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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明玉到了食葷者點了一盤翅中,不過一口沒吃,想想這兩天的遭遇,那真是越想越氣,小時候和甦明成打架,她是動腦的那一個,甦明成就是個只懂拳腳的廢物,就比如她會利用甦明成喜歡跟她爭跟她搶的性格弱點,在牛奶里摻進胡椒粉,給蛋炒飯里放小沙粒,以此來報復母親對他的偏心,但是從昨晚開始,這種情況居然逆轉了,那個結婚前討好趙美蘭,結婚後討好朱麗,一向沒腦子的廢物居然會玩兒陰的了。
難不成……這十年來,他的智力大有長進?
道理說不通啊,要知道她是干銷售的,每天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甦明成一個寫字樓的上班族,人際關系簡單,勾心斗角有,但肯定沒有對外業務部門險惡,他是怎麼做到的?
她在隔間里坐了一會兒,越想越氣,越想越窩火,最後菜也沒吃,留了張百元鈔票在餐桌上,走了。
服務員把這事兒告訴了老板,等石天冬追出去的時候,發現人已經走了。
……
趙美蘭下葬後,親戚鄰居紛紛離開,林躍回到車上,剛發動引擎準備走人,後排車廂門被人從外面拉開,甦明哲推著一臉不情願的甦大強坐進車里。
“明成,你說你干的這叫什麼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明玉和咱媽的矛盾公開,讓親戚朋友們怎麼想?讓爸的面子往哪兒放?”
“甦明哲,是你的面子沒處放吧?”林躍偏頭看了一眼耷拉著眼皮默不作聲的甦大強︰“他?你問問他,這三十年來他有臉嗎?”
“甦明成,這就是你跟爸說話的態度?”
“他記我的賬,之後沒有一點猶豫,開開心心接受我賣房賣車的180萬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兒子的難處?呵~我就是說話難听一點,起碼沒跟甦明玉那樣對媽動手,斷絕母女關系吧?你不去責備她不孝,反而過來質問我沒給甦家人爭臉,甦明哲,是你不講理,還是我不講理?”
“爸,你看他……”甦明哲發現自己辨不過他,只能選擇尋找外援,拉甦大強下水。
“爸,你倒是說句話啊。”
甦大強吭哧半天,想走又被甦明哲拽住,眼看避無可避,悶聲說道︰“明玉沒錯,錯的是你媽。”
甦明哲回望林躍,意思是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甦大強,媽死了,沒人管你了,現在甦明玉有錢有勢,你又去討好她了。如果甦明玉沒錯,錯的是我媽,你為什麼當時不跟我媽離婚,去跟甦明玉單過?我想她一定會很開心父親站到她那一邊的。”
甦大強說道︰“當時我……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媽那個人,我哪兒敢反對她啊?”
“所以現在媽死了,你就敢了對嗎,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你現在跟媽不是一體的呢?既然我站媽,你站甦明玉,那沒什麼好說的,我答應給你的180萬減半,這合情合理吧。”
“別啊,其實……其實明玉也有錯。”
他和趙美蘭生活多年,錢一直攥在老婆手里,現在老婆死了,存折上的錢加起來才5萬塊,180萬……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突然少了一半心里能好受?
甦明玉能跟親媽斷絕母女關系,老二雖然嘴甜會辦事但是沒給過他們錢啊還一直要錢,老大呢,每年才寄5000美金,還給趙美蘭填了趙正那個窟窿,在他的認知里,還是把錢攥自己手里好,有錢比指望兒女贍養更加可靠。
“爸,你怎麼?”
