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畫面,唐芷苒終生難忘。
她見到那一根根墨色的線,纏繞糾結在一起,仿佛是觸手一般,朝著馮剛的嘴巴里鑽了進去。
看著馮剛的喉嚨一股一股的,不用想也知道,這些黑線,正順著他的喉嚨,鑽向他的五髒六腑。
馮剛的一對眼珠子,此刻都要從眼眶里瞪出來了。
被纏住的手腳,繃得筆直,身子痙攣,顯得分外痛苦。
“這、這是在做什麼啊……”
唐芷苒的眼眶里面,蓄滿了淚水。
這純粹是被嚇的。
過得片刻,那些黑色的線松開,馮剛啪嗒一聲,跌在地,用手捂著喉嚨,干嘔個不停,一張臉漲得通紅,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在這個時候,唐芷苒抬起頭,朝楚言望去。
她看到對方的目光,此刻落在了自己身。
“不、不要!”
想到剛剛那恐怖的畫面,唐芷苒發出一聲尖叫。
但是楚言怎麼可能給她掙扎的機會。
手臂抬起,凌空一攝。
唰的一聲,黑色的線頓時將唐芷苒的半個身體層層裹住,猶如一個碩大的繭。
這個繭里面正在發生什麼,外人自然不知道。
但是從唐芷苒四肢的繃直和顫抖來看,這個滋味,必然不會好受。
馮剛干嘔了一陣,什麼也吐不出來。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有了一種清楚的感覺自己的體內,出現了某種東西。
這種東西,讓自己的生命,完全交付在了對方手里。
他抬起頭,眼眸之,又是恐懼,又是敬畏地看向楚言。
一會兒之後,裹住唐芷苒的繭松了開來。
唐芷苒臉色蒼白,張著嘴巴,跌坐在地,身子兀自抖個不停。
楚言望著兩人,目光深深。
漸漸的,他眼眸的黑色褪去,重新露出了眼白,目光也變得如之前那樣澄澈。
為了保險起見,剛剛楚言喚醒了自己體內的那位,讓對方如之前給曾碧下禁制那樣,在唐芷苒和馮剛的體內,也下了禁制。
這麼做的緣由,自然是因為僅僅憑借一塊听風石,楚言覺得還不夠保險。
在楚言的計劃,唐芷苒和馮剛,將會在未來,起到舉足輕重的重要。
所以這兩枚棋子,必須要完完全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唐芷苒捂住嘴巴,強行抑制住嘔吐的沖動後,她的目光閃爍幾下,片刻之後,化作深深的敬畏,徹底沉澱了下來。
她這一次沒有絲毫猶豫,整理了一下姿勢後,朝著楚言深深跪倒。
馮剛也急忙朝著楚言跪了下來,一個頭磕在地。
自己的命,現在徹徹底底,被對方捏在手里了。
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兩人在剛剛,在楚言的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氣息。
這股氣息,屬于絕世強者,仿佛天生應該讓人頂禮膜拜一樣。
他們身為弱者,本能地會臣服。
楚言原本的打算,是想借此機會,從他們兩人口,對紫薇門有一個更為具體的了解。
但是他轉念一想,紫薇門的存在,並不會因為他的急迫與否,而產生變化。
反正紫薇門在那里,有了這兩個眼線在,以後想要了解,機會多的是。
當務之急,還是先將眼前的事情做好。
打定了主意後,楚言道“我剛剛在你們體內設下了禁制,你們應該感覺到了吧。”
唐芷苒和馮剛身子同時一顫,頭頓時垂得更低了。
“你們可以試著去找你們信任的人,讓他來幫你們解一下禁制。”
楚言話音剛落,唐芷苒和馮剛趕緊一個頭磕在地“屬下不敢!”
“你們不配做我的部下。”楚言冷哼一聲,“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想試的話,大可以去嘗試。但是我可以保證,你們到時候絕對會在絕望死去,而且死得非常慘。”
對于楚言的話,唐芷苒和馮剛沒有絲毫懷疑。
楚言剛剛布下禁制的手段,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那種大恐怖,他們這輩子都忘不掉。
凝視兩人片刻,楚言道“今天的事情,你們回去,怎麼解釋?”
唐芷苒直起身子,和馮剛對視一眼。
兩人思索片刻後,由唐芷苒開口道“這一次我們前來,是奉闋師兄的命令,收回水魄。不過闋師兄在幾天之前,進入了閉關的狀態,目的是沖擊天心境。
既然如此,他閉關的時間,少則一兩個月,多則六七個月。
如果他沖擊境界失敗的話,身死道消,那麼今天的時間,很大可能,不會有人再過問了。
而如果他沖擊境界成功的話,那麼也是數十天之後的事情了。
這段時間,我們兩人打算暫時先不回天涯宗,而是在外去完成一些宗門較危險的任務。
同時我們也會利用這段時間,編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
到時候闋師兄出關,我們回去復命,告訴他何永歡在某個任務過程被殺死,水魄也被他弄丟了。
只要這個謊言沒有明顯的破綻,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一個死人身,想來應該不會被人懷疑。”
楚言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的話,那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內,你們必須要想好這個謊言。
我在你們體內布下的禁制,可以讓我隨時聯系到你們。
一個月之後,我會告訴你們在哪里和我見面。
到時候我要你們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到這里,楚言頓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道“這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可以盡情耍花樣……”
“不敢!我們絕對不敢!”唐芷苒和馮剛一個哆嗦,拼命搖頭。
好像是為了徹底打消楚言的疑慮一般,他們兩人甚至以宏願發誓,表示絕對不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讓第三個人知道。
修士的宏願,來自本心,從某種程度來講,對修行都能產生巨大的影響。
如果做出違背宏願的事情,那麼等于說是違背了本心。
這個結果的話,輕則念頭不通達,導致提升困難。
嚴重的話,心魔侵襲,身死道消,都有可能。
“好吧,既然如此,你們到時候等我的消息好了。”楚言說完,甩出兩個瓶子,分別丟到唐芷苒和馮剛手。
兩人接過瓶子,狐疑地朝楚言望去。
“給你們的丹藥,服下之後,你們可以走了。”楚言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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