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想听到回響，得先念念不忘。”
唐玉蘭知道穆念在想什麼，不忍心他被困擾，于是這樣說。
這一句，穆念完全懂。
只要他一直記得大哥，想念大哥，就能听到回響！
笑容回到他臉上，他眼楮都亮了，“謝謝唐奶奶！”
“傻小子。”唐玉蘭笑笑，“回房間吧，早點休息。”
穆念抱了抱唐玉蘭，才跑回房間。
沒多久，他听見門鈴聲，然後是心安的聲音︰“念念，開門。”
穆念打開門，有點詫異地看著心安。
心安也很詫異，“你不請我進去嗎？”
穆念一派嚴肅，“心安，女孩子不可以隨便進男孩子的房間！”
又是這一套！
心安都快听膩了。
她把一把糖果塞給穆念，“好吧，這些是給你的。”
五顏六色，散發著甜甜香氣的糖果，近來是心安的最愛，但因為她開始換牙了，家里人不讓她多吃。
穆念好奇地問︰“你哪來這麼多糖果？”
洛心安示意穆念過來，掩著嘴巴在他耳邊說︰“我今天中午偷偷偷的！”
“這是你喜歡吃的，”穆念還是不解，“為什麼要給我？”
“吃了糖果，就會開心！”洛心安捧著自己的臉，一瞬間笑成一朵花，眉眼彎彎的，露出潔白的牙齒，看起來可愛極了，“像我這麼開心！”
剛才听了唐玉蘭的話，穆念的心情已經好多了。
心安再這麼一逗，他笑出聲來，從糖果中挑了一顆，說︰“我吃一顆就會開心了，這些還給你。”
心安半信半疑的樣子。
穆念剝了糖紙吃掉糖，然後笑成心安剛才那個樣子。
心安這下信了，把剩下的糖果藏好。
穆念看著她的動作，表情有點糾結。
洛心安做了個“噓”的手勢，“不要告訴我爸爸媽媽。”
“……你會挨罵。”穆念知道後果，于是說︰“下次——心安，我來幫你偷！”
洛心安以為穆念會說，“下次不要這樣了，這樣不對”，之類的。
萬萬沒想到，穆念脫口而出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
穆念一臉認真地強調︰“我不怕挨罵！”
洛心安眨眨眼楮，“好吧，你要偷給我哦！”
穆念一派正氣，“我只偷糖果，而且全都給你。”
洛心安笑著抱了抱穆念，高高興興地跑回房間去了。
這件事，自始至終只有穆念和心安知道。
因為他們達成交易時，大人們還在古堡。
夜晚的古堡，恢弘典雅，玫瑰窗透出溫暖的光影，看起來美輪美奐。
賓客們都已經離開，留下的只有丁亞山莊幾個人，還有葉嘉衍夫妻、穆司朗夫妻這樣的老朋友。
一行幾十人，坐在花園的一棵樹下，圍著一張鋪著精美桌布的長桌，喝酒聊天。
歡聲笑語間，燈光在每個人臉上跳躍，照耀著一張張美好的臉。
他們都正值當打之年，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幸福美滿。
他們現在的生活狀態，就是幾年前他們夢寐以求的。
這兩天，看著陸薄言和甦簡安舉行婚禮，許多前塵往事浮上腦海，他們愈發感慨，這樣的生活來之不易。
夜漸深，空氣中的寒意逐漸凍人。
“時間不早了。”陸薄言說，“我們也回酒店吧。”
沈越川“哎呀”一聲，“真是！我們都忘了，今晚可是我們陸總的新婚之夜！”
大家都笑，陸薄言給了沈越川一腳。
什麼新婚之夜，純屬調侃他和簡安。
他們結婚，算起來都有十年了！
“還真有點舍不得結束。”高寒擁著妻子，“我們好久沒有聚的這麼齊了。”
葉東城附和，說︰“下一次這麼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反正我們有空就聚！”沈越川舉杯，“不管人齊不齊，只要知道大家都過得很好，我們聚的時候就是開心的！”
“好！”
數十只杯子踫在一起，發出的聲響清脆悅耳，是期待下次相聚的聲音。
所有人里面，葉嘉衍夫妻跟大家的交集最少。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陸薄言所有交情較深的朋友。
在他們看來，這是陸薄言婚禮後，私下跟要好的朋友相聚，他們本來不打算參加，陸薄言開口把他們留下，說想讓他們跟他的朋友認識一下。
洛小夕也讓江灕灕夫妻留下，說︰“現在是朋友，沒準將來，我們的關系還會更近呢！”
聊著聊著，江灕灕發現他們很投緣，仿佛她跟葉嘉衍一直是這個圈子的，並非今天剛剛融入。
離開時，江灕灕腦子里都是洛小夕那句話。
等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她笑了笑，“我挺期待，將來我們的關系變得更近的。”
洛小夕的意思，大概是將來孩子們可能有親密關系。
葉嘉衍只是笑，“你喜歡她們，多來往就是。我們家宴洲和微微……跟丁亞山莊的幾個孩子都有年齡差。再說了，微微還小呢，你就別想那麼遠了。”
“咦？”江灕灕有些累了，靠在葉嘉衍的肩頭，聞言抬眸看著他英挺的下頜線，“我可沒有想這個，但你一定想到了，不然你不會這麼說！”
葉嘉衍︰“……”
看著他無語的表情，江灕灕忍不住笑，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吧，我想宴洲和微微了……不知道微微會不會哭。”
葉嘉衍剛好收到阿姨發來的視頻，把手機遞給江灕灕。
視頻里，不滿兩周歲的微微，被外公抱在懷里，一瞬不瞬看著外公手上的書，還用手幫外公扶著。
江淮樾手上的，不是繪本，更不是童話故事之類的兒童讀物。
而是《民事訴訟法》。
江淮樾在念法條，然後解釋。
小知微一會兒看看書，一會兒看看外公，眼里全是認真和好奇。
視頻的最後，阿姨笑著說︰“先生，太太，你們放心，微微很乖，江校長一讀法條，她就這樣，一點都不哭不鬧，好像她听得懂似的！”
江灕灕摸摸視頻里小姑娘的臉，說︰“我們家，沒準又會出一個法律工作者。你看微微，我給她講故事，她都沒有這麼認真。”
的確是。
葉嘉衍放下手機，摟過妻子的肩︰“我們家微微，喜歡什麼就做什麼！我對她沒有要求，只希望她開心。”
江灕灕一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