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我真的承受不住…”阿蘭這險些摔倒在地上,這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就感覺全身重力一低,心也跟著落了。
阿蘭在意的並不是臧枳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她有多特殊臧枳心里更是無比清楚。
所以,他這絕對是故意的,虧她以為臧枳變了,原來變得只有自己,變得越來越相信別人。
臧枳在那邊站著心情也比阿蘭好不到哪里,他終是嘗到懺悔的味道,心尖仿佛猛地被刺了一刀,這才抬手抹了抹唇角,似乎要把它搓紅。
該怎麼樣才能得到原諒,因為一開始覺得背叛的只是自己,到底是阿蘭做事太妥帖,還是臧枳太在意。
阿蘭看了也委實想笑,她只是閉上了眼楮,艱難地開口︰“臧枳,你知道對于我來說要喜歡一個人有多難嗎?”
臧枳不想听阿蘭這個時候把她對自己的愛意說出來,因為每一個字甚至是停頓,他的心都在被削︰“蘭兒…”
阿蘭只是微微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指尖竟然顫的不行,伏在自己的小腹上,似乎是要透不過氣的難受。
“可是現在我不覺得了…”她的聲音不冷不淡,讓臧枳覺得他們徹底沒希望了,追逐到手的只有一片冰涼。
“你承認自己對我有感覺,那我就要得到你,而且我已經得到你了。”臧枳這心有一個血窟窿,他正在堅強的補填,他不能失去那原有的鎮定。
阿蘭臉上只是浮現出一片漠然神色,緊接著是低啜後的深吸聲,就感覺涌入身體里的一股火辣辣的疾風,吹的一切都不真切了︰“你叫我怎麼和我的殺父仇人在一起還相安無事?說的那麼天花亂墜,可到頭來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就像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這樣回報我!”
臧枳就是太生氣了,就忘了阿蘭那骨子的高潔,從她說不屑要阿惜的眼楮那時候起,他就該知道這一切的,可是那個時候他只顧著阿蘭那時的選擇,他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現實在呈現出與腦海里場面一致的模樣。
臧枳便繃不住了,他只知道心里苦,所以在阿惜這個救命稻草出現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發泄,獨獨沒算到,放在心上的那個女人對自己從未變過心。
臧枳站在那兒,手卻沒有勇氣伸出來,指尖縮在黑色綢緞里,就像是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他的心境在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了。
他不能替阿蘭殺了阿惜,其實對于臧枳來說殺死一個人就像是碾死一只螻蟻般簡單,他所想的全都是阿蘭眼楮,只因為這一點他才留著阿惜一命。
臧陵感覺自己好像有了希望,此時在阿蘭的身邊充當他的護花使者,他扶著阿蘭幾乎要摔倒的身體。
這才警告臧枳︰“我就不會向你一樣不相信姐姐,姐姐不想看到你,我便帶姐姐走。”
其實阿蘭和臧枳兩個人的眼楮自始自終都是對視的,卻雙雙都沒有辦法上前去挽留對方。
臧枳從沒覺得這一步之差回如此的艱難,甚至叫他有一絲心痛,他只是努力叫自己露出一絲不屑的樣子,可是還是好後悔…
明明一切都可以好起來的,明明這些都是誤會,就感覺有一根線在吊著自己的心,力爭上游卻總是背道而馳,想要活在陽光沐浴下,卻總是跌落深淵。
人去樓空的時候,臧枳總是習慣背負著冰涼和疏遠,不曉得自己到底站在那兒或者腦子里在想什麼?
隨著那態度的一點點加深,阿惜才感覺到一種可怕的感覺,唇齒間依舊是一股刺痛感,每一處的張口,都覺得無比的澀痛,至少在看到阿蘭如此痛苦的時候,阿惜的心里得到一絲報復的快感。
曾經臧枳就警告過阿惜,她做過的事情臧枳一清二楚,只是心有利用才沒有動她,手骨彎屈落在阿惜的下頜上
鷹隼般的目光只是看著阿惜︰“你究竟算計過她多少次?”臧枳那直視阿惜的時候,那雙目光中像是天生王者風範的感覺。
“我沒有。”阿惜覺得頭皮都要發麻了,只是因為臧枳極致認真的看著她,那一刻她真的覺得快要裝不下去了。
“你最好沒有。”臧枳只是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他甚至都覺得剛剛觸踫到阿惜的指尖有些髒,當初一直以為那個默默給自己做飯的神秘女人是她。
現在才知道這絕不可能,臧枳低頭端倪著自己的指尖,似想到了什麼似的,腦袋轟隆一下子,像是涌進了些不該有的記憶。
就連阿惜都覺得臧枳不正常了,他平時穩重內斂,沒有一處不是讓人心動的,雖然現在的他更讓人心動。
這才更恨阿蘭,消失在視野中的臧枳,只留下一絲黑色的殘影和一雙恨地發紅的眼楮,那種恨意是任何乖巧都掩飾不住的。
就像是一條毒蛇只會荼毒人的心智,即使在美,都不可能有善良。
阿惜就是這樣一個人…
臧枳步伐快的任何人都攔不住,他只是毫無征兆的闖入阿蘭以前住在的簡陋房間里,里面還有些入住的小宮女,甚至連衣裳都沒穿好,就看到了臧枳。
