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藏室目測得有個一百多平，有廢棄的鐵架床、籃球、課桌……大概一看，好像就是個小型的廢品站一樣，東西多種多樣。
整個空間都有著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但觀察地面能發現有一條大概一米五寬的路，明顯常被人走，其余地方則有著一些零散的腳印。
顧汐兩人先是分頭查看，然後匯合在那條路的盡頭，牆壁三米高靠近屋頂的地方有個小窗戶，下面是幾張墊子，以及一些十分凌亂的小東西。
原本雪白的牆壁被染上了許多顏色，藍色、黃色、紅色……
兩人隨意翻著還算干淨的地方，沈星辰語調微揚，“……鞭子？”
深藍色的鞭子，磨損得厲害，帶著點點紅色。
顧汐看了眼，然後彎腰湊到那塊被染紅的牆壁那里，得出結論，“血跡。”
很明顯，有人在這里被欺負，是典型的校園霸凌。
被霸凌的是誰呢？郭文心？
霸凌的又是誰？之前班里那一伙人？
就在顧汐思考的時候，沈星沉又翻出一個布滿灰塵的塑料袋，上面壓著幾個女生的飾品，戒指手鏈發卡之類的。
“應該是兩個人……”打開袋子的沈星辰改口，“……三個人。”
顧汐拿起一個黑色的一字夾，幾塊錢就可以買一把，而另外的都是上千塊的東西，很明顯屬于兩個人。
沈星辰把打開的學生證放到顧汐面前。
“李元周？”顧汐看著照片上面容清俊神色嚴肅的少年，有些疑惑。
沈星沉解釋，“高三開學一個月後轉學過來的，被分到25班，之後三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後來一次在兩百名之後，然後成績穩定在十到二十名之間。”
“家庭條件不太好。”沈星沉從袋里拿出一張藍色但邊角帶白的飯卡，“你猜里面還有多少錢？”
顧汐想了下，“八千以上？”
學校每年都會給前五十的學生發一張充了一萬塊的特殊飯卡，等到一年結束若是里面還有錢，便可找學校兌換出來，前提是飯卡沒被收回過。
若是被收回過，則會按比例扣除，每一個月沒進到年級前50便扣除一千。
飯卡丟了是可以補辦的，但直覺告訴顧汐，這位李元周並沒補辦。
沈星沉將那些首飾都放進袋子里，然後看向一處角落，只有那里被蓋著一層防水布。
“去看看？”顧汐和沈星沉一起往那邊走。
沈星沉掀開上面蓋著的布料，下面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兩人一起清理，將東西挪到另外的地方，然後在最底部發現了三樣東西——斧頭、鋸子、砍刀，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顧汐若有所思，“霸凌同學應該用不到這些。”
那傷勢就太嚴重了。
沈星沉伸腳踢了下，隨口道︰“那這用來干嘛？難不成分尸啊。”
這話一出口，兩人對視一眼，氣氛沉默下來。
顧汐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看完了，先走吧。”
兩人從儲藏室離開的時候，雖然沒遮掩里面的痕跡，但還是把門上的鎖重新鎖好了。
然後在校園被一個年輕的保安攔住。
保安表情狐疑，一手握著對講機，“你們兩個哪班的？現在是上課時間。”
顧汐兩人拿出請假條。
保安看清上面的班級姓名，眼中劃過一絲失望，對講機也放下了。
“請好假了就盡快離開，不要在校園逗留。”
顧汐點頭，環視一圈後，指著最近的那個花壇問道︰“花壇很新，花也很漂亮，是有人專門養護嗎？”
沈星沉︰“都是名貴品種，養的這麼漂亮，那人手藝不錯。”
每個花壇中央一到三株花，價格從幾千到上萬不等，一般學校可不會花這樣的代價做綠化。
保安撓撓頭，“不清楚，我剛來一個月。”
顧汐點頭，正打算離開，又來一個保安，年紀更大，有五十歲左右。
“這是在干嘛？”
年輕保安解釋了下，後來的年長保安听到花壇問題時，神色微變，雖然面前的人沒注意到，但顧汐和沈星沉都看到了。
又重復了一邊不讓在校園逗留閑逛後，兩個保安就打算離開。
“吳先生等等。”顧汐根據對方胸牌上的名字出聲叫人。
吳正軍臉色已經恢復正常，疑惑道︰“小同學有什麼事？”
顧汐看向旁邊的年輕保安，“你不去忙嗎？”
年輕保安听著這明顯趕人的話，有點無語，雖然好奇，但他還是知道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听的。
等人離開之後，顧汐才道︰“我想知道你听到我們關心花壇的時候為什麼臉色會變。”
“我沒變臉色啊。”想到半年前之前無意中看到的事情，吳正軍心中發冷，手心冒汗，但臉上一片茫然，“至于花壇，是因為有學生家長覺得有點舊，所以出資翻新了一下。”
見人不打算回答，顧汐便換了個話題，“你在學校當保安，工資多少？”
吳正軍疑惑話題的轉變，沉默片刻還是老實道︰“五千塊，包吃包住。”
顧汐五指張開，微笑道︰“五萬塊，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吳正軍瞪了瞪眼楮，五萬？將近一年的工資！
女兒最近正計劃買房，五萬能減輕一部分壓力了。
顧汐見他心動，不緊不慢道︰“待會兒你回去，把這里的監控視頻刪除，談話只會有我們三個知道。”
至于剛剛那人，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就行。
顧汐見吳正軍眼神閃爍，就知道對方心動了，便拿出手機道︰“收款碼，現在就可以轉賬。”
確認錢到賬後，吳正軍吐出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那天正好輪到我和另一個人值班，因為放寒假，學校人很少，我和同事閑著無聊喝了點酒，去上廁所的時候迷迷糊糊看到有幾個人翻牆進來。”吳正軍頓了頓，接著道︰“當時覺得好像是26班的學生，就沒有多事。”
“沒想到過了幾天，就有警察聯系到我，說是學校的一個老師失蹤了，正好是我值班那天到的學校，然後就再沒見人出來。”
“當時在學校的幾個老師領導都有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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