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偉話音落下間,我們議論室的門突然開了,木頭面無表情地站在了門口,嚇得我們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哆嗦了起來。
我急忙上前,笑道︰
“木頭,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木頭平靜地看著我,道︰
“機械世界隊長羅榮已經被帝法利用隱形技術帶走。信息已獲取成功,和亞狼幫的聯盟即將解散。”
听到木頭的話,我的心頭一顫。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是?”我上前詢問木頭,“羅榮被帝法抓走了?還有,這事怎麼就跟咱們解散聯盟掛鉤了?木頭你還是沒能夠用羅榮作為魚餌把帝法給抓到?”
木頭道︰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利用羅榮來讓帝法落網。根據羅榮的記憶,帝法身上還有維特根斯坦之眼,如果我們要殺死他,他有可能預料到危機不前來帶走羅榮。”
我揉了揉太陽穴,道︰
“好吧好吧,那木頭,這事怎麼好端端的又跟解散聯盟掛鉤了?就算羅榮被帝法給抓走,咱們也未必就要和亞狼幫解散聯盟吧?咱們這不是合作的好好的麼?”
木頭道︰
“原因是多層面的。第一,對于我們來說,合作的最初目的已經達到了,帝法最重要的信息已經獲取,繼續合作對我們的計劃只會產生阻礙作用。第二,在帝法前來營救過程中,帝法利用虛假信息作為誘餌,導致我們聯盟內部就是否打開限定域一事產生了分歧。帝法散播了利用核彈轟炸其他世界的言論,一部分隊伍選擇相信另外一部分選擇不相信。這樣一來打開限定域一事變成了符合一部分隊伍利用又不符合另外一部分隊伍的利益,在信息量不足的情況下純粹變成了靠信念度的選擇,聯盟的基礎已經動搖。哪怕想要確定信息的真實性,都必須解散聯盟。”
木頭的回答讓張偉有些不太舒服︰
“可就算如此,我覺得我們就算躲在這限定域里,也沒有什麼吧?至少我們現在還是挺安全的?為什麼一定要出去呢?我覺得利用合作和選舉的方式的話,比起去外面跟帝法斗,和其他世界為敵不值得啊。風險太大了。”
樓碧月也是有些猶豫,她看著木頭問道︰
“是啊,其實我覺得張大哥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吧。為什麼我們一定要解散聯盟出去呢,留在這里……繼續保持合作的關系,難道不好嗎?清雲,你能不能給我們一個一定要離開這里的理由?”
木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張偉,道︰
“理由很簡單——這里所有的隊伍,都會死。留在這里,只是死路一條。”
張偉吃了一驚,道︰
“為什麼?”
木頭平靜地道︰
“因為從之前的結盟過程以及和美女世界的結盟過程來看,真正控制亞狼幫的人是徐鋒,他早已經做好了在最關鍵的時刻把其他世界全都毀滅的準備。”
我錯愕地道︰
“不會吧?此言當真?我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木頭道︰
“沒有時間了。就算你們不離開,我們也會馬上死,因為在進入限定域之前,我就已經在我們所有人的大腦內設置了定時神經毀滅裝置,如果在滿足一定條件的情況下依然不離開,則會全部死亡。因此可以推定在進入限定域之前的我的計劃就只是利用亞狼幫的合作來獲取信息而不是長久合作。”
在木頭提出了這一點之後,我們終于再也沒有了繼續留下的理由。于是接下來,我們還是選擇了和亞狼幫以及僵尸世界的結盟,離開了限定域,然後在利維坦的包圍之下離開了游戲世界。
在整個過程之中,我們所有人都是沉默的。這短短幾天的合作,木頭利用了一部分的科技從其他世界的手里換取了一部分的資源和勞動力,雖然比較有限,但是還算是緩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當然,木頭換取來的這些資源能源,也只能夠支持我們五次飛到月球而已,想要飛更遠,我們還是必須要靠自己的能力去采礦挖掘資源。
在離開了限定域之後,我們一波人沉默了許久,先是簡單地做了大腦手術化解了自盡的危機,再之後則是做著接下來的計劃的長遠打算。而在美夢號的內部,我也是詢問著木頭這些天來他一直所謂的獲得的“關鍵信息”。
“木頭,你一直說跟亞狼幫合作是為了獲取關于帝法的關鍵信息,這關鍵信息到底是什麼?”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難道獲取了這個關鍵信息,你就真的能夠對付帝法了?”
