追出五十里就看到一座大營坐落在那里,二人瞬間失了膽氣,轉身就跑。直到跑回營中還是驚魂未定。一個勁要求盡快退兵。
卻不想那營中正是晁兔台吉在休整,昨夜夜襲被擊退,晁兔台吉也是跑了一宿,此時正在營中休息,直接被二人嚇了一跳,唯恐被王鼎的鐵甲騎兵追擊,趕忙連夜又率兵後撤了五十里。
報捷文書送出,眾人開始安排分批後撤。
第一日,王鼎斷後,麻副將等榆林眾將帶兩萬人先後撤二十里,扎營。
第二日王鼎帶剩下三萬多人含俘虜)後撤四十里扎營。
第三日榆林眾將後撤四十里扎營。
第四日王鼎和榆林眾將才正式一起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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