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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連人皇都失敗了，還有誰能擋得住四荒大帝？擋得住宗派聯盟？
每個人心中都是一片冰涼。連人皇都戰敗了，以後大家又該何去何從？
“酒祝大人！——”
白玉護欄邊，聖武侯重重的跪下，目中滿是絕望。他一生忠于社稷江山，眼看效忠了一輩子的朝廷，就一朝灰飛煙滅，心中極是痛苦。但又偏偏無能為力。
這個時侯，如果連酒祝也不答應。那麼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唉！”
莊思塵痛苦的閉上了眼，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酒祝大人，求求你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人皇聖劍就算落入奸人之手，為禍天下，那也是數百，上千，甚至數萬以後的事。而且，就算再黑暗，難道還能比中古時代更加黑暗嗎？酒祝大人，您再不出手，天下步入中古時代的黑暗，就在今朝啊！酒祝大人！！”
聖武侯苦聲哀求道，他眼眶都迸裂，流出鮮血來。
在這場亂局，他實在是幫不上忙，可以說個廢物。而戰場上唯一可以幫上忙的人，都這個時侯了，都還遲遲不肯答應。這讓聖武侯心中幾乎要被這種急迫感，折磨的發狂！
他的眼角，血流的更急了！
莊思塵只是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酒祝大人——”
聖武侯再次叫道。
“好吧。”
莊思塵長長的嘆息一聲，終于睜開眼來。他望了一眼虛空，代表人皇的那股黃金光芒，已經越發的黯淡，支撐不了多久了。
“酒祝！”
聖武侯大喜。
“師叔！”
三公也低呼一聲。
莊思塵眼中掠過一絲黯然的神色。師兄，對不起了。我終究不是你，做不到你說的那樣無動于衷。
“把人皇聖劍拿過來吧。”
莊思塵伸出了手掌，心中卻是長長的嘆息一聲，十分復雜。他也不知道，今天這麼做，到底是好是壞。
“在這里，酒祝。”
聖武侯大喜過望，他此時血流滿面，滿都是磕頭時踫出來的。便卻渾然不覺，心念一動，便從體內取出一柄黃金聖劍來，正是人皇聖劍。
“人皇劍不是在陛下手中嗎？”
太保皺了皺眉頭，道。
“不是，陛下手中的是人皇劍。三皇聖劍見過的人沒有多少。除了陛下、我和武侯，根本沒人知道三柄劍的區別。”
聖武侯松了口氣，解釋道。
太保點點頭，不再說話。
“師叔，你真的確定，要重鑄的人皇聖劍嗎？”
反而是太傅，開口問道。他腦中回響的，卻是莊思塵所提及的夫子遺命。
“此時此景，我們還有選擇嗎？”
莊思塵搖搖頭，嘆息道︰
“今日過後，你們三人就離開吧。離開朝廷，隱姓埋名，直到合適的時機，再重歸朝廷。——听到了嗎？”
“師叔？”
三公訝然。
“酒祝？”
聖武侯大吃一驚，太廟酒祝讓三公退隱，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問那麼多了。你們只需要記住就是了。就當是，師叔和你們的夫子，最後對你們的請求。”
莊思塵閉著眼楮，說道。
太傅、太保、太宰互相看了一眼。酒祝這翻話，已經是近似于交待後事了。聖武侯並不清楚酒祝大限已至，但三人卻非常明白。祭煉完人皇聖劍，恐怕就是酒祝辭世之事。
如果人皇得勝，大周穩定，即便他們不在。日後也自會有儒家杰出之輩，替代他們。而如要人皇敗了，他們的隱退，也算是替儒家留下種子。
“學生謹遵師叔遺命！”
三公俯身跪下，畢恭畢敬。
“太傅……”
聖武侯一臉驚疑，搞不明白，眼前這是怎麼回事。
酒祝點了點頭，不再關注三公和聖武侯，他攤開雙手，望了一眼手中遠古人皇聖劍。微一呼吸，霍然站起身來︰“天地有正氣天……”
轟隆！
一道磅礡的浩然正氣，從莊思塵體內爆發出來。這一波的浩然正氣，與前一次完全不同，並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酒祝的體內爆發出來。一聲巨響之後，酒祝的身軀，通體散發出比太陽還要剌目的白光，仿佛整個身軀都化做了光人。
“吟！——”
一聲清越長吟，震徹虛空。人皇聖劍從莊思塵手中，破空飛起。懸浮于莊思塵頭頂十丈之處，緩緩旋轉。
轟隆！
天地劇震，一道寬大的白色長河，從虛空中誕生，憑空浮現。出現在眾人頭頂近萬里的地方。這一道白色長河剛一出現，就顯現出無可抵抗的強大力量。不論是荒戟碎空大帝的狂暴能量，還是邪神的邪能，又或是四極穹宇大帝的真氣雲霧……，在這道白色長河出現的剎那，全部被統統粉碎，排斥開來。
這道白色匹練的天地長河中，蘊含的偉力，就連玄冥大帝這樣的存在，都要感到震撼！
