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整體沒有大礙,唯獨失血量有點多,如判定正確,他的失血量最低也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五以上,這是個極其危險的數值,必須立即輸血!”
不愧為專業醫生,在被彭虎叫到現場後,僅僅一番檢查,湯萌便立即提出了救治方案,只是……
“你們誰知道隊長血型?又或者你們誰是o型血?”
“咦?大家怎麼都不說話?你們……”
當湯萌詢問起誰是o型血時,眾人沉默了,無論是程櫻彭虎又或是李天恆陳水宏等等,但凡听到湯萌詢問的皆清一色愣在當場,原因很簡單,具體則涉及到了醫學知識,首先眾人都知道救治失血者的唯一辦法便是輸血,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問題是血並不是隨便亂輸的,畢竟每個人血型都不一樣,有人是a型,有人是b型,有人則是ab型,醫學界也早以聲明只有相同血型的人之間方能互相輸血,非相同血型則嚴禁輸血,否則將產生排斥反應,嚴重者將危及生命,當然了,凡事無絕對,雖然不同血型之間無法互相輸血,但o型血卻是個例外,同時o型血亦是所有血型中唯一能和其他血型互相兼容的血型,由于湯萌並不清楚何飛血型,所以他才會在檢查完青年傷勢後抬頭詢問,詢問眾人誰知道何飛血型又或是誰是o型血。
以上道理大伙兒都懂,可問題是眾人並不知道何飛血型啊!自己的血型倒是有很多人清楚,只可惜這些清楚自身血型的人里卻沒有一個是o型血,而像陳逍遙或彭虎這樣文化水平不高的家伙則干脆連自身血型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在不了解何飛血型或不清楚自身血型的情況下,沒人敢隨意輸血,無人敢輕易嘗試,除非現場有專業鑒定血型的醫療設備,但,可能嗎?現實嗎?先不說這里不是醫院肯定沒有設備,就算有,鑒定血液不需要時間嗎?當血型鑒定出來了,估計何飛也早就涼透了。
所以很自然的,為今之計只能靠o型血,唯有趕快找出個擁有o型血的人方能拯救何飛!
可……
沒有!
任憑湯萌如何催促如何詢問,執行者里沒人回答!
見狀,眾人逐漸流出冷汗,程櫻更是在目睹過何飛那慘白如紙的面容後身體顫抖,嘴里喃喃自語︰“怎麼辦?怎麼辦?找不出o型血,若在找不出來,何飛可就要……”
呼啦。
“誰!車里誰是o型血?有誰是o型血!?”眼見執行者里找不出確切的o型血人員,急切壓迫下,程櫻猛然起身轉頭呼喊,徑直朝前排正深陷混亂的人群尋求幫助,以幾乎哀求的方式詢問起劇情人物,可惜她的呼喊無人理會,正被死亡所刺激籠罩的殘余乘客們也一直在自顧自驚慌叫喊,雜音混合下,沒有人听到程櫻詢問,或者說在這種隨時會死的危險環境中,每個人都已自顧不暇。
不過……
面對混亂依舊的車廂,看著無人回應的現象,就在程櫻越發顫栗,同樣也正當一眾執行者紛紛束手無策狂冒冷汗之際,忽然間,前排走出一人,一名男子走到車尾,接著用滿含狐疑的語氣朝眾人詢問道︰“怎麼了,莫非你們這邊也出事了?還有你們這邊剛剛好像有人在詢問誰是o血型?若要是問血型的話,我剛好是o型血。”
……………
何飛曾經以半開玩笑的語氣自嘲自己是個命運波折的人,他的人生也一直處在極度不幸和極度僥幸的交叉點里,往日聊天時也偶爾會在他人面前談及過這個問題,對此,彭虎沒有在意,光頭男哈哈一笑全當笑話來听,倒是程櫻在听過此言後陷入沉思,思考對方所言意義,畢竟不幸和僥幸的交叉點本就屬于匪夷所思描述語句,她一開始不甚明白,不過,現在她明白了,明白何飛為何要如此自嘲了。
就在何飛即將因失血過多丟掉性命的最後時刻,那名叫約翰的警查走了過來,先是用緊張語氣詢問眾人後排發生了什麼,接著又隨口告知眾人自己剛好是o型血。
找到了,找到符合標準的目標了!
後面的事就簡單了,約翰此言一出,剎那間人群涌動鋪面而來,是的,他被抓了,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鐵定跑不了了,當場被執行者圍住抓捕,猛然被體格魁梧的彭虎強行按住在難動彈。
“啊!你,你們,你這是要干什麼!?”
“嘿嘿,不好意思啊約翰警官,我們這邊有個重傷員急需你來營救,沒你不行啊,別緊張,也就是需要你貢獻點血。”
除此以外,湯萌也確實對得上她那醫生稱號,由于早早從資深者口中得知了靈異任務危險性,女醫生除自身小心提防外,走出個人房間前,她還隨手從儲物箱里拿了些急救用品,而其中就恰好包括一枚注射用的醫療針筒!
由于缺乏打針專用的輸液管,再加之救人如救火,無奈之下,湯萌也只好盡可能簡化步驟,以嚴重違反醫療流程的方式來了波簡化輸血,直接在約翰那越睜越大的驚恐目光中扎針抽血,抽了滿滿一管血,隨後將裝滿血液的針管扎送進何飛身體,送完一針又扎一針,期間疼痛難以想象,何飛倒是因昏迷而毫無感知,可約翰卻慘了,在湯萌那接連不休的抽血扎針中,這名平時以硬漢著稱的警查被疼的呲牙咧嘴幾近慘叫,發展到最後眼淚都流了出來,期間他當然反抗掙扎過,可惜在渾身肌肉的彭虎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無論他如何反抗,光頭男始終如一座大山般強行按著他,且更為無恥的是,為防他出手反抗,那名毛刺頭青年和另一名中年胖子還故意分列兩側緊抓手臂,至此將約翰死死禁錮,再無半分逃跑可能!
