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香心里的那股柔軟,盡數在金和銀的循循善誘中消散了,她本就不是什麼記仇之人,只是和金和銀一起做事習慣了,忽然出來一個顧拾,心里自然難受了些。
    金和銀安慰完之後,三個人這才把周圍轉了一會兒,的確發現了些不對的地方,那邊的幾個小廝,似乎是在蹲點,又或者是等人,但是都表現出一股無所事事的樣子。
    臧笙歌道︰“饒回去,還不知道胡長眠是否在這里面,不過還是需要觀察。”
    “先吃飯吧。”金和銀想到今天早上出來的有些急,只顧著去拉顧拾去了,晚上的餃子早就消化沒了。
    “的確,這麼干等著也沒什麼用,你們想吃什麼?”幾個人坐在那邊的餐桌上,臧笙歌問道。
    “雪蝦球,冰橙瓜片,甜辣酥,我就這些,你們選吧。”金和銀淡淡的說著,這才把手放在桌面上。
    “一杯礦山白水,檸檬汁。”臧笙歌淡淡的說著,這才反問︰“顏香姐,你選吧。”
    金和銀忽然有點納悶,這才道︰“顧拾你這什麼意思?”
    “礦山白水給你的。”臧笙歌不冷不淡的說著,這才把頭往一邊瞧去。
    “雪蝦球雖然是鮮,卻味道偏甜,冰橙瓜片也是偏酸甜的,甜辣酥更是甜味發膩,公主,你這食物對身體都是不好的啊。”
    “顧拾還真體貼。”顏香低頭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這才道︰“那我就來一盤拔絲紅薯吧。”
    “還說我?你不也吃的這麼甜,沒女孩子不喜歡甜的。”金和銀淡淡的說著。
    幾個人的談話間,菜品已經被叫上去,然後就等著上菜了。
    幾個服務的小二上來的時候,臧笙歌忽然叫住了他們︰“兩杯礦山白水。”
    顏香抬頭看了眼臧笙歌,這才有些無奈的把搖了搖頭的這才低下頭道︰“真不用。”
    臧笙歌沒吱聲,這才把手放在自己的身側,這才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旁邊的人…”
    “正在看。”金和銀饒有興致的抬起頭往那邊瞧,然後才極致認真的收回視線。
    顏香咳嗽兩聲,這才把頭轉了過去。
    “今天古玩城不知道又有什麼需要拍賣的東西,不管是什麼胡公子肯定又是數一數二的買手。”
    “今天似乎有一個瓷瓶,听說是觀音大士點柳的那個瓷瓶…通體發綠,光澤極好。”
    “屁,那是淨瓶,那不叫通體發綠,那是翠色,什麼都不懂,還敢提拍賣,我呸,我看也就是說說而已。”
    “胡老板對于這些玩意自然不在意的態度,這淨瓶不算,還有翡翠瑪瑙,這其實更是要價值連城啊。”
    一直沒說話的胡長眠竟然忽然笑了笑,這才往旁邊看去︰“謝諸位捧場,只是陶這種古玩是我胡某的一興趣愛好,沒到拍賣的時候,都盡數未定,大家這些功夫,自可用在拍賣大典上,我們在切磋見識吧。”
    “看看,這就是有錢人說話的氣勢。”顏香只是忽然小聲的說著,這才把頭偏了過去,最後微微的笑了一下︰“公主,你說我們真的能引起他的注意嗎?”
    “不知道。”金和銀現在心里也有點沒底︰“先吃飯吧,到時候看看就知道了。”
    顏香唉聲嘆氣好一會兒,這才把頭低了一下,她只點了一個拔絲紅薯,因為听說古玩城的飯食貴的出奇,然後扯下筷子放在手里搓了搓。
    放在金和銀中央的依次是雪蝦球,冰橙瓜片,甜辣酥。
    金和銀拿起筷子把那些東西放在了顏香和顧拾的碗里一點,這才把那邊的礦山白水推到了顧拾的旁邊︰“吃吧,吃完好做正事。”
    “可是這是公主點的啊。”顏香咬了咬筷子,這才低下了頭,最後拇指捏了捏,才發覺自己把筷子咬的有些變形。
    “誰的能怎麼樣?我給你們吃你們就吃好了,實在覺得愧疚就當是我為了省錢點的咱們三個人的份。”
    “看看顧拾,就沒你那麼靦腆,吃的可歡實了是不是?”金和銀不自覺的抬手手揉了揉顧拾的頭。
    臧笙歌抬起頭,這才把礦山白水擰開,這才推到金和銀的面前,這才咽下口里的食物,這才道︰“莫要多說,快點填飽肚子做正事。”
    然後這三人就真的低頭吃東西,時不時的听著那邊的說話的動靜,最後吃完,整理衣襟。
    金和銀把輪椅往後拉了一下,然後這三個人才往頂樓上去,這其中人聲喧鬧所聚集之處便是拍賣的地點了。
    周圍由三層閣樓圍著,金和銀他們來的沒準備,所以便挨了一個後面的位置,而喜愛拍賣古玩的胡長眠就不一樣了,顯貴的他只是在最上面。
    層層環繞的三間閣樓上人數齊滿,然後周圍的人盡數以折扇來提高情操,這一點,臧笙歌只是下意識的看著自家小姑娘。
    此時,她低垂著眉,然後白皙的手腕微微的垂下,然後以扇遮面,這個樣子也是同那些人差不多。
    臧笙歌道︰“看見那邊了嗎?那個人拿的扇子上面的山水畫價值千金,而那邊的一個扇子的掛墜就值萬兩,有的時候扇子不是為了文雅而來嗎?難道越昂貴越文雅嗎?”