浩氣長河，儒家花費無數載漫長的時間，凝聚出來的精神長河。第一次，以這種肉眼可見實質，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從無盡的高處俯瞰而下，就可以看到這條白色光帶般的“浩氣長河”，擁有無數的支脈，遍布九洲。而一條支脈上，都連著無數念頭。那是天下間無數士子心中，剛正不阿的念頭。
這種念頭，可以面對權貴，而直面呵斥；可以面對危脅，慨然赴死；可以面對不公，秉持正義！……
它不退縮，不求全，不畏懼，不泯心！
浩浩的時間洪河中，正是這種念頭，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絢爛文明。也正是在這種念頭，使得天下哪怕陷入混亂的黑暗，也始終有著一絲希望，永不放棄光明！
這種念頭，並不是某一個人的。而是天下間，一代又一代，前僕後續，無數人心中秉直的念頭，匯聚而成的。而無數的念頭，正構成了這條無邊的“浩氣長河”！
轟！
這條浩氣長河剛一出現，立即嗡鳴起來，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的沖刷，灌注進了人皇劍內。在天地浩氣長河，無數正直念頭的灌注下，人皇聖劍懸浮虛空，綻放出萬丈的光芒。一股濃郁的劍氣，從人皇聖劍內綻放出來，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
“什麼！！”
蒼穹之上，荒戟碎空大帝大吃一驚！四極穹宇大帝大吃一驚！邪神大吃一驚！玄鯨裂海大帝大吃一驚！
它們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人皇劉�的身上。想都沒有想過，地面上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居然會有一柄聖皇之劍，在地上。
“人皇劍！是人皇劍！”
四位玄冥大帝下方數萬里的位置，混沌老祖等人如被雷霆劈中，全身都震驚的顫抖了起來。混沌老祖腦海中掠過一個消息，隨即猛的大聲驚叫起來，他的雙眼大睜，第一次露出驚恐的神色︰
“快阻止他！殺了那個大儒，他在重鑄人皇聖劍！！”
混沌老祖早就在朝廷里插下耳目，對于朝廷里的隱秘，很多都是耳熟能詳。其中就包括，三皇聖劍被封印，威力大不如前的事。
三皇聖劍是什麼？
是遠古三皇所鍛，充斥著天地浩大至剛的能量，代表著遠古三皇威嚴、尊貴和仁慈的力量。這三柄聖劍如果真的是完好無損，混沌老祖根本就不敢生出窺探之心。單單是三皇聖劍上那種，最是克制魔道和邪道力量的，代表人道和正義的可怕力量，都能在他們靠近的一剎那，將他們徹底的粉碎。
也正是因為三皇聖劍威力大減，混沌老祖才敢生出覬覦之心。希望能借助遠古三皇的貼身佩劍上，一窺的那強大的三魂圓滿的境界！
如果真的讓朝廷將三皇聖劍中的任何一柄，重新祭煉成功，恢復原本的威力。那對整個魔道、邪道，甚至包括四位大帝在內，那種影響都是毀滅性的！
盡管混沌老祖由于心神系于人皇和四位大帝之間的戰爭上，沒有注意到下方發生了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發覺，朝廷正在進行的事情。
——他們正是要利用儒家幾千年積累的浩氣長河，解除三皇聖劍的封印！
這一點，混沌老祖看出來了，黑暗帝君也看出來了，蒼始魔祖也看同來了！
正因為看出來了，所以三人一剎那間，都有種從天堂跌到地獄，在死亡國度邊緣徘徊的驚竦感覺。一下子，三位屹立在武道國度巔峰的絕世強者，背後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能讓他們成功！
絕對不能讓他們成功！
付出任何代價，都要阻止他們，殺掉那個大儒！
就在電光石火之間，三人出手了。身形一晃，立即操控空間之間，朝著太廟酒祝莊思塵站立的高台，俯沖過去。
“找死！！”
混沌老祖憤怒的聲音，響徹虛空。他被激怒了。這些家伙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搗鬼，這簡直是無可容忍的！
“嗡！”
黑暗帝君瞳孔一縮，雙眸也暴發出一陣凶芒。從他的立場，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完全形態的三皇聖劍出世！
轟隆！
一聲巨響，三股毀滅性的魔氣、邪氣，排山倒海，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著白玉高台上的莊思塵、三公、聖武侯壓落下來，想要在他們成功之前，置這幾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