皸裂的皮膚,僵硬的軀體,沒有一處像是活物的特征,而江商思卻把她當成寶一樣。
“老大你的頭發…”
“白了…”
江商思自己都覺得窮極可笑這才垂頭看著自己落在兩邊的頭發,他知道這是燃燒精元或者說是內里的後果。
江商思只是有些發笑的扯了扯嘴角,下屬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露出這種詭異的笑容。
這才感覺周身像是窒息的感覺,有一股力量淡淡的從身體里面抽出,最後匯聚在空氣中,而江商思只是站在原地,青絲亂散。
尸橫遍野,遍地哀嚎,其實江商思真的不太明白,他把自己的一切,至少是能夠得到的人和物的首次都奉獻給這群人,換他們一次的舍身為己,有那麼難嗎?
戰場上他也是這般因為殺人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一股力量涌進自己的身體。
這種感覺很好。
江商思已經好久都沒這麼做了,至少在殺了他第三十二位女人的時候…
“你們不會死,而我會用百倍的撫恤金補償你們。”
看著一地的廢人,江白只是忽然抽出一把劍,放在身側,現在的小叔叔格外的陌生,確切的來說,從臧枳放他出來,說他自由的時候江白就覺得不對勁。
“小叔叔。”江白是害怕的這只是收劍放在身後,用一貫江商思寵溺他的聲音響亮,諾諾的叫了聲他。
江商思只是淡淡的看著他,這才殷切的轉過了頭,他像是以前和江白玩游戲一樣,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這才道︰“要不要看大山…”
江白只是走了過去,手里的劍自動顫抖了起開,這才一點點的靠近自己的脖子,不到半寸就能露出喉管,流出鮮血。
“跟小叔叔鬧著玩嗎?”江商思只是淡淡的說著,這才隨意的笑了笑︰“放松一點,只是需要阿白的血而已。”
他一點點把劍靠在江白的白皙的頸口上,甚至都有一點血了,就听見後面一個叫囂他的聲音。
“這把折扇你不要了嗎?”沒有半點猶豫的姜涼只是把折扇甩到了被燃燒的灰燼里。
江商思有些痴傻的揮起周圍的障礙物,回過頭,用自己學來的邪術瘋狂的驅使了一道強勁的疾風。
忽然停了下來,空氣中有感觸刺穿的聲音,每一次都血肉模糊的很,江白的一雙手血跡斑斑,只是抽出了劍鞘。
江商思有些不可置信的倒在了地上,嘴角都在汨汨冒血,指尖捏起這才想要去拿那把折扇。
可憐那江家戰功累累的阿思,一生不屑太多東西,自以為愛的是美人骨,似乎是被蒙了心,連喜歡這種東西都不曾深挖,還有那世界上最好的小叔叔,千算萬算都沒想料是這樣的結果…
他只是躺在那兒,似乎想起那個夢,留下最後的淚水就在也沒醒過,誰能想他死的時候才十八歲。
江白這孩子像是嚇到了似的,姜涼卻沒有那種淡然的笑容,這才順勢蹲在一邊,用指尖去捏那青筋爆起的頸口,這才道︰“這麼死了還真是便宜你了。”
姜涼只是挑逗般看著江白,這才吹了一個口哨,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並不顧忌這還有一個正在傷心地孩子,這才幽幽的放出了信號。
天瞬間就綻放出一股看似美麗的煙花,也有硝煙的味道,可是江白卻覺得血腥味很重,這才趴了起來,他渾身是血,只是垂在眼簾,身後迎刃而來的是一群曾經江商思的軍隊,他們只是拼了命的趕了過來。
誰會真正把江商思當成效忠對象,只是為了分一杯羹罷了,他死了,什麼就都沒了,所謂人去樓空就是這樣一個無情的現實。
“退下。”江白只是握著那把劍,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沒想過會這樣,蒼涼的雙眼里只是褪去了那絲天真。
“江白?你還以為自己的那個被罩著的小公子嗎?”
“你小叔叔都死在臧枳的臥底手上了,所謂父債子償,我就想問問了你小叔叔拿走我們多少東西,我們就百倍再你身上全部討回來。”
窮極可笑,他們想的並不是昔日江商思把自己枕邊人放在明面上供他們欣賞的那些時光,人性都是自私的,這一點江商思沒有忘,可是還是決定要給他們百倍的補貼。
撫恤金他都準備好了,可是還未開口,人就沒了…
江白只是閉上眼楮,一雙決絕的眼楮透著股寒涼的笑,他忽然想叫一個人陪他看看山水,抓抓小魚,哪怕是想都已經飄散了。
姜涼知道這是求死的表現,瞬時那霹靂的銀光從天際刺破,這才悠悠然的把那些早就沒有縛雞之力的人給彈開。
“我最最煩的就是沒能力還要逞強的人,還有你,懦弱者連死都不會被允許,小孩可替我立了不少功呢?”
“怎麼?殺手 當膩歪了?不忍心了?”姜涼只是悠然的笑了笑︰“現在知道失去最親近之人的痛苦了?”
