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所見過的所有領主中，最英勇、最純粹、最富理想主義的一個。”
“你知道嗎？他可以為了真愛，拋下一切舊的世俗和教條，挑戰權威。也可以為了心中的理想，不畏艱險，遠赴他鄉奔走冒險，行俠仗義。我在巴托尼亞也算待的時間夠長了，相信我，巴托尼亞的騎士精神已經沒落，盡管教條上要求每個騎士要勇于冒險，探索未知世界，懲治邪惡，匡扶正義。但實際上，已經沒幾個領主願意拋下自己的領地莊園外出探索冒險了。貝爾托是難得的一位，真正的騎士。可惜啊，他到死都沒能成為一名聖杯騎士。”
“聖杯騎士……該死的，又是聖杯。”
“聖杯對你們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世界上那麼多神明，非要得到湖之女神的青睞？”
埃塞克飲了一口熱酒，張口就噴。這讓塔林納姆眉頭緊鎖起來。
他們一路從西走來，塔林納姆見識到了老騎士的英勇正義，但同時也見到了他的放蕩不羈。很難想象，此刻站在自己面前這個披頭散發，滿嘴胡言亂語的老人，曾經是一名聖杯騎士。
若不是因為他這個神聖的名號，塔林納姆不知道已經揍他多少回了。盡管他是老者，也不能侮辱湖之女神，不能質疑她在廣大巴托尼亞騎士心中的地位。
“湖之女神是巴托尼亞人心中獨一無二的神明，不信奉她，難道還要信奉其他神明嗎？我在巴托尼亞的時間也夠久了，以我對這個王國的了解，離開了湖之女神，巴托尼亞便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湖之女神，巴托尼亞什麼都不是。”
塔林納姆義正言辭的反駁到。
“好吧，好吧，那你們就去信仰她吧。總有一天，你們會了解的，這個世界的真相不如你們想的那般簡單。世界是殘酷的，塔林納姆。”
老騎士念叨著，驅使著自己胯下的戰馬小跑起來。
塔林納姆不由得追了上去。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說的那個貝爾托，居然可以在沒有女神庇護的情況下堅持那麼久。你說的，他從未受到女神賜福是嗎？”
老騎士又慢了下來，讓塔林納姆跟在他身旁。
“是的，或許在我跟隨他之前，有過。但是我在他手下效忠時，還沒遇到過。”
塔林納姆嘆了口氣，說起前任領主，他不由得有些難過，悲傷。
一路上，他總是短暫的得到，又失去太多。似乎這輩子都注定要在這樣的顛沛流離與流浪中度過。
“真是可惜。不過湖之女神就是這樣，她的賜福總是不固定，不按常規，那些你認為很有資格成為聖杯騎士的人，她偏不賜福。而有些廢物，她卻慷慨大方，將他們提拔成聖杯騎士。”
埃塞克笑了笑，像是某種自嘲，又或是回憶。塔林納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看到的不僅是無奈，失落，還有不屑。
是的，每每談起湖之女神，老騎士總有一種驕傲的不屑感。似乎那段美好的青年聖杯之旅已經距離他很遠很遠了。
談話間，兩人已經抵達了希爾瓦尼亞邊境。
前方的小河像一條銀色絲帶在陽光下閃耀著白色的光輝。
遠方的天空則如傳聞中的那樣，一片陰雲。似乎那個亡靈國度的確永遠籠罩在灰暗之下，沒有陽光可以穿透烏雲，照耀在死者的土地上。
待到他們走近時，才發現一隊衛兵早已把守在橋上。
為首的衛兵隊長大步上前，伸出右手，示意兩名騎士停下。
“這里被封鎖了，任何人禁止通行。”
“封鎖了？為什麼？”
塔林納姆的第一反應是當地領主為了金錢，擅自動用手中權力，封鎖了道路，強要過路費。畢竟，這樣的事在帝國和巴托尼亞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緊接著士兵的回答卻讓兩人感到頗有驚訝。
“你們沒听說嗎？吸血鬼戰爭開始了。帝國大軍已經過境，現在，這里是一級戒備區。”
吸血鬼戰爭……
塔林納姆看向身旁的埃塞克，老頭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情。
“什麼時候的事？”
塔林納姆走過去，“親切”交談起來。
“你們是哪里來的？這麼大的事情不知道？”
帝國士兵盯著兩人。乍一看，他們是騎士，都配備著騎士長劍以及厚重的騎士鎧甲。但是從兩人的打扮來看，又不像帝國人。那個看上去即將進入棺材的老人，身上的穿戴更像是南方王國的人。而那個年輕一些的，則更像是從巴托尼亞來的。
“我們從提利爾過來。”
塔林納姆如實回答。
“難怪。”
“吸血鬼戰爭爆發了，就在不久前，皇帝帶著大軍越過了拜洛霍夫沼澤。河那邊，就是希爾瓦尼亞。估計用不了多久，你們就能听到帝國大軍凱旋而過的消息。”
帝國衛兵隊長驕傲的介紹著，絲毫不理會兩人詫異的神情。
若是巴托尼亞騎士，帝國士兵可能還會尊敬一些。但是剛才兩人說他們從提利爾而來，誰都知道，南方王國的騎士質量良莠不齊。在那些城邦里，只要有點小錢，都能當騎士。他們不是以資歷和身世決定是否擁有騎士頭餃，而是靠口袋里的錢。
這也讓不少帝國士兵看不起這些暴發戶。他們穿戴著騎士的鎧甲，配著騎士的武器，卻和他們那些拿著軍餉度日的普通士兵差不多。最多就是多一匹自費的馬匹而已。而這些人當中，有的升遷之路也不是那麼光明，有的在成為騎士之前，甚至還當過土匪強盜，再用積攢來的錢洗白自己。
“你們兩個過河做什麼？”
帝國隊長好奇的打量著塔林納姆和埃塞克兩人。
“去看看我先祖的城堡。”
老騎士發話了。聲音平靜，甚至帶著不屑。
“哈哈哈哈，吸血鬼的城堡嗎？”
“把你的嘴放干淨點，不然我保證割掉你的舌頭。”
“我的先祖是偉大的開拓者——弗朗西斯•馮•艾爾莊森•康普頓。當他帶著他的子民在亡靈之地上建設家園，抵御吸血鬼時，你們這幫小崽子還沒從娘胎里蹦出來。”
埃塞克話音剛落，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幾名帝國士兵直接將長戟端平，矛頭對準了塔林納姆和老騎士。
“一場誤會，一場誤會。我以我人格擔保，我的朋友只是比較在意自己的榮耀，並無惡意。”
看到場面即將失控，塔林納姆趕緊上前，緩和眾人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