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
“爸，你怎麼，又等我。”
“等閨女回家，這不應該的。”
“爸，我都這麼大人了。自己能回家。”
“我是出來溜達溜達。順便等你。”
“爸，媽，不跟你一起？”
“你也知道，你媽這個人，不愛動。”
“爸，以後，你可得帶她一起鍛煉。我媽這個歲數得動起來。”
“知道了。”
“甜甜，今天累不累？”
“還成，每天都是那樣。都適應了。爸你呢？”
“我也一樣。”
父女倆人進家。
“回來了？”
“嗯，媽回來了。”
“甜甜，你餓不餓，媽媽給你做點吃的。”
“媽，我不餓，剛才吃過了。”
“吃過了？”
“我今晚下班去劇院看了呂行的戲。然後和朋友吃了宵夜。”
“你朋友也對戲劇感興趣？”
“算是吧。”
“媽，這次是人家請我，下次我買票，單獨請您，您可別生氣。”
“媽，怎麼會生氣。這次演出我也看到了。要是我有興趣，早買票了。只不過是這場我看過，所以不想去。”
“媽，你不是最喜歡呂大師的戲嗎？”
“喜歡，是喜歡，但是感覺他最近唱腔有些問題，沒有原來有韻味了。還有這時間，不合適，我不想晚上出門。”
“媽，我今天也听出來了。呂大師唱腔是沒有原來好了。”
“我听別人說，他好像生病了。正在治療中。為了不讓自己的觀眾失望，這才堅持登台。我其實不太贊成，有病就去治。你說他已經功成名就了，啥也沒有命重要啊。”
“媽，那你听說他得了什麼病嗎？”
“那倒沒有。其實呂大師，這人也挺不容易的。很小就被父母送到了戲班，學習戲劇。受了不少苦。據說一開始學的不是旦角。後來班主生生壓著讓練得。你想想一個大男人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去扮女裝。但好在人爭氣，學藝扎實，做人堂堂正正，靠著自己的扎實功底，婉轉的唱腔。愣是打開了市場。人往人前那一陣，那脊梁挺的讓人尊重。卸了妝，就是陽剛男兒。扮上就是戲里的靈動女人。用自己一身精湛技藝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我說實話，我不忍看到他那樣堅持的樣子。生病了就去治病。其實大家都能理解。”
“呂大師品行這麼好？”
“嗯。在戲劇圈有口皆碑。據說他還資助了好多貧困的孩子。”
“這樣啊。那是挺讓人尊重。”
“所有人無論做什麼，關鍵是怎麼做。同樣一件事不同人展現不同的風骨。我不僅喜歡他的戲，更喜歡他的人品。”
“甜甜，又听你媽講她的偶像？”
“爸，您吃醋了。”
“那倒不至于，你媽的為人我還是挺清楚的。她欣賞那些品行高潔的人，那只是她的愛好，我得給予尊重。”
“別听你爸的。其實最早，是他帶我去看戲的。”
“是是，那次朋友給了兩場票。我就帶你媽去看了。誰知你媽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徹底喜歡上了。痴迷于戲劇。”
“我喜歡里面的唱詞，還有裝扮，還有演戲的人。”
“看看。”
“我喜歡人家的品格。這個行業在原來就是下三濫，人家在那個環境還能保持出淤泥而不染，多難得。”
“當著姑娘面，瞎說什麼。”
“爸，你讓媽說完，我都多大了。啥事還避我。”
“這個行當，有好多不堪的內幕。尤其是這男扮女裝，當時他們還得去唱堂會。給那些富人祝壽。低賤的行業，怎麼會有尊重。呂行呢，摸樣俊，那扮相讓那些為富不仁的人有了別的想法。據說小時候吃了不少這方面的苦。當然我也只是听說。”
“看他歲數也不大。”
“甜甜，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不堪。算了。反正後來新社會，也好了。戲劇行業的人也徹底改頭換面，贏得了應有的尊重。但是這跟呂行本人也有很大的關系。”
“小時候的屈辱，病痛。資助貧困的幼童，代孕。”甜甜，在腦子里過想著，這個人好復雜。倒是有成為毒梟的潛質。
跟爸媽聊完天，甜甜上樓，把知道的關于呂行的情況發給了海軍。
海軍此刻正在追查黃毛的路上。
看戲的時候，海軍注意到離他和甜甜不遠的地方坐著一個黃毛，打扮的流里流氣的家伙。跟當時劇場的環境完全不符。等他和甜甜換場地，去了二樓，黃毛就不見了。甜甜跟他提到他那天的扮相，他才想起這個可疑的人。
回劇院調了監控。才知道這人半路去了趟衛生間，就改了裝扮，黃毛不見了。短寸，一身西裝革履。然後就混在人群中出了劇場。
海軍順著這條線，沿線一路追查。追到了呂行家的附近。跟小毛他們匯合。交換了信息。
“馬隊，這呂大師回來就再也沒出去過。”
“好，繼續守著就成。”
海軍看著甜甜給他發的信息，其中大部分他們都知道了。資助貧困兒童這一項有些可疑？
“小毛，你查過這個呂行所有的行蹤？”
“他跟孤兒院什麼有聯系嗎？”
“沒有啊。”
“那他有過什麼資助，募捐活動嗎？”
“義演算不算？他是好幾所學校的課外戲劇老師。非遺傳承人。”
“原來是這樣。”
“把他去過的學校給我列個名單出來。”
“知道了。哥。”
“剛才，在劇院里。你們注意到一個滿頭黃毛的人嗎？”
“哥，注意到了。剛才他往這邊來的。不過他後來換裝了，變得人模狗樣的。他就住在胡同盡頭那所小樓的二樓。”
“你怎麼知道的？”
“他親自告訴我們的。”
“剛才他還挑釁我們來著，說我們吃干飯，干活認真點。要不然愧對老百姓交的稅。”
“你說他一個混混，是不是有些多管閑事？”
“他說的對，我們得接受老百姓的監督。他住巷子里？”
“嗯。不是哥，你要去找他？”
“去會會。”
“哥，你別一個人去。”
“沒事，我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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