木頭頓了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于是我抓住了他的肩膀,加大了聲音在他的耳邊吼道︰
“喂,听到沒有,木頭?到底你得到了什麼關鍵信息?”
木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推了推眼鏡架,道︰
“維特根斯坦之眼能否獲取痛覺信息。”
“啊?”我的眼皮一跳,“就為了這個信息?”
木頭平淡地道︰
“這很關鍵。如果維特根斯坦之眼可以從未來獲取的不單單是視覺信息,而是痛覺信息,那麼就意味著幻瞳無法對帝法有效。”
“那結果呢?”我加快了語速問道,“結果有效不?”
木頭道︰
“結合羅榮的記憶以及通過帝法營救羅榮時設下的陷阱取得的效果來看,維特根斯坦之眼並無法預測痛覺信息。”
張偉問道︰
“是什麼陷阱呢?”
木頭道︰
“在我設下的陷阱之中,有兩條可以生存的路線能夠選擇。其中一條路線只需要付出頭發和稍許皮膚擦傷的代價,另外一條路線需要付出的是頭發以及手上皮膚稍微燒灼的傷才能夠順利通過,但是利用幻瞳,我把第二條路線掩飾成了最安全的路線,可以付出比第一條路線更小的代價。結果帝法選擇了第二條路線。他並沒有意識到第二條路線會讓他受更大的傷。”
溫素冰吸了口涼氣,道︰
“沒想到維特根斯坦之眼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漏洞。之前我們都不知道這一點……這帝法也真是膽大啊,有這麼大的漏洞,還敢滿世界逞能,裝強硬。”
張偉皺眉道︰
“看來這維特根斯坦之眼,也沒有那麼厲害,連痛覺信息都無法獲取。”
木頭道︰
“並非如此。以機械世界的技術和維特根斯坦之眼的原理,讓維特根斯坦之眼從未來獲取痛覺信息也可以做到。但是,維特根斯坦之眼能夠看到無數個未來,如果想要從未來獲取痛覺信息的話,就意味著使用者需要體會無數個未來的疼痛,那會導致使用者因為身體經歷無數次痛楚而崩潰。”
木頭的回答讓我恍然大悟,我拍手道︰
“原來如此,畢竟用眼楮看和用痛覺神經去感受信息,是兩碼事啊。眼楮看再多的世界,最多也就只是疲勞而已,但是用痛覺神經去親自體會那麼多的未來,不管換成是誰都受不了啊。用眼楮看到兩個未來世界的自己被刀子砍了和親自感受兩個未來的自己被刀子砍了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對吧,木頭?”
木頭點點頭,道︰
“就是這個道理。”
我用手臂鉤住了木頭的脖子,道︰
“那麼,得到了這個關鍵信息後,你要怎麼對付帝法?還要設什麼局呢?”
木頭推了推眼鏡架,平靜地道︰
“局,已經設好了。在第一輪游戲的時候。”
“開玩笑吧?第一輪游戲的時候你就布好局了?難不成你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了?”我重重地拍著木頭的肩膀,驚嘆不已道。
木頭推了推眼鏡架,道︰
“我沒有預知未來信息的能力。但是第一輪時為了防止我們隊伍的隊長陷入危險,我做了一些應急措施,現在這些應急措施正好能夠發揮效用。”
“什麼應急措施。”我皺眉問。
這一次,木頭是不肯回答我了,他淡淡地道︰
“無可奉告。”
看到木頭一本正經的表情,我頓時勃然大怒,狠狠給了他一個暴栗︰
“怎麼又是無可奉告?本公子就不信真的會有那麼重要的布局足以不告訴我們,反正我們又不會說漏嘴。”
木頭繼續道︰
“無可奉告。這個信息的重要度是目前所有布局信息中的最高級別。其信息的泄露概率和人數增長成正比,因此,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