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對秦會的方案嗤之以鼻。卻又沒有人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秦愛卿，你覺得能成功嗎？”
“會成功的陛下”秦會確定。
他被邊緣化的這兩年，深刻的研究了梁山軍和潘小安。
北方區域，皆為潘小安所有。下一步，潘小安肯定會南來。
以梁山三府之力，如何抗衡安國？
與其被安國各個擊破，還不如合二為一。
秦會化身諸葛亮。朝堂成了隆中。
秦會給趙構和新宋群臣，表演了一出隆中對。
兩個內侍拉著地圖。
秦會指手畫腳。“梁山軍作戰經驗豐富。他們與潘小安合作過，又與潘小安戰斗過。
他們熟悉安國的打法，熟悉潘小安的用兵法子。
咱們只需對宋江許以高官厚祿。他們一定會被再次招安。”
趙構听懂了。
新宋群臣听懂了。
“秦愛卿，你有如此妙法，為何不早說？”
“陛下，咱們只有敗了。宋江才會被招安。”
“這是為何？”
“他感覺不會再被騙。他感覺能拿捏咱們。”
秦會說話直接。但卻沒刺痛新宋群臣。
他們紛紛點頭，稱贊秦會說的對。
秦會是懂分析的。也懂人性。他對宋江與吳用了解的很透。
趙構緩緩點頭。“該給他們什麼呢？”
群臣默然。
封賞是皇帝的權柄，他們才不會插言。
“說說吧，朕恕你們無罪。”趙構難得展顏“秦愛卿，你先說。”
“一塊封地”
“可”
“一筆銀錢”
“一個名號”
“一波物資”…
群臣大放厥詞。東西不用他們花錢買，往外送還不會嗎？
趙構一一應允。
他只有一個訴求。梁山不要再鬧了。他要與安國一決雌雄。
秦會走出臨安。對于此行，他充滿信心。
十萬大軍，是那麼好消滅的嗎？
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巫山一戰，宋江也是大傷元氣。新排位的梁山一百零八好漢，去了七十多位。
巫山之戰勝利後，宋江重新聚義，將有功的將領提拔，又補齊一百零八之數。
這件事，公孫勝和吳用都先後算過。想要梁山功成，必須滿額。
宋江對此深信不疑。
慶功酒一連喝了三天。
宋江喝的煩了。他看著大山，心事重重。
他來自梁山，卻並不喜歡山。
西南的十萬大山，太過濕潤潮濕。這濕漉漉的感覺，令他感到煩躁。
宋江和千千萬萬的宋人一樣故土難離
他想要回到梁山泊，他想要回到宋家莊。
“軍師，下一步咱們要如何出兵？”
吳用捋捋胡須。他的鵝毛扇不搖了。“公明哥哥，咱們打了勝仗。可損失也大。渝地人少，兵員難以補充。
不管往那邊走，咱們都很被動。”
吳用指指更南邊“諸葛先生曾做隆中對，天下就此三分。
而今宋地也是三分。安國勢大，盤踞江海，氣吞山岳，是為魏。
新宋佔據江邊，掌控江南之地，是為吳。
公明哥哥新勝，好比昭烈帝入川，是為蜀。
安國一家獨大。咱們必須與新宋聯合，方可與安國一戰。
若咱們與新宋廝殺，最後白白便宜了潘小安那廝。”
宋江當然知道。
“咱們該如何聯宋？”
吳用笑起來。“新宋會派人來說和的。”
半月後。
秦會帶著使團來到渝地。
宋江沒有擺架子。
整個世界都開始真誠。在玩虛的，只能是取死之道。
聚義廳。
五張長桌。桌上滿滿當當擺滿了牛羊肉。
一個個火鍋，冒著紅油熱氣。
宋江滿面紅光，春風得意。到了今天，他終于有了叫板皇權的能力。
潯陽江畔哪個題詩的落魄者，終于實現了當年的夙願他年若遂凌雲志
宋江端起酒杯“我代表梁山一百零八兄弟，歡迎新宋使者的到來。你們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
世間之道，莫過于這三好。
秦會臉微紅。他打量宋江。
宋江黝黑的面孔，泛著紅光。這個輾轉大宋諸多州府的梟雄，鬢角也有了白發。
他眼角的皺紋深沉。這個男人，過得也不好。
秦會又看向吳用。
吳用與他對視。
兩人相視一笑，莫測高深。
“此事誠矣”秦會心里想到。
他盤算著，明日在殺殺價碼。至少，物資和銀錢上，要給宋江減減半。
燕州府，大雪。
張月如正在準備銅火鍋。這樣的雪天，吃火鍋當然是極好的。
潘小安枕在李師師腿上，看張月如忙碌。
李師師給他理頭發。她在潘小安鬢角發現了一根白發。
李師師輕輕給他拔掉，悄悄藏于袖中。她不想讓潘小安看到自己的白發。
帝王都怕老。帝王都想長生不老。
李師師以為潘小安也是。
她拔下一根白發，卻發現了更多白發。李師師無從下手，她突然有點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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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李師師想起潘小安吟過的這句詩，不由滾下珠淚。
眼淚落在潘小安的側臉。
潘小安躺平，看著李師師。“詩詩，誰讓你如此悲傷？”
李師師捂嘴。“小安，你有白發了。”
潘小安伸手給她擦淚。“又不是啥了不得的事，何苦惹你的晶瑩淚？”
李師師嘟嘴“我不想你老”
潘小安哈哈哈大笑“人都會慢慢變老。無需太刻意。”
張月如背轉身，她也悄悄擦淚。她更不願看潘小安的白發。
“小安，外面的雪好大。你做首詩吧。我喜歡听你作詩。”
“月如，我在躺詩。”
“呸呸呸”張月如啐道。“不許胡說”
李師師也來捶他。
“真的是哦。我躺在詩詩懷里，不是躺詩，是什麼？”
“不行，我要你做詩”
“在這里，不好吧？最少也要吃完飯，消化消化，等詩詩洗過澡…”
“越發不像話。小安，你可真是一點不乖。“
潘小安嘿嘿壞笑。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潘小安念了這兩句。
他不曉得這兩句是誰做的。句子挺美，遺憾意味極濃。
“不好”張月如評判。“咱們一定會白首不分離。用不著如此遺憾。”
李師師認可。“比起最是人間留不住，這兩句的意境差的太遠，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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