江白已經僵硬了,他像個榆木疙瘩似的,什麼都听不進去,什麼也不說,只是立再那兒,一雙手的顫抖恰恰證明他內心的不安。
“我哥也是這麼死的,就是被他殺的,我本想著親手解決的,可是我仰望不到,一輩子是,永遠都是,報應,這都是報應,他真是死的好。”
“可你看起來並不是很開心,你只是在自我消遣罷了,你失去親人痛苦就要往別人身上撒鹽,可惜偏偏中了你的意。”
“我好不甘心。”江白只是扯了出一絲笑容,這才將垂著的眼簾上翻,這才道︰“這一招,我們江氏必定會損失慘重,也算是給汴忻帶來一些生機,你們滾吧。”
姜涼只是低頭笑了笑,能不笑嗎?他還指望著幫助臧枳守著江山。
那必須要狠絕,肅穆,又不可褻玩…
“那不行,你覺得江商思這個大人物要是死在別的地方也就罷了,偏偏還是你的手,王族的人要是覺得這是爭權,你覺得自己能活著嗎?”
“不必。”臧枳只是忽然猶如一個天神降世似的,不羈的黑色錦緞正在外涌入,他甩了甩袖子︰“叫他回去自生自滅去吧,畢竟是一個孩子。”
何時臧枳還是一個如此心軟之人,江白身上曾經被打傷過的傷口竟然有一絲的隱痛,這才扯了扯嘴角。
江白的眼縮了縮,原來父母教他的事情,讓他有一絲的良知,這才道︰“他日相見,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應戰。”
江白只是臉色有點不太好,可能是以為臧枳心太軟了,自從阿蘭出場以後,他就有種仿佛要被榨干了似的。
他也喜歡這樣一個單純又不失風趣的女人為妻,這才看見她在遠處的馬車,還是讓人有那麼的單薄。
簾起,阿蘭只是一張臉上到這點淡淡的笑容,這才淡雅的看著遠處的江白這才把手抽出來道︰“我希望你當一個好的明君,我不會忘記的。”
江白眼淚只是一個勁的留著,這才閉上了眼楮,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永遠都可能是自己的,更何況的一個人呢?
懷揣著悲涼的神色,只是不辭而別…
對于姜涼那種殺人償命的性格,他是個兄控,當然做事也極端一點。
“你們還不起來嗎?還是不覺得生命是何其的珍貴?小叔叔雖然不在了,還要一直躺在地上裝死嗎?”
“江氏的臉真是被你們丟盡了。”江白只是看著那已經沒有血色死透了的江商思,心忽然覺得好痛苦。
阿蘭有些睹物思人,所以在這最後的送別她似乎只是遠遠的看上了一眼,這才感覺到一股成熟的味道漸漸襲來。
那個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江白,只是變得成熟穩重,包括她和臧枳,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班師回朝,凌駕于一身榮耀的臧枳,卻還是一身去上墳的黑色,他寵溺的用指尖摸著阿蘭的後腦勺,那條精細的手臂才有些坦露出來。
阿蘭卻心事重重,只是抱緊臧枳的腰身,這一路走來,太多凶險,太多磨難,而這里面的勾心斗角更是不比外面的差,有的時候阿蘭還真的想和臧枳過那閑雲野鶴般的生活。
而他有臧陵王太後而自己有阿姚和娘,都是身不由己。
“我想現在就和母後說我要封你為後。”臧枳的性情也變了很多,不在是那麼的冷淡,只是透著股溫柔的味道。
阿蘭沒說話,只是在想,王後嗎?她很開心臧枳能把她放在這個位置可是昔日來那些貴為王後的人有幾個好下場?
阿蘭只是笑的有些僵硬︰“我說過要做你一輩子的妖妃,顛覆你這半壁江山的。”
頓覺手腕一緊,直接被扣在懷里,臧枳只是低頭穩住阿蘭的身體,這才道︰“不要反駁我好嗎?”
“我只想給你名分,想叫你立足在這個宮里,倘若那天我不在或者有意外,我不想你被這朝代覆滅,如果你為王後,將來不是我們的兒子繼承大統,你也能安詳晚年,我只是不想叫你受苦…”
“你沒有叫我受苦,我更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臧枳,這里已經不是外面了,我們的愛不能在熱烈放肆,你應該學會如何愛的隱忍愛的拘謹甚至把愛放在心底,不管多深沉,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你在同別的女人共枕眠的時候,稍微想一下我就好。”
“我誰都不要,只要你。”臧枳只是一把推到阿蘭,正在駕駛的馬車只是忽然拐了了一個彎,還有那陣耳的迎接聲。
阿蘭只是閉上眼楮,她一雙手指都捏的有些變形,這才緩慢地張開眼楮,她道︰“你在想什麼?”
“你。”臧枳雖然看不清阿蘭到底是不是睜大了眼楮,但他知道阿蘭此時多少是有點驚訝的,這才忽然低頭吻住了她。
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個吻,就像是沉入了溫柔鄉,臧枳的手有些不安分的盤旋在阿蘭的腰間,只是被阿蘭拍了一下。
那美好的瞬間,竟然被打破。
兩人都比較尷尬的坐在一邊,阿蘭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而臧枳只是不停的梗著嗓子。
是自己太唐突了嗎?反復的想著,臧枳覺得自己果然是有點小猥瑣的,這才道︰“蘭兒。”
“叫我做甚?”阿蘭只是忽然被臧枳從後面抱住,他還是張牙虎爪的環上了阿蘭的腰間。
“你是不是該換一下稱呼?”臧枳慵懶的說著,他微微閉上眼楮,這個女人總是有好多吸引他的地方,好想只有她才能叫臧枳得到安穩。
“王上?奴婢?”阿蘭只是忽然覺得自己的嘴唇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它生澀地連這些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人的時候叫我阿枳,有人的時候叫我臧枳。反正不要叫什麼王上就好。”
“你是我的王亦是我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