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不動我不動
“莫二姐,要死了啊!”
甄禪杰很是狐疑的看著被拋在草坪之上的金柄傘,心有余悸的驚恐萬狀,借著那銀痕似的雷電, 里啪啦的滋滋,冒著一股濕焦味。
甄禪杰扯著衣袖很是狼狽的竄到莫盛窈身後,稚嫩面容慘白不少,一個勁的喊著“冒煙了啊…”他眼楮一直沒離開草坪上裊裊白煙,嘴角都有些泛白。
許木心只身在一旁立著,指尖的麻木感漸漸蔓延開來,連著指縫都些刺痛,輕微的蹙了下眉。
莫盛窈是以極其溫柔的態度安撫甄禪杰,摸了摸他的頭。
槐妙仍是不太懂這其中的緣故,疑惑的看著莫盛窈“這是怎麼回事?”
莫盛窈含著笑,抖擻了身上的衣裳,抬眼看向許木心,微微翹起下頜“承蒙公子救命之恩。”
金柄傘雖然奢侈,不知是誰起哄推崇,殊不知這是雷雨天禁忌,要是沒有當時許木心那一揮,恐怕那草坪上的炭焦便是他們的下場。
莫盛窈想著這些,更是對許木心大開眼界,只是笑著並不多解釋,傾身兜著小著步子走到許木心身邊“公子莫要在推脫,我這是在盡醫者的本分。”
許木心手一抽被莫盛窈拿起,她只是仔細的端倪著許木心的一雙玲瓏般修長的指尖,只是一瞬,許木心就收腕到衣袖里。
莫盛窈倒是沒多說什麼,心里感嘆著許木心的這不諳世事的樣子,委實有趣的緊,便噙著悠長的笑意“公子費心了,如今雨勢甚大,不如去亭心坐坐?說不準甄姐也會去那躲雨!”
許木心沒多言,莫盛窈就當他是默認。甄禪杰還是心里突突的。
扯著莫盛窈不放,這一度叫莫盛窈嫌棄之至,沒有雨傘,她衣衫盡濕,完美身材更是凸顯出來。
許木心見狀,扯下身上披風給莫盛窈裹上,剛要回身。莫盛窈就迅的把住了許木心的手臂“一起走吧,這樣貼著,公子也會暖和一點的。”
許木心幽深莫測的眼楮里流露出些許抗拒及時很好掩飾。
但是還是叫莫盛窈觀察出個所以然,莫盛窈心里也曾狐疑過許木心是不是一個偽君子。
不過到現在還是捉摸不透,便姑且放下,終是扯的更緊。
許木心目光一轉,指腹將莫盛窈歪到肩膀的披風拽緊。
他是覺得天下所有的女孩子都應該是用來疼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他還是躲開了。
“姑娘有一披風足矣,不用顧忌我。”許木心快著步子。
甄禪杰擺著兩雙手臂又湊到了莫盛窈的身邊,困惑的看了眼許木心,學著許木心也把自己的披風脫下十分猛撞的給莫盛窈蓋上。
莫盛窈始料未及,偏過頭眼神都有些恍惚,只見甄禪杰一把抓起莫盛窈的手握的緊緊的,他似乎沒發覺什麼還是興高采烈的笑著“我的這個肯定比那家伙的適用,莫二姐你就蓋著吧。”
莫盛窈點頭示意,只是看見甄禪杰在她面前還是沒有離開的樣子,便掩唇笑道“還有什麼事兒?”
甄禪杰灰里灰氣的稚嫩面容顯得有些抓狂,一雙手握的更緊了,似有意提醒莫盛窈,甄禪杰主動挽住了莫盛窈的手肘。
莫盛窈心里不禁冷笑,真是個蠢貨,不會以為隨便一個破披風就會讓自己投懷送抱吧。
“槐妙把傘給杰少爺莫要讓他淋到雨!”莫盛窈正巧抬手掙脫了甄善美,而後一副‘為了甄禪杰好’的樣子笑道“你要是凍個好歹二姐會心疼的,乖去打傘去!”
甄禪杰接回槐妙的傘,手都哆嗦。
莫盛窈就是了解這個蠢貨一定會在自己面前裝冷靜,其實膽子小的不得了。
說到底,還是被剛剛那一幕嚇著了。
槐妙小眼楮潸潸動人,抖了抖身上的水滴,跟在莫盛窈後面,特別直性的撇了一眼甄禪杰,小聲嘀咕“登徒子,又想佔公主便宜。”
撞上莫盛窈那斜向自己的眼神,槐妙很是不情願的閉上了嘴,將頭偏向一邊。
亭心哪方,因為雨勢浩大原有的席位已經被雨水打濕,放在桌面上的香爐里附著著青煙泥,一簾幽夢來形容在合適不過。
知道臧笙歌對這鬼天氣的抗拒,金和銀盡可能十分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身邊將臧笙歌摟得緊緊的,可能這就叫做‘愛的抱抱’。
臧笙歌卻還是眼含冰霜,沒有絲毫緩解,金和銀就很是幼稚的抬起頭對昏昏沉沉的天氣謾罵道“有完沒完了,下…下個不停,憋回去!”