甦明哲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他的出爾反爾。
林躍做一臉鄙夷狀︰“甦明哲,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指望他這個牆頭草幫你向我施壓,你從一開始就打錯了算盤。”
甦明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住的地方在哪里?我送你們過去。”林躍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離開泊位,朝市區駛去。
甦明哲報了兩人下榻的酒店地址。
“媽墓地的錢不能讓你一個人出,回頭我把錢給你。”
“可以。”
雖然幾萬塊在林躍看來不算多,但是老大願意給,他也不會矯情推辭。
甦大強坐在後面一聲不吭,一副我馬上就是有錢人了,但是休想讓我在這件事上掏一分錢的摳門像。
“明成,不是我說你,明玉好歹是你妹妹……”
嗤……
jeep牧馬人突然剎停,林躍看著後視鏡里一臉錯愕的兩個人寒聲道︰“下車!”
甦明哲一看外面,跟他報的酒店地址差了很遠,不過前面二十米有個公交站亭。
“我說過,我跟她的仇不接受任何人的調停。”
“……”
甦明哲沒奈何,只能從車上下來。
“甦明哲,與其擔心我跟甦明玉的關系,我勸你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的家事。”
林躍講完開車走了,jeep帶著一股風塵如火電去。
甦明哲听得出話里的“意有所指”,但……家事?自己家能有什麼事?
“你說你,多嘴什麼,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公交車還不知道多久能到呢。”甦大強在後面抱怨道。
“爸……”
甦明哲很糟心,很煩躁,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腦回路清奇的父親溝通。
“不行你給明玉打電話吧,讓她來接咱們。”
“爸!”
甦明哲感覺自己快被這個爹逼瘋了。
趕巧這時老婆吳非打來電話問他葬禮的事怎麼樣了,好歹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平緩了心頭的情緒。
……
林躍並沒有遵照朱母的命令參加完葬禮立即過去朱家,吃過晚飯後才驅車趕到朱父朱母的小區,敲響名義上的岳父母家的房門。
~
隨著房門打開,朱麗的母親康馨出現在對面,看到來人是他,嘴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你還知道來啊?”
“那我走?”
林躍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康馨給他的態度驚呆了,甦明成以前多嘴乖,多伶俐的一個人啊,這次是怎麼了?一句話不對付扭頭就走,真是反了他了。
“咳,是明成來了嗎?”
朱麗的父親朱正剛听到門口二人的對話,他也感到意外,感到氣憤,覺得女兒在甦家受了委屈,現在女婿上門一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簡直不當人子,但是吧,畢竟趙美蘭剛剛過世,他們沒有到場參加葬禮,是很失禮數的,說起來這事兒都是康馨的主意,按照她的說法,岳父母和媳婦兒沒去參加葬禮,甦明成肯定會打電話來求,必然要讓他說盡好話賠盡不是他們再去參加葬禮,結果呢,人家壓根兒沒搭理他們。
氣是真的氣,難為情也不是假的。
康馨一見面給人甩臉子,他總覺得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所以眼見關系越搞越僵,便選擇關鍵時刻當和事佬。
“咦,明成,你這是……進來啊。”
他一面說,一面把康馨拉到身後,以免她再說出難听的話把人惹毛。
林躍看看電梯門,再看看朱正剛,猶豫一下後選擇走進家門。
康馨認為自己受了委屈,小聲嘀咕道︰“你看看他,這是認錯的態度嗎?”
林躍看看啥也沒拿的兩只手,對這個尖酸婦女的心思了然于胸︰“是你叫我過來的,我放著手邊的事情不做過來了,一進門你就給我甩臉子,你還有理了。還有,誰告訴你我是來認錯的?”
康馨被他的言論驚呆了︰“你說什麼?甦明成,你這是什麼態度?!”
她可是他的岳母,是長輩,昨晚甦明成那麼欺負她的女兒,今天兩手空空過來這邊,沒有一點低頭認錯的態度不說,還趕還嘴懟她,他想干什麼?造反呢。
“不是來認錯的,那你來這里干什麼?!”
林躍說道︰“是你叫我來這邊的,你問我來這邊干什麼,是我腦子有坑,還是你腦子有坑?”
康馨給他問住了,邏輯是這個邏輯,但是正常人看到那樣的信息,肯定能夠猜出她要表達的意思。
“甦明成,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把女兒嫁給了你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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