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東又逃跑了……”我深深吸了口氣,“不過這下就麻煩了,恐怕劉雨慧一死,楊建東領教了我們的厲害,他是死活也不肯出來了。”
木頭道︰
“楊建東還是可能會來的。劉雨慧既然敢搜索我們的地址,而且在搜索過程中已經意識到了我們給她留了布局,那麼她在一開始就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她是抱著被殺的風險這麼做的。而會在剛失去天野月子後讓劉雨慧冒險,那麼在楊建東的心中,她的重要性,並不如天野月子。更重要的是……楊建東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木頭的分析頭頭是道,而我則是听得頭暈目眩。
看著木頭面無表情端正坐著的姿態,我忍不住感慨道︰
“木頭……我現在,真的是慶幸,你不是我的敵人啊……你對人心的了解,明顯有了很深的進步。這個進步……可以說是飛躍的。”
木頭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半晌後,他緩緩地道︰
“我永遠不會是你的敵人。”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距離木頭公布的最終結盟時間已經寥寥無幾。但是楊建東等卻始終都沒有出現。
我沒能夠像木頭那樣一直保持著一張撲克臉,面對越來越逼近的最後時間,我感到的只是濃濃的緊張感,舌頭也仿佛在脫水發干。
“來了。”就在某個時刻,我們的監控畫面上突然浮現出了一道詭異的身影。那是一道穿著斗篷的身影,而且非常醒目的是,這道穿著斗篷的身影,面上還戴著一個白色的面罩,面罩的中心,居然還有一輪藍月的標志。
“這打扮……是藍月亮嗎?居然還拿了小提琴,還真是淡定啊”
木頭只是抿著嘴,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靜靜地注視著畫面,一直等到斗篷人緩緩地走入了直播塔,向著張木易的直播房間走了過去。
“不會真的是藍月亮吧?”我看了看木頭,道,“木頭,你說,這個人真的會是藍月亮嗎?”
木頭道︰
“是不是真的已經不重要了。按照我們之前的聯盟協議,我們是要追殺楊建東,然後和藍月亮結盟,既然現在有冒充藍月亮的人出現了,那麼,我們不管如何,都不能殺死他。原因在于,任何人都可以自稱是藍月亮。”
木頭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道︰
“既然如此,那又該怎麼辦?聯盟協議既然存在著如此巨大的漏洞,那豈不是錯誤百出,一捅就破嗎?”
木頭道︰
“但是,除了藍月亮本人和正在逃亡中的楊建東等人,誰會冒充藍月亮?”
木頭的話再次讓我一愣。這麼說,也的確是如此,原來,和藍月亮結盟,這是一道一開始就故意留給楊建東他們做的選擇題,這是一個安全陷阱。帝法他們是絕對不會願意相信藍月亮的存在的,因為只要藍月亮存在,他們就不得不遵從我們的協議,會受到木頭的限制,制造出大量假的藍月亮,只會幫助我們讓其他世界更加服從我們。而且更重要的是,對于帝法他們來說,他們一旦制造了假的藍月亮,也意味著提醒了我們也可以制造假的藍月亮來欺騙他們,他們是不會願意我們對他們的限制加強的。
木頭緩緩地道︰
<es,楊建東並不會拉小提琴,那麼這個人的身份,最有可能的,就是jaes。”
<es?身材來說不太像啊。”
<es有過專業的刑偵訓練,他不會在細節上露出馬腳的,他穿了增高鞋,改了身形肩寬,讓他的脊椎骨微微彎曲,甚至還修改了走路的步伐頻率和動作細節,以他的謹慎,這種靠肉眼能夠辨認的漏洞他是不會犯錯。”
<es……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他還真是膽大啊……”我忍不住捏了把冷汗。“敢獨自一人冒充藍月亮前來,要多大的膽子啊。”
“不管怎樣,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木頭道,“張木易身上有僵尸病毒,直播塔周圍已經全是僵尸世界光圈範圍,他到達直播塔時,就已經感染了病毒,現在,僵尸世界可以隨意操控他和殺死他,如果不是因為有聯盟協議,他早已經死了。如果接下來他被識破他不是藍月亮,那麼,他將必死無疑。”
