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升起的濃霧,將眾人完全隔絕開來,兩米之外就看不到任何東西。
緊張的情緒,再次蔓延開來。
原本就被困于此處,此時又被濃霧包圍,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無法正常視物帶來的恐懼,讓眾人下意識的聚到一起,並且彼此相互呼喚,從而確定同伴所在的位置。
然而最重要的問題還未解決,那就是在失去向導的情況下,他們又該如何走出這片區域?
老太婆等人迅速的聚集到一起,警惕的打量四周,生怕短褂修士會發動偷襲。
剛才仗著槍械武器掃射,暫時嚇退了短褂修士,但是卻並未將對方擊殺。
如今濃霧升起,對方很有可能借助濃霧的掩護發動偷襲,憑他剛才展現的能力,完全有可能殺死任意一人。
所以這種情況下,幾名修士應給團結起來,而不是獨自展開行動。
至于那些雇佣兵,完全不需要理會,對于修士來說,凡人就是螻蟻,就是利用的工具。
沒有用處之後,完全可以直接丟掉。
但是由于槍械武器能夠傷害短褂修士,所以必須將雇佣兵帶在身邊,這樣才能保證足夠的安全性。
修士的仁慈,必然事出有因。
“所有人都听著,跟緊隊伍,千萬不要掉隊。
一旦發現危險情況,就立刻出聲示警,切記不要隨意開槍。”
老太婆等人若是被子彈擊中,同樣也會受傷死亡,所以才會特意提醒一句。
若是被流彈擊中,那豈不是要冤死?
此刻失去了引路者,眾人前進時變得越發小心,尤其是負責帶路的老太婆,每前進一步都是慎之又慎。
通訊羅盤只有兩塊,否則早就想辦法聯系中年修士,何至于如此難受?
試探前進的過程中,幾次踫到能量漩渦,差點兒被卷入其中老太婆等人,紛紛嚇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此時此刻,他們才意識到擁有一名引路者有多重要,可惜短褂修士已經不見蹤影。
真的短褂修士不知所蹤,假的那個又凶悍異常,簡直讓人頭疼的要命。
走了半天時間,霧氣越發濃郁,眾人能看到的東西,也只有前後被繩索連接的同伴。
濃霧當中寂靜無比,似乎只有腳步聲存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響。
“嘩啦……”
一陣草葉摩擦聲響起,讓神經緊繃的眾人提高警惕,有些人的身體不斷顫抖,完全是因為恐懼和緊張導致。
“啊……!”
一聲短促慘叫傳來,讓眾人心頭一沉,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不要慌亂,立刻依次報數,同時拍擊身後同伴,看看是誰了問題。”
雇佣兵隊長大聲說道,因為看不到整支隊伍隊伍的情況,只能通過這種手段來確定人員損失。
“一,二,三……”
報數聲接連不斷的響起,當數到二十的時候,突然間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第二十個是誰?”
雇佣兵隊長等人,早就已經提高了警惕,故而立刻出聲詢問。
其他的雇佣兵根據自己的排名,立刻確定了出問題的位置,然而濃霧卻讓他們看不見任何東西。
排名第十九的那名雇佣兵,更是嚇得渾身發抖,直接轉身舉槍瞄準身後。
若隱若現的濃霧當中,站立著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看起來有些眼熟。
“二∼二十……”
沙啞的聲音響起,同樣有些耳熟,只是听起來卻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雖然已經報數,但是听聲音就知道,這家伙肯定不對勁。
雇佣兵心頭狂跳,因為他已經听出來,這聲音跟短褂修士一模一樣。
果然隨著霧氣流轉,一張消瘦的面龐出現,正瞪著滾圓的眼楮看著他。
確實是自己的同伴,但是只有一顆頭顱,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掌攥著。
頭顱移動,露出了一張詭異怪笑的臉,正是短那名褂修士。
“砰!”
情緒失控的雇佣兵,突然間扣動扳機,子彈打在了短褂修士的身上。
因為霧氣的遮擋,看不清短褂修士的身體,也不知道是否將他擊中。
短褂修士沒有倒地,而是依舊用病態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名雇佣兵。
“我已經報數了,你為什麼還要打我,真的很痛啊?”
短褂修士突然開口,語氣陰森詭異,仿佛索命的冤魂一般。
雇佣兵嚇傻了,驚恐之下不斷的扣動扳機,對著短褂修士不斷射擊。
“哈哈哈,好痛啊,我要死了……!”
短褂修士不斷慘叫,聲音瘋狂做作,若是仔細傾听的話,還能听出一絲陰謀得逞的味道。
那名雇佣兵早就已經嚇傻了,只顧著不斷射擊,哪里還有心情去仔細分辨。
直到打空了彈匣,他還在不斷扣動扳機,同時驚恐的大聲喊叫。
“混蛋,你在干什麼?”
一聲暴喝傳來,隨後就見一道人影沖了過來,將處于崩潰狀態的雇佣兵踹倒在地。
來人正是雇佣兵隊長,只見他滿臉怒意,舉槍瞄準了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雇佣兵。
“你個混蛋,都干了些什麼,到底是誰讓你開槍的?”
雇佣兵隊長舉槍的手在顫抖,似乎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隨時都有可能直接開槍。
被隊長用槍指著腦門,崩潰的雇佣兵逐漸穩定下來,然後瑟瑟發抖的說道︰“有鬼,有鬼!”
“哪里有什麼鬼,我看是你瘋了!”
隊長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手下肯定遭遇了詭異的事情,否則也不會如此表現。
但是此時此刻,必須要穩定人心,絕對不能讓事態失控。
听到隊長的怒斥,那名雇佣兵看向短褂修士所在的位置,想要證明自己,結果卻發現根本沒有人影存在。
“不對勁,剛才哪里明明……”
雇佣兵心頭焦急,想要大聲解釋,結果卻被隊長直接制止。
“不要胡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
隊長氣得咬牙切齒,那名雇佣兵也听到濃霧後面,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慘叫聲。
再想到自己剛才亂開槍的樣子,雇佣兵的額頭上冷汗直流,知道自己剛才肯定誤傷了同伴。
如果情況嚴重的話,隊長完全可以將他直接槍決,絕對不會有人替他鳴冤叫屈。
“對面的人听著,我是你們的隊長,剛才的傷亡情況如何?”
等了數秒鐘之後,濃霧中有聲音傳來,語氣中帶著驚疑和憤怒。
“頭兒,五個人被打死,重傷的有四個,看樣子也救不活了。”
听到手下的回報,佣兵隊長氣得再次舉槍,要將罪魁禍首給干掉。
誰知他回頭之後,立刻如遭電擊一般,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接下來他一言不發,直接轉頭沖入濃霧當中,根本不理會那名雇佣兵。
看到隊長的反常表現後,雇佣兵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他慢慢的站起身來,雙腿不斷顫抖,卻依舊掙扎著要離開此地。
“你打得我那麼疼,身上全是窟窿,現在要去哪里啊?”
一道陰仄仄的聲音,在雇佣兵身後響起,正是突然消失的短褂修士。
雇佣兵驚叫一聲,哪里還有心情理會其他,拼了命的向前奔跑。
然而只跑出幾步,他就感覺自己的視線不斷翻滾,看到了脖子噴血的無頭尸體,熟悉的衣著表明那是他自己。
頭顱落在地上,最後入眼的景象,是面帶詭異笑容的短褂修士飄然而至,隨手將他的頭顱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