臧枳一雙手放在身體兩側,目光所及之處瞬間冰凍,只有他知道真相越來越近了,當他想要抬起腳進去窺探的時候。
阿蘭走了進來目光空洞,甚至雲淡風輕的抬手解開了臧枳送給她的紗幔帶子,露出一絲駭人的眼仁。
臧枳只是低頭笑了笑,伴隨著幾聲顫抖的發音他的指尖直接捏住順勢背在後面,沉吟道︰“我的錯。”
阿蘭沒說話,只是坐在了一邊的榻上,幾個宮女早就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一邊,此時對臧枳也是一臉希冀的目光。
臧枳身上的魅力總是不能叫人抗拒,即使他足夠讓人靠近不得,可是還是有很多人對他充滿了遐想。
還是沒有回應,臧枳也不生氣,只是彎下身來撿起地上的紗幔帶子,遞給了旁邊的小宮女,不冷不淡的︰“照顧好她。”
被吩咐的小宮女只是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紗幔帶子上的存留著屬于臧枳指尖的溫度,這才咬了咬嘴唇,最後點了點頭。
而臧枳仿佛根本就沒在意似的,徑直走了出去,他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苦澀。
“阿蘭姐…你和王上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好像對你很在意啊。”那些曾經對阿蘭不理不睬的宮人,再知道臧枳對自己有特別之處的時候,顯得極其諂媚坐在阿蘭的榻上,這才把臧枳遞給他們的紗幔帶子雙手奉上。
“才不是呢,我們阿蘭就是如此有魅力,剛剛送他回來的還有二殿下,要我說的話,這兩個其中有一大家都賺了。”
臧枳則是站在外面呆了一會兒,他目光中有流連出一絲失落地表情,特別是在听到臧陵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有一種沖動直接闖進去。
可是臧枳有什麼動機?又憑什麼去質疑自己最愛的女人呢?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夾雜著一絲痛心疾首。
而听到這些的還有一直在外面呆著的阿惜,特別的她看到臧枳目光中多了幾分那種從未有過的溫柔。
這讓她很透了阿蘭,這才漠然的笑了笑,這才在臧枳回頭的時候躲藏了起來。
在臧枳走了的那瞬間,阿蘭忽然再那些宮人的簇擁下走出了房間,她顯然對這些場面有些不了解,這才推推搡搡的,沒有人因為阿蘭的傷眼,因為臧枳的原因。
阿蘭就有了全世界,可是她卻高興不起來,她覺得這是種束縛,甚至只能把愛藏在心里。
阿惜只是抓住了一個落單的宮人,她似乎是這里對阿蘭最有敵意的人,這一點阿惜從來都敢把自己的命給賭上。
“惜主子?你是有什麼需要奴婢為你做的嗎?”她顯然是心口不一嘴上甜美的緊,可是臉上卻總是有一股輕佻地目光,說到底就是嫌棄阿惜。
她沒想到的是阿惜把這一切都放在了眼里,而阿惜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對于這樣一個擅自對自己翻白眼的人,她只是忍辱負重的笑了笑。
“我迷路了,能不能扶我回寢宮,到時候給你打賞。”阿惜只是柔美的說著,就當宮人往外走的時候,阿惜馬上原形畢露了。
走在路上,才知道阿蘭其實是想去廚房的,這才打听道︰“我忽然想吃飯菜了,你們能不能給我準備一下。”
她依舊不急不慢的說,手里一邊從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點錢,這才塞在那宮人的手里,這才道︰“剩下的錢,這位宮人你拿著就好。”
世界上見錢眼開的人果然是最好利用的,阿惜或許早就知道臧枳的心思,所以她彼此要改變這一切,不然的話她就是死都不會甘心。
自以為很聰明的阿惜只是帶著一絲窺探的走近了廚房,這才看到阿蘭再艱難的挑著水,似乎沒有發現自己。
阿惜只是淡淡的想要進去,卻被一個身影給嚇的退在一邊隱藏了起來。
這才看到臧陵,他抬手在後面幫阿蘭提上了水,這才兩個人並肩走進了廚房。
臧陵似乎是撒嬌般的笑著,在阿蘭面前她永遠都是一個孩子的樣子,這才道︰“我幫姐姐不是應該的嗎?都給我吧。”
看著堂堂的二殿下被阿蘭當成勞動力,還有高高在上的王上為他綢繆自己的眼楮,阿惜就覺得心口有一種可怕的力量,她想要毀了阿蘭。
又往後退了一步,目光中帶著一絲恨意,這才又听見阿蘭的聲音,她只是淺淡的笑著︰“熟梨糕怎麼樣?”
“姐姐怎麼知曉我喜歡這些的?”臧陵只是淡淡的說著,這才扶著阿蘭上了台階。
阿蘭還是一如既往的躲避了臧陵卻還是一副寵溺的樣子,這才道︰“好了,跟我來準備一些食材。”
臧陵只是輕而易舉的被帶開了茬,阿蘭也成功的轉移了話題,她只是守著那邊的一個地窖,想要挖一些凍梨,可是奈何冰面太大根本就挪不開。
阿蘭再回頭臧陵已經不在她的後面了,她為此找了好久,始終不見蹤影…
而在外面拿著鋤頭想要回去對著阿蘭把那些冰面鑿碎,那樣的話阿蘭一定會夸自己的。
卻看見了阿惜偷偷摸摸的溜近了廚房,臧陵不是傻子,第一個想到就是這個女人不是眼楮已經看不到了嗎?
可是這個樣子又全然不像的,臧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歹毒的女人一直以來都是在裝瞎。
這才順著阿惜走的地方,臧陵也走了過去,迎面撲鼻而來的飯香叫臧陵有點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