事實上,自始至終,這個斗篷人都沒有表明自己就是藍月亮,但是他卻提著小提琴拉著卡農,臉上還戴著有著藍月亮標記的面具,無論如何,都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就這樣,在無數人的退讓之下,斗篷人緩緩地進入到了直播塔之中,然後進入到了直播室之中,最後坐在直播室的沙發上,開始和張木易對峙。
自始至終,這個斗篷人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所有的表達和要求都通過從斗篷袖下拿出的紙條來告知張木易。
面對斗篷人的沉默寡言,木頭利用耳機對張木易遠程操控道︰
“對他進行語言誘導,讓他露出身份。”
張木易當然立刻開始照做了,他開始不斷地對斗篷人進行語言誘導,挑釁,幾次三番要求他脫下斗篷展露出他的身份。
而另一方面,木頭也開始做了另外的準備,那就是他開始安排讓一名臨時的工作人員穿上類似的斗篷裝,戴上用藍色馬克筆畫著藍色月亮標記的面具,向著直播塔走去。
這是木頭特地制造出來的一個假藍月亮,目的就是為了讓現在這個自稱斗篷人的藍月亮展示出他就是藍月亮的證據來。
在言談的過程之中,斗篷人提出了一個很簡單的條件,那就是讓我們交出天野月子,其他的一切,都在把天野月子釋放之後再談。
面對這樣的要求,木頭自然立刻給予了滿足。
木頭在第一時間下達了命令,讓人把關押在囚室里的“天野月子”給釋放了出來。事實上,這個天野月子並不是從囚室里被釋放出來的,而是被從缸腦系統帶出來,然後第一時間帶到了天野月子被囚錄像公開的關押所之中。因為關押所頂部有著一個洞口,事實上,天野月子就是被從頂部的那個洞口傳送進去的。但是對于其他人來說,因為木頭對天野月子播放遺言的錄像鏡頭和天野月子在關押所走廊上的錄像鏡頭切換非常的精準,如果只是看網絡直播的畫面,所有人都會認為天野月子是從關押室內被帶到關押所的走廊的,而不會認為天野月子其實是從另外一個場所臨時帶過去的。
隨著天野月子漸漸地向著出口的方向走近,木頭對著其他復制人一一下令道︰
“如果天野月子被人劫持,那麼,制造混亂讓劫持者和她一起逃走。讓蕭晨出馬散播僵尸病毒,從而讓楊建東通過僵尸病毒的消失觀察來相信天野月子已經被洗白沒有遭到游戲世界規則的限制。”
在木頭下令之間,天野月子已經走到了關押所的門口,門口停著一輛警衛車。
而就在這時,果不其然,一道人影突然出現了,那道人影赫然正是楊建東!
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關押所的門口,手里還丟著一枚手雷,他在第一時間炸爛了停在門口的警衛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站在關押所門口的天野月子沖了過去!
楊建東在第一時間沖著關押天野月子的其他警衛進行了胡亂射擊,然後在混亂之中楊建東一把牽住了天野月子的手,迎頭就向著關押所的大門口沖了出去。
當然,不出意外的,當楊建東拉著月子沖出大門時,頭頂上方的風情世界怪獸出現了,尼德霍格立刻在第一時間覆蓋了楊建東上方的天空。
楊建東大驚失色,他拉著月子的手,左右顧盼,卻不知道該往哪里逃走才好。
可是就在這時,木頭安排的“假”藍月亮軍團卻出現了。
難以計數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從關押所周圍如同黑潮向著關押所的包圍了過來,這些向著楊建東包圍而來的人,不但把關押所附近的軍隊包圍了個水泄不通,而且,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還戴著面具,穿著斗篷。
看到這些戴著藍月亮的面具出現的人群,楊建東的臉上先是浮現出了震撼之色,爾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的釋然。
“做不得不錯嘛,木頭……”我拍了拍木頭的肩膀,道,“沒想到你居然準備了這麼多的假藍月亮……”
但是讓我錯愕的是,木頭正目光迷茫地看著鏡頭上那成群結隊出現的“藍月亮”,眼楮一眨也不眨。
“不對。”木頭忽然開口道,“這些‘藍月亮’……不是我派的。”
木頭的話讓我徹底愣住了。
我呆呆地道︰
“不會吧?不是木頭你安排了假藍月亮前去讓楊建東以為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們,變成他們的信仰,從而取得他們信任的嗎?”
木頭道︰
“我是安排了這樣的人。可是……我不可能有時間準備那麼多的斗篷和面具。這麼大規模的斗篷服飾和面具……是早在我的計劃之前就已經有人準備的……那是,真正的藍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