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圭更無語。
“一盒子破衣服,有啥美的。”
藍圭是太監。當然不知漁人之樂。
這些個衣服,可都是美眉穿過的。可都是趙構親自贏來的,能一樣嗎?
趙構打了個哈欠︰“我乏啦,要去睡一會。晚上繼續戰斗。”
藍圭荷包一緊︰“沈萬山給我的銀子,你是要都給我輸沒嘍。”
趙構找到有趣的游戲。整個春節,他都在踫踫踫。
銀子輸了幾萬兩,衣服得了一大箱。當然,美眉也沒少陪他。
對于這項活動,趙構略微有些沉迷。
而在此期間,麻將館掌櫃張大峰,也順利的見到了趙構。
趙構對張大峰的喜愛,明顯多過沈萬山。
當然,這也很正常。
沈萬山給他銀子,是因為港口與碼頭。
但張大峰不同。張大峰啥都舍得給他,他們是朋友。
“趙爺,我想去明州府,湖州府,襄陽府等地,再開幾間麻將室。不曉得,你們有沒有興趣參一股呢?”
趙構看向藍圭。
藍圭懂,這是趙構想參加。
“大峰,說說你的想法?”
“這幾府豪紳巨富甚多。若咱們的館子開起來,日進斗金不是問題啊。”
“大峰,人家說悶聲發大財,你咋說出來哦?”
“趙爺,藍爺,我這不是和你們投緣嗎?再說,獨木難支,單絲易斷啊。”
趙構也愛銀子。知道這買賣是個穩賺不賠的營生。
他微微頷首。
藍圭心領神會。他對張大峰說︰“此事咱們慢慢談。”
趙構當然不會出面。藍圭卻加入了張大峰的生意。
有藍圭在後,張大峰的店,開一家火一家。說一句日進斗金,絲毫不夸張。
春節過後,趙構的心情愉悅。有佟眾婿與張大峰兩棵搖錢樹,他手里是不缺銀子花嘍。
這時候的趙構,絲毫沒意識到,娛樂的危害。
張大峰見趙構入甕,不由感嘆︰“老師說的對。戰爭早已打響,只是有人還在夢里。”
他看向西北︰“老師啊老師,這江南繁華地如此錦繡,你何必去西北吃風呢?”
張大峰對于老師的執念不理解。但他知道,老師這樣做,自然有道理。
潘小安在元宵節那天,離開興慶府。
從興慶府到黑水城,路程遙遠,他必須在春雪消融時趕到。
他們離開的那天,王進等人相送。
“小安,此次西去路途艱難遙遠,你要照顧好自己,保護好月如。”
王進與夫人幾次勸張月如留在興慶府,張月如都不听。
她自有一股執拗勁。
“你們不要以為我不懂是非,是在耍小性子。
以往小安出征,師師她們都有跟隨,可你們並不反對。
此次西行,你們反對強烈。看得出,你們很關心我。但也恰恰說明,此次征戰是極為凶險的。
我作為小安的妻子,當然要與他共同進退。”
于是,眾人便不再相勸。
誰能勸一個想要陪丈夫共赴患難的妻子呢?
“師父,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月如。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王進還想再說,可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小安,你一定能成功的。”
一次次的實踐證明,這個人是能把事做成的。
東城梅園。
張擇端又在畫梅。李易安待在一旁觀看。
“今日那人離開,你不去送送嗎?”
“我不送”李易安的心一緊︰“你還要吃牛肉包子嗎?”
“吃”張擇端說道︰“西城那家味最正。”
李易安便轉身離開。
李易安有銀子,她的月例銀子早有人給她送來。
她與張擇端的待遇一樣,每月都有一百兩。這錢來自安王府,是潘小安自己的銀子。
李易安站在街邊。她裹了裹身上的熊皮套裝。這西北的天氣,實在過于寒冷。
街邊有很多百姓,他們眼巴巴看著路口。
李易安懂,他們也是在等潘小安。
潘小安的黑棗馬出現。
他騎在馬上懶洋洋的,像要去鋤地的小農民。沒有帝王的威嚴,也沒有志得意滿的孤傲。
“安王”
“安王”…
街邊的百姓喊他。
李易安很奇怪。這些被征服者,這麼快就忘記仇恨了嗎?
李易安當然不知道。
潘小安斬殺的是西夏的王族,又不是西夏的百姓。
反倒是,西夏歸于安國之後,他們的習俗得以保留,他們的枷鎖得以釋放。他們的財產得以保證,他們的生活更加美好。
潘小安向他們揮手,熱情的像鄰居家的大哥哥。
潘小安看到了李易安。
她沒有上前,他也沒有停留。
潘小安張張嘴,李易安看懂了那句話。“人比黃花瘦,海棠依舊。”
李易安則說道︰“小安,勝利。”
“他是如此受人愛戴。僅我所見,絕無僅有。”
李易安對潘小安越加好奇。
張擇端隱藏在人群中,他手里的筆在不停揮動。
這百姓送君的畫面,可比汴梁河碼頭還要熱鬧。
那清明畫軸,熱鬧背後是汴梁的隱憂,是大宋的亡魂。
但眼前的畫面,卻是安國的興起,蓬勃的青春。
潘小安看到了張擇端。
張擇端也看到了潘小安。
他看到了潘小安的眼楮,依舊明亮溫暖。
“我的畫,好好畫。”
張擇端則扭過頭,他終歸還是驕傲的。
潘小安哈哈大笑。像個惡作劇的孩子。
百姓不明白,他為何笑。但他們喜歡看他笑,便也跟著笑。
笑容也會傳染。
出了興慶府,西面的路,一步一景。這每一座城鎮都讓張月如感嘆。
她終于明白了,潘小安出征的意義。
“小安,我懂了”
潘小安裹緊披風,張月如就覺得暖了幾分。
“月如,以戰止戰,才是最好的方法。這片土地,血脈相連。大家雖然信仰不同,飲食不同,衣著不同。
但大家都流著一樣的血。理應互相幫助,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小安,我相信你能做到。”
張月如眼里都是星星。“我相信,你啥都能做到。”
潘小安嘿嘿壞笑︰“月如,我還能生個孩子嗎?”
張月如害羞。
她小手擰他。“你當然不能。但我可以…可以幫你啦…”
張月如吹多了西北的風,也變得豪放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