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資格知道。”
斗的聲音很平淡，理所當然︰“若你不修眾生之道，真正以歲月長河為基，走源地之主的正途，現在的你，未必無法阻止我，但可惜，你也不過是一枚可悲的棋子罷了。”
“你說什麼？我是棋子？”
初代司命的身影驟然波動起來，轉瞬間，化為了一張秦天從未見過的臉︰“不可能，我們才是這世間的主宰，這源地，這歲月長河，皆為我所用，何人敢擺布我的命運？”
“可悲。”
斗沒有理會神情癲狂的初代司命。
她的身影重新化為龍形，環繞九龍乾坤鼎飛舞幾圈後，隱沒進鼎身之中消失不見。
臨近消失的最後一剎。
她對秦天傳音︰“別看戲了，皆留給你的神液，應該還剩半滴，速速煉化恢復，凝聚前世身，再晚，你真會死。”
“好。”
秦天沒有廢話，張口一吞，九龍乾坤鼎中，半滴神液瞬間飛出。
這神液數量看似極少，可半滴神液進入秦天的身體，竟讓他的肉身開始迅速恢復，幾個眨眼間，他就已經從骷髏恢復成了人形。
“前輩，看來這場博弈，是我贏了。”
秦天抬手在歲月長河中一抓，被九龍乾坤鼎鎮壓的歲月長河中，一捧時光之水被他撈出，水面光滑如鏡，映照出他的臉。
不過。
這張臉遠比此刻的秦天滄桑成熟，平靜的眸子里，帶著鎮壓天地的無盡帝威。
赫然。
正是藏著秦天前世身的部分。
“嘖嘖，還要多謝眾生前輩，若我自己在歲月長河里，尋找散亂的時光之水，未必能凝聚出如此純粹的前世身。”
秦天緩緩開口，殺人誅心。
在三世身之法的提煉下，瞬息間，一道與他幾乎完全相同，氣質截然相反的虛影，出現在了秦天的身後，與那已經崩碎，只剩虛影的圓盤大道瞬息相融！
而就在這時。
初代司命幽幽一嘆，似乎想通了什麼︰“原來是那兩個家伙，我說為何，我們的一切布局都如此順利，沒想到，是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
話音落下後。
歲月長河中。
星星點點的幽光，從靜止的河水中涌出，融入她的身體之中。
虛幻的身影，漸漸開始變得凝實。
“可惜，你意識到的有些晚了。”
秦天的前世身，和本源大道迅速融合。
他看了眼初代司命，對方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當然，本尊化為千萬眾生的她，僅憑一道虛影，也沒有阻止自己的能力。
當初。
雲夢就跟他說過。
人族背後執棋布局之人，並非初代司命一人，而司命一脈，是初代司命的代理人，還有兩位幕後強者，始終未曾現身。
從那個時候。
秦天就思忖揣摩過對方的意圖，只是，對方隱藏得太過神秘，他也無法僅憑細枝末節，猜出對方的全部打算。
如今。
他卻是有了新的猜測︰“斗也說過，初代司命看似站在人族一方，實則不然，而另外兩人，才是人族背後真正的依靠，這兩人……有可能，是極前輩說過的文武二祖。”
“不過，他們是誰並不重要。”
“此刻勝負的天平重新搖擺，真正的大局之戰，並非落幕，而是才剛剛開幕。”
秦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兩世身完成融合後，他並未著急在歲月長河中，去尋找轉世身，末代傳他三世身之法，最大的意義，還是在于抵擋歲月長河的侵襲。
而現在。
他要做的，是在初代司命手中，奪取歲月長河，成為真正的源地之主。
顯然。
初代司命也知道這一點。
她目光平靜地看著秦天，容顏漸漸變為了混元天帝的模樣︰“如今看來，我們算是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了。”
“別頂著這張臉跟我說話。”
秦天看了對方一眼，臉上露出幾分不悅之色。
“看來，這具分身在你心目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此刻初代司命的虛影，雖頂著混元天帝的臉，語氣卻和先前無二。
秦天意識到。
對方似乎割舍了一些東西，將原本分散化為無數的意志，統一在了一起，以此來應對接下來真正的歲月長河之爭。
此時。
秦天並不知道。
在初代司命身體變化的同時。
五域各地。
約摸有近十分之一的人，幾乎在這一瞬間，毫無預兆地倒地身亡，一道道或顯眼或微弱的光芒，從他們的眉心升起，朝著天空之中匯聚。
一時間。
整個五域亂做一團，哪怕百聖盟的統轄，已經建立了初步的新秩序，卻也在這一刻毀于一旦，因為就連上古王族中，也有不少人，毫無預兆地殞落，化為光點升空而起。
這些。
正是眾生道隱藏在眾生中的分身。
五域之中，城池近百萬，每座城池中，又有數以千萬計的武者，眾生道所掌控的分身數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這些力量迅速匯聚，透過歲月長河，融入她的身體之中。
秘境中。
玄凌發現秦天情況不對，迅速帶著他的肉身，去到了澹台冰棠等人藏身之地，一路上，他看到這些上古聖境們，竟有過半人瞬間身亡，身化金光朝著天空匯聚。
這金光。
甚至已經蓋過了天地變法的氣運獎勵。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玄凌背著秦天的肉身，他能感覺到，在對方的肉身之上，有一股獨特的力量環繞，天地變法的氣運獎勵，盡數被這道氣機吸收。
而這股氣機。
給他一種格外熟悉的感覺。
就像是……
自己在入界五域的時候，所遇到的那片壁障！
“難道……”
玄凌突然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應該不可能，秦天他才什麼境界，怎麼可能接觸到源主級別的存在？”
“先不管其他，眼下是跟對方結下交情的好機會，必須保住他不死，將來等他去了玄界，不說當個靠山，但絕對是一幢善緣。”
他心中思忖著，搬動著秦天的肉身迅速移動。
突然。
玄凌面前空間破碎，兩道強大到極致的氣息，從空間裂縫中沖了出來，氣機滔天！
“這是……開道境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