在接連十幾針裝滿血液的針筒輸送下,漸漸的,眾人有了發現,發現何飛那原本慘白如紙的臉逐漸有了血色,除面色好轉外,就連那早先氣息游離的呼吸都逐漸趨于穩定,見狀,眾人紛紛大喜,有效,輸血有效!約翰那堪稱萬能的o型血確實兼容了何飛身體,從始至終沒有出現排斥反應!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何飛脫離了危險,至少性命是保住了!
不過……
“呼,呼,呼!”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何飛雖然在扎了十幾針後保住性命,可作為供血者的約翰卻在連續被抽十幾管血後狀態大變,他的臉色開始發白,他的身體開始無力,豆大汗珠爬滿額頭,感覺就好像剛跑完一場馬拉松那樣整個人氣喘吁吁疲憊至極,模樣要多慘有多慘,可,就算他慘成這個樣,現場仍有人不打算放過他,許是過于在意何飛安危,見湯萌停止動作,程櫻竟下令繼續,命令湯萌繼續抽血!
一听還要繼續抽血,湯萌忙出言解釋不能再抽,所給予的理由也自然是目前所輸血量勉強夠用,同時約翰也無法繼續提供血液,否則將威脅到約翰生命,湯萌雖實話實說合理解釋,不料程櫻卻根本不听,反而一把奪過針筒打算親自動手,目睹此景,約翰當場被嚇了屁滾尿流險些昏厥!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名容貌極美的女生竟如此漠視生命!為了同伴竟不惜犧牲他人性命,完全不拿旁人性命當回事,這,這女生之前倒底是做什麼的?完了,我要死了,我要被這女生活生生抽血抽死了!
如上所言,見女生要拿針繼續給自己抽血,約翰認為自己完了,但現實中他終究沒死,程櫻那即將扎下的針筒也確實沒扎進滿臉絕望的約翰身體,因為,關鍵時刻,彭虎一把攥住程櫻手臂。
“夠了!在抽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更何況何飛性命已經保住,完全沒必要了!”
在彭虎那猛然傳來的暴喝下,程櫻清醒了,也是直到此時,一直如魔怔般舉止失常的她才堪堪恍然回神。
同一時間,就在執行者紛紛圍攏車尾救治何飛之際,趁著車廂混亂,陳逍遙來到了趙平面前。
一把將男人拉離地面,又順勢將對方扶回座位,直到眼鏡男如爛泥般靠坐客椅,陳道士才突然表情大變,立即用極其夸張的表情語氣開口道︰“哇塞!不愧是趙前輩,竟能從 物手里逃出生天,連何飛都慘成了那樣,可你卻傷勢輕微,強!實在是強,貧道是越來越佩服趙前輩你了,畢竟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從 物攻擊中存活下來啊!”
表面上看陳逍遙所有言論全是贊美,儼然一副欽佩之色,臨了還不忘豎起大拇指,只不過說話的同時,陳逍遙卻有意無意瞥了眼右側某一位置,看了那死狀淒慘的陸成冰一眼。
如上所言,為了表達自己的欽佩之意,陳逍遙直接將溜須拍馬發揮到極致,面對這種夸獎贊美,其他人早就滿身舒坦微笑謙虛了,換成彭虎估計更是會直接咧開嘴巴哈哈大笑,然而遺憾的是,這次陳逍遙所面對的並非旁人,而是趙平,一個為人冷漠的眼鏡男,結果可以預料,陳逍遙馬屁拍到到馬蹄上,不管他如何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眼鏡男始終面無表情沒有說話,完全把陳道士當成了透明人,直到……
直到沉默片刻數秒過去,男人才轉過腦袋,繼而朝青年說了句話,一句僅僅由兩字組成的簡單詞匯︰
“虛假。”
不知怎麼的,趙平此言一出,陳逍遙表情變了,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極其罕見的凝重,原因在于他了解趙平,深知眼鏡男從來不說廢話,對方要麼不說要麼就直接談及重點!
(虛假?嗯?難不成是指……)
果不其然,當听到‘虛假’這一形容詞匯後,陳逍遙不說話了,就這麼下意識眉頭緊鎖陷入沉思,很明顯,他在猜測琢磨,試圖從眼鏡男那極似啞謎的關鍵詞匯中分找出答案,當然了,憑借其非同尋常的大腦,一通思索下,他倒也冒出了某種猜測,可他並不敢肯定猜測正確,所以……
“趙前輩你能不能別打啞謎了,直接把話明說如何?”
陳逍遙最終沒有獲得趙平的詳細解釋,因為不等他再次追問,眼鏡男就已經如猛然想起某件緊急事情般跌跌撞撞跑向車頭,旋即一把揪住正瑟瑟發抖的司機衣領厲聲催促道︰“快開車!不要停,現在立即開車!”
“額……啊!好,好,我知道了。”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在趙平那近乎逼迫的催促中,司機身體一抖恍然回神,忙下意識腳踩油門啟動汽車。
轟隆,嗡嗡嗡。
伴隨著油門點火重新啟動,在司機的操控下,巴士恢復行駛,在度沿公路疾馳穿梭,行駛在這片廣袤無邊的荒野中,沒有人知道趙平為何會急于啟動巴士繼續行駛,但某個可怕現實卻裸擺在眼前,那就是……
留給現場乘客和所有執行者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