金和銀盡可能在這陰暗的鬼天氣找些樂子,明明一雙機靈的小眼楮生生變的奶凶奶凶,看臧笙歌的時候生不逢時的又扯出些壞笑。
果然,這萬事都是與金和銀反著干的,雨勢倒是沒有要停的意思,閃電卻來湊熱鬧,劃向天際。
金和銀此時心里是懵懂的,她一直想啊想臧笙歌會不會覺得自己是烏鴉嘴啊,或者他會不會生氣啊。
廢話,能不生氣麼!好歹臧笙歌正在竭力的掩飾著自己對雨天的恐懼,不夸張的說,金和銀從未覺得一說一個準是多大的殊榮,相反,她覺得臧笙歌好似被嚇愣了。
反正在怎麼掩飾都已經是定局了,金和銀干脆不去安慰臧笙歌。
臧笙歌一雙眼楮像是混了冰碴子一樣,堪比這周圍雨勢淒冷,往下降的雨珠好像凝在半空了。
身軀一動,金和銀無意識的往後退去,彎肘側身看著臧笙歌,可是在臧笙歌眼里就跟鬧著玩似的。
金和銀眼楮眨呀眨,小手臂彎一彎,露出一個要打架的樣子,剛舉起手,臧笙歌就鑽進了某銀的懷里。
兩具身體相互踫撞,成功的把金和銀的耳朵給熬紅了,努力保持著平衡,金和銀彎著身子穩住那要摔倒的感覺,指尖死扣著他的衣角。
金和銀眼楮瞪的大大的,這才將手指松開,像的僵直了一樣立在原地,柔柔的呼吸雲里來霧里的飄在金和銀的耳邊。
臧笙歌蜷在金和銀懷里左顧右盼還半天最後悄悄的給金和銀來了句“我準備好了。”
金和銀硬是沒懂,只是衣衫好像要被扯碎了似的緊的難受,後來迎刃而至的轟隆聲伴著臧笙歌身體一縮。
撞的金和銀那叫一個懷疑人生,感覺肩膀都要散架了,心里埋怨臧笙歌這是使了多大的勁“這不有我在,隨意靠著,別太害怕就行。”
甄善美被莫初攙扶著已經在亭心坐著了,大眼瞪小眼最後很是默契的捧腹大笑起來。
莫初拿起香爐蓋頗有副大偵探的樣子,捻了一指尖的碳灰放在鼻子下邊聞“可能淋淋更曖昧。”
“可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頭呢?”甄善美和莫初唱反調,挪目看著雨中金和銀一點點的輕撫著臧笙歌的後背。
臧笙歌真的被那雷聲嚇的不輕,雖然極力掩飾但是還是被驚的唇紋發白,一身冷汗被雨水搪塞過去,才沒有在旁人面前露出笑柄。
莫初順手將指腹上殘留的碳灰往桌面涂鴉,晃著身子像一個大閘蟹,同潑婦甄白扯“還有更刺激的…”
莫初精光一閃就想到自家小姐姑爺在雨中相互靠近,然後兩人的唇就這樣慢慢的貼近…
快要吻上的時候,莫初覺得後腦勺一痛,十分不耐煩的回過身,瞬間就蔫了。
就不能讓莫初安安靜靜的腦補完這一切?可是誰叫莫初的面部表情那麼的不盡人意。
金和銀還是垮著臧笙歌,毫不猶豫的將巴掌拍在莫初的後腦勺上,眼楮微眯著打量著莫初,想著他當時那不言而喻的面部表情。
“你們扯什麼呢”金和銀十分廣義的問了一通。
只見甄善美聳了聳肩,特別鄙夷的看著莫初然後歪過頭閉目眼神,畢竟這身子骨被雨淋的已經不中用了還不得養養。
不知道為什麼,金和銀總是覺得莫初眼神怪怪的,也不曉得他扯什麼皮,最後干脆揪著莫初的衣裳將他拉到跟前“我指使不動你了是不?”
想想金和銀這小身板,一個人風里來雨里去的拖著臧笙歌,真是淒淒慘慘戚戚。
莫初為了趕緊息事寧人,趕緊過去挽著臧笙歌的手臂和金和銀一起把自己姑爺安置了下去。
臧笙歌兩只手搭在桌面上,低著頭還是有點不適,深不見底的眼楮遲疑的瞧著地面,往旁邊一挪目,才發覺小銀子一雙手放在小腹上垂著。
臧笙歌眼神下移,就看見金和銀整個人蹲在了自己跟前,她試探的將雙手貼在臧笙歌微微下沉的臉上。
“在忍耐一會兒吧!”金和銀如有若無的像旁邊打量,語氣溫柔中帶著笑“我覺得這雨應該快停了!”
臧笙歌有點悲憫的抬了抬頭對上了金和銀那循循善誘的眼波,而後一轉看見某銀嘴角上的紋路,輕地一笑。
藐視麼!金和銀想不出來為什麼會這樣,很是生氣的抬手鉗住臧笙歌看起來雲淡風輕的下顎。
心里就感覺有一池春水一樣亂攪,特別是臧笙歌還是那種敵不動我不動的那種感覺。
金和銀下意識又揉了揉臧笙歌的下巴,覺得還挺有感覺,眼看著要被臧笙歌陷進去,晃了晃腦袋,金和銀很是正直的反問道“不許在笑了。”
臧笙歌下低眼楮,抬手摸了摸金和銀放在自己下顎的指縫,停留一瞬,仍舊藐視某銀,笑的更加放肆“哦。”
“只是小銀子在這麼貼近我,我怕是要忍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