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特赤紅的眼眸緊緊盯著顧汐，同時手中出現一個瓶子，打開之後，立刻仰頭喝起來。
因為喝得太急，甚至流到了下巴上。
鮮紅的液體，冷白的膚色，形成一種十分有沖擊力的場景。
顧汐瞳孔一縮，嗅著面前傳來的血腥味，不禁想起一個傳聞——幽冥軍團軍團長每隔十天就得生喝鮮血，否則便會發狂。
“六級星獸的血？”顧汐說話的同時，走上前去，掏出手帕替休伯特擦拭。
休伯特眸色沉沉，僅剩的理智讓他沒有動手攻擊。
他也不想著趕人走了，今天過後，看到他可怕的樣子，這人估計恨不得立刻就跑。
然後他再把人抓起來，撕碎——不，關起來。
顧汐擦完，剛把手帕放下，就見面前的人飛速後退，同時狂暴的精神力肆虐開來，休伯特在空蕩的書房中動手，跟空氣對打，甚至傷到了自己。
顧汐試圖靠近，可是剛走出一步就停下了。
明明是ss的精神力，此時卻比sss還要危險，她安靜待著默默抵抗還好，試圖靠近只會讓對方傷勢更重。
所以只能等，等人主動靠近，然後找機會動手。
顧汐收斂氣息，默默看著，此時的休伯特僅剩一絲理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活像個具有暴力傾向的瘋子。
一直到半個小時後，休伯特終于來到近前，哪怕拳風擦著頰邊劃過，打到身後的牆上，顧汐也沒有動，直到休伯特轉身松懈的那一瞬間，一個手刀上去打暈了他。
顧汐從後面接住休伯特，精神力慢慢入侵到他的精神海中。
此時他的精神海中風暴肆虐，其中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好似已經跟精神力完全糾纏在了一起。
毫無疑問，這黑色霧氣便是休伯特會如此的根本原因。
顧汐探查過後，便直接退了出去，以免引起對方精神力注意，兩敗俱傷。
不到五分鐘，顧汐就察覺到懷里人氣息的變化，在對方反抗的一瞬間再次出手把人打暈。
接下來就是一直循環，醒來、打暈、再醒、再打暈……
這樣雖然精神上痛苦依舊，甚至很快會被痛醒，但身體上傷害減小了。
即便如此，顧汐也有幾次沒能一次成功，被人掙脫開去，自己身上多添了幾處傷。
等到天際泛白，顧汐小心觀察再次甦醒的休伯特，隨時準備動手。
眼眸仍舊泛紅，但睜開眼楮幾秒，便又重新閉上。
顧汐松口氣，等感覺休息夠了，便推推懷里的人，“起來，去洗澡，然後去治療艙。”
休伯特睜眼，沉默地看了眼顧汐，起身開門離開。
顧汐看著對方進了主臥，自己便隨便進了個客房，等再回房間，便見人已經躺在床上了，一雙沒有任何光彩的眼中望著虛空。
“我先去做飯，等吃完了咱們再談。”顧汐摸摸肚子，很扁。
休伯特沒回應。
顧汐到廚房，簡單做了點，不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
把飯端進臥室，並在床上擺好，顧汐把筷子遞過去，“吃吧。”
休伯特坐起身，接過筷子安靜地吃著。
吃完之後兩人不用動，自有清潔機器人打掃垃圾，順便遞上兩張飯後紙巾，讓兩人擦手擦嘴。
機器人清理好進入休眠狀態之後，顧汐直接窩進休伯特懷里，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道︰“說說吧，你這個是怎麼回事？似乎跟普通的精神力暴動不太一樣，跟星獸有關？”
休伯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輕聲道︰“你如果想離開的話，我放你走。”
與話語伴隨的是不斷收緊的，摟著顧汐腰的手。
顧汐沒動，“你想我走？”
“……不想，可我的情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徹底發瘋，再也醒不過來。”休伯特聲音沙啞，“你待在我身邊，會有生命危險。”
“你還不至于讓我有生命危險。”顧汐淡定道︰“況且你這個情況也不是沒辦法。”
“……什麼？”
“我說我有辦法。”
“可是許繁星的飯都……”
顧汐翻身，看著休伯特挑眉，“她沒辦法我就不能有辦法了？”
“不是。”無神的眼中突然煥發光彩，休伯特緊緊盯著顧汐，“你真有辦法？”
“八成把握。”
休伯特眼神閃動，忽然把顧汐壓在身下，嘴唇開合幾下卻沒說話，只感覺緊繃的神經瞬間松懈，腦袋埋在顧汐頸窩處蹭了好幾下。
顧汐感受著頸邊的濕潤，心髒一陣酸疼，伸手輕撫對方的脊背。
“我九歲那年，在野外遇到了一頭七級星獸，還有一頭王級的星獸幼崽。”休伯特頓了頓，簡單道︰“為了生存，我喝了七級星獸的鮮血，最後吃了那頭王級幼崽。”
簡短的話語，卻可以想象其中的艱辛痛苦。
“因此，我的精神力暴動跟別人不同，一味忍著不僅痛苦，且還會完全失去理智，就像星獸一樣。”休伯特想到曾經在監控中看過的自己，暴戾又嗜殺，充滿了對人類血肉的渴望，眼眸由暗了暗。
當時若不是甦舟當機立斷，直接動用高級武器，把他打成重傷擊飛，他說不定會……
若是當真吃了同類，他一定會結束自己的生命。
休伯特摸索到顧汐手腕，輕輕摩擦，“只有六級七級星獸心髒處的血液，可以讓我保有一絲理智。”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顧汐沒有仔細詢問的意思，只是問道︰“你的身體，還有別的問題嗎？”
休伯特搖頭。
“除了這個，別的一切正常、健康？不要騙我，否則……後果很嚴重。”
“嗯。”休伯特又蹭了顧汐幾下，然後抬頭，銀灰色的眼眸含著一層水霧，看上去濕漉漉的，“所以，你說的辦法是什麼？”
顧汐笑了下，“雙休。”
“雙……休？”星際沒有這個詞，休伯特還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等我改良一下功法，弄成適合我們現在用的的，到時候精神力相融，等到你的精神海不在排斥我進入，我就可以徹底解決那些黑霧。”
休伯特認真點頭，頭一次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好，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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