    “顧拾,看樣子你挺不屑的啊?”顏香在那邊說著,這才笑著把視線放在那邊的人手上。
    “你這是意有所指嗎?”拿著折扇的的金和銀下意識的抖了一下,這才看著顧拾。
    臧笙歌笑了笑這才道︰“沒。”
    臧笙歌拿了金和銀手里的折扇,沒過多久便爭先惹來一些人對其吹噴上天。
    “公子手里這扇怕就是那天山之水澆養的紙糊,然後玄墨的硯台然後經過側。層層的工序做成的?”
    金和銀低頭笑了笑,這才道︰“這位公子,你的扇子在我看來怎麼就像是在世面上隨便買的呢?”
    “這位姑娘,你且看見過?”那邊一個衣容華貴的人很是禮貌的問著。
    “未曾,只覺得眼熟。”金和銀笑了半晌,這才抬起頭看向那邊的顏香這才喝了一口水。
    “那就不要隨後胡說嘛,沒有真憑實據的,那樣難免是讓人覺得不識貨。”
    “那這位公子又怎麼知道那位公子扇子的出處?莫非你也看見過?”顏香的聲音中透著股尖酸的感覺,有的時候竟然還有點俏皮。
    “這位姑娘,你家里人沒教過你基本的禮義廉恥嗎?說話這麼帶刺是會得罪人的。”
    “動輒便是禮義廉恥,公子的文雅還真是叫人不敢恭維,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麼可以說的了。”
    “小姐我推你去別的地方。”顏香只是淡淡的往旁邊去。
    臧笙歌抬眸看了一眼,這才道︰“公子見識長遠,我只是忽然有興致想去看看拍賣大的物件,不知道能不能借下貴寶地。”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好友來著遠方,既然如此我自當是讓給這位公子的。”那人不然又叫了幾個小廝上來,頓時讓出一片道。
    臧笙歌回頭的時候看了一眼金和銀,他一只手被衣袖下拖著,然後微微的低垂著扇子,一只手背在後面,然後這才像那人表示尊敬之後,這才往里面去。
    顏香只是看著顧拾進去,這才反問︰“光自己想辦法進去了,叫我們怎麼辦?”
    “不急,我們這視野也不錯。”金和銀只是淡淡的抱著胸把頭往上抬了抬,這才極致認真的看著三層的那個還未開始的拍賣大典。
    顏香心里自然是有點急的,然後也跟著往那邊瞧去。
    臧笙歌一個人走進去,才看見那邊二層的女子正在向自己招手,他目光有些冷然的往去的時候,才听見那邊忽然傳來一陣聲音。
    “鶴衣姑娘,今日這拍賣的到底是什麼,你是主辦方總能提醒一下我們吧?”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華貴的人,他自稱張某人。
    鶴衣只是有些清冷的抬起頭,這才道︰“張公子,今日你帶了家老多少銀錢才敢這麼和我說話?誰不知道進古玩城的人都是顯貴極了的人,倘若你以為有幾個錢就能逼我說出來的話,還不如拿著那些錢去看看今日的拍賣呢。”
    “鶴衣姑娘這是生氣了?別啊,大家不過是問一下,你張某人糊涂不糊涂,已經如此有錢了,直接去拍賣行不就行了…”
    臧笙歌這才收回視線,他往旁邊看了一眼,最後極慢地停下。
    二層的姑娘與臧笙歌並不認識啊,一個陌生的女人為何要向他招手,臧笙歌不是好奇之人,自然是不想去管的,可是那邊的女人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當真是有點吃驚的。
    臧笙歌往後立著,這才反問道︰“姑娘剛才與我招手,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擋我的路,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鶴榷只是點了點頭,這才把手往一邊放去,這才道︰“還請顧公子同我們一起去一趟。”
    此人還知道他姓顧?難道莫盛窈的人已經滲透在這做古玩城,臧笙歌點了點頭,這才道︰“請吧。”
    而那邊的金和銀只是在連續喝了好幾口水以後才慢慢的對顏香道︰“不必跟著我,去看看那邊顧拾。”
    “顧拾不是先一步進去打探消息了嗎?公主你的意思是?”
    “任何時候都不能放下懷疑,況且他進去這麼久都還未能出來,我自然是要懷疑的。”
    顏香只是覺得有點難以置信,至少剛剛她看自家公主同顧拾那麼要好,可是顧拾剛走她就給自己下這樣的命令,她心里有點害怕自家公主是不是以後也會懷疑她,那種苦澀幾乎噎在心里,最後極淡的收回視線,這才道︰“好的。”
    顏香的失魂落魄的樣子,金和銀是知道的,她本想著現下就解釋一下,可是最後還沒能說出口,後來金和銀就像倘若以後有時機的時候在和顏香解釋。
    至少顏香現在還不算是心如死灰,這才淡淡的往旁邊去了。
    金和銀一個人抬起頭,她似乎很有耐心,就那樣等著拍賣會開始。
    鶴榷只是帶著臧笙歌去了那邊的房間,她一聲不吭的把門關上在外面說道︰“顧公子好好和三妹在一起說說話吧。”
    臧笙歌背站在哪兒的,一身白衣垂在地面連帶著手里的扇子也合了起來垂著,他也沒說過什麼話。
    臧笙歌再那站了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能听見一堆水流聲,听著就有點頭疼。
    “顧拾,這個時候和你見面你不會怨我吧?”
    屋里是露天的,棚頂到下面都是白紗瓖嵌,然後就那樣若隱若現的擋著私湯里面的人。
    鶴裳隔紗對臧笙歌說著,她低頭把泡在私湯里的胳膊挪了挪,這才道︰“看樣子是怨恨了,我二姐說了,你今天是陪你家主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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