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仔細地甄別著手中的日記本,目光銳利如鷹,赫然發現,日記的邊緣有著明顯的撕裂痕跡,顯然是被人有意撕掉的。
這讓他心中一震,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沐新豐平日里工作繁忙,不可能每天都有時間撰寫日記,而是有選擇性地,將那些不能輕易說出口的心里話,通過文字的方式傾吐出來,以此作為情感的宣泄口。
更為關鍵的是,最後一篇日記所記錄的時間,竟然是沐新豐遇難前的大約一個半月左右。
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內,沐新豐再也沒有留下任何文字記錄。
春節前夕,工作繁忙,厲元朗對此可以理解,但他絕不相信,沐新豐在這段時間內會什麼事都沒遇到,一個字也不寫。
除非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日記中某些重要的內容被人拿走了。
問題的關鍵在于……以厲元朗對沐新豐性格的了解,他這人做事一向謹慎,且日記屬于個人極為重要的隱私,尤其是像他這樣身居一省書記高位的人,絕不會讓外人知曉自己的內心世界,哪怕是家人也不例外。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誰拿走了這些重要的內容?顯然,沐新豐的妻子和女兒不在考慮範圍內。
這麼重要的東西,如果真在她們手里,早就應該交給自己了。何況,日記本還在原處,這根本不現實。
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厲元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來回踱著步,手指輕輕敲打著額頭,眉頭緊鎖,努力思考著其中的關竅。
厲元朗意識到,這本日記中隱藏的秘密可能比想象中更為復雜和敏感。
被撕掉的頁數,無疑指向了沐新豐生前不願或不能公開的秘密。
他再次審視那些從日記夾縫中找到的殘破紙片,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線索,但紙片上除了些許模糊的墨跡外,並無更多信息可言。
厲元朗心中暗自盤算,既然日記本仍在,且隱藏得如此巧妙,那麼拿走日記內容的人,很可能是對沐新豐生活習性極為熟悉之人。
這個人不僅有機會接觸到日記,還有能力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將其部分內容取走。
想到此處,厲元朗不禁將目光轉向了身邊的每一個人,但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南州,他能夠信任的人並不多,而能夠接觸到沐新豐遺物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他合上日記本,不顧時間已晚,用私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與對方交談一番後,小心翼翼地將日記本裝進一個檔案袋里,再放入自己的公文包,神情凝重。
一晃幾日過去,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省委一號車緩緩駛入南匯市高鐵站。
厲元朗下車後,與早已等候在此的省委秘書長龍民以及車站負責人一一握手,態度從容而堅定。
這是他就任南州書記以來,第一次出差。
本來,沈汝濤、郝慶安、張秋山、于海等一眾省委領導,都想要來為他送行,卻被厲元朗婉言謝絕。
他不想耽誤大家的工作,也不喜歡興師動眾。
即便是車子進入站台,厲元朗起初也並不願意,但考慮到如果走貴賓通道,難免會遇到普通民眾。
一旦被人認出,反而容易引起轟動,出現秩序混亂,增加安保難度不說,也會影響其他旅客的出行。
因此,他才勉強同意,先行進站登車。
九點二十五分,高鐵緩緩駛出南匯站。
厲元朗坐在高級包廂里,和大家揮手道別。這
次他去京城,除了兩名便衣全程保護外,只帶了李浩然一人。
就在當晚,位于南匯市的一座建築物內,房中沒有點燈,只靠外面照進來的微弱亮光,還有兩個一閃一閃的煙頭,顯示出兩道男子的模糊身影。
屋子里先是一片寂靜,只有吸煙聲。沒過多久,其中一人將半截香煙摁滅在煙灰缸里,若有所思地發出疑問︰“厲元朗突然去京城,到底干什麼去了?”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輕松地說︰“不是說了麼,李炳乾被查,上面找他談話問詢。”
“不盡然。”這人輕輕搖了搖頭,“厲元朗這人鬼點子多,善于偽裝,喜歡來一個出其不意。”
你看那天的常委會上,李炳乾故意攪和,厲元朗不緊不慢,調來紀委的人,當眾帶走李炳乾,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又給自己的能力加了分。這次他去京城,說不定就是玩的這招,表面上是配合調查,暗地里卻搞一些小動作。”
對面男人听後,沉默片刻,說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跟上去?”
“跟?你拿什麼跟?”這人冷哼一聲,“京城是什麼地方,高手如雲,我們的身份,在那里根本不夠看。”
“那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對面男人有些急了。
這人擺了擺手,“別急,厲元朗既然敢去京城,那就說明他有所依仗。我們這個時候,更不能自亂陣腳。”
“那你的意思是?”
這人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夜色,說道︰“靜觀其變,看看厲元朗這次去京城,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對面男人听後,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稍緩,這人轉過身來,對依舊坐在沙發里的男子說道︰“你馬上和那方面的人聯系一下,最近老實一些,特別是厲元朗不在的這段日子。”
沙發里的男子頓時愣住,“厲不在,擺在我們面前的絆腳石搬走,正是最佳時機。”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要是利用得當,年底分紅時候,將是一筆可觀收入。”
“糊涂!”男人怒聲制止,“厲元朗不在省里,還有他的眼線在,尤其那個張秋山,還有于海,就連楊來橋、顏瑞瑾他們,屁股都往厲元朗那邊挪,擺明了要改換門庭,投靠新主子。”
“這些牆頭草,為了巴結厲元朗,指不定哪個想要遞交投名狀,把以前不敢說的話說出來。”
“這個時候,我們必須保持冷靜,不能讓他們鑽了空子。”
“你記住,無論何時,都不能小看這些牆頭草的力量。”
“他們雖然立場不堅定,但往往能在關鍵時刻起到關鍵作用。”
“所以,我們必須時刻提防著他們,絕對不能讓他們有機會趁虛而入。”
然而,對方男子卻不以為然地冒出句狠話,“哼,我看他們好日子過多了,好了傷疤忘了疼,莫不如再弄個物理消……”
“你瘋了!”後半句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這人狠聲打斷,“凡事多動腦子,少想歪門邪道!”
對方男子被這一聲呵斥嚇了一跳,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半句。
這人見狀,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後緩緩說道︰“我們做事要用計謀,不能總想著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對方男子低著頭,小聲嘀咕道︰“可這些人太可惡了,不用點非常手段,恐怕很難鎮住他們。”
這人聞言,眉頭微皺,沉聲道︰“難纏也要做。容我慢慢思考,等想到解決方案,我們再議。”
對方男子聞言,連忙點頭稱是,不敢再有異議。這人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了,你先去吧,按照我剛才說的,和那方面的人聯系一下,讓他們最近不要輕舉妄動。”
對方男子應了一聲,轉身離去。這人站在窗前,看著對方男子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厲元朗啊厲元朗,你這次去京城,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我倒要看看,誰會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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