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安沉默。
“月如，等出征新宋時再帶你去好不好？”
“小安，煙雨江南我並不喜。我想去看看更廣闊的地方。”
張月如也有一顆躁動的心。
“你出征在外，我總是怕你吃不飽，穿不暖，怕你得病，怕你受傷，怕你一去…”
張月如哽咽︰“每每倚門觀望，望眼欲穿卻不見你。每每夜不成眠，輾轉反側卻無法抱你。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無比傷心難過。”
張月如的珠淚滾滾。
潘小安莫名心疼。
“別哭月如”潘小安將她的小臉捧起。“想要跟著我出征，就要做個堅強的女人哦。”
張月如眼里驚喜。“嗯，我是最強的女人。”
潘小安拍拍張月如︰“去吧，收拾收拾行李，咱們明日就出發。”
張月如來到後宮。
“師師，師師，你出來。我有事找你。”
李師師趕忙下樓。
“夫人，你急乎乎的做什麼？官人要出征了嗎？”
“師師，小安讓我陪他出征。”
“真的？”李師師驚訝又高興。“那我…我會乖乖待在家里，照顧好雙十兒和小七月。”
張月如抱住李師師︰“師師，你真是聰明的可愛。”
李師師享受著張月如的懷抱。“夫人，我來幫你準備行李。”
“嗯”
此去西南，路途遙遠。那邊地勢高聳，空氣…氧氣少，人很容易昏倒。
早晚溫度相差很大。你要多帶點厚衣服。還有糖塊，肉干，換洗的小衣…
李師師絮絮叨叨，像個老媽子。但她這一片赤誠，讓張月如動容。
“師師，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李師師嬌哼。
政務殿這邊。
莫前川叫住潘小安。
“安王，這次編入神威軍的軍隊，怎麼沒有我的安勝軍？”
莫前川有點不服氣。“安勝軍能夠沖鋒陷陣打硬仗。”
“前川，別急乎乎的像個孩子。我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莫前川听著。
“此次出征，路途遙遠，不知歸期。安陸海有王大福坐鎮，安國南部有王乙己坐鎮，這都令我放心。
唯有燕州府，地處中樞，十分重要。這地方我交給別人並不放心。
你和你的安勝軍，就留在燕州府，為我安國做一根定海神針吧。”
莫前川感動。
潘小安對他總是無比信任。
“安王，可我的使命就是保護你的安全啊。”
潘小安笑了笑。“前川，雙十兒和小七月的安全，就由你來保護。
我听月如說，他們兩個跟著你學武。我很很高興。
你比我有耐心教孩子，你也比我有愛心疼孩子。
由你保護他們兩個，我最放心。”
莫前川不再言語。潘小安這是把孩子交托給他。還有什麼任務，比這個更重？
“前川，若我有閃失，你與大福便擁立雙十兒做皇帝吧。”
莫前川吃驚。“小安哥，你這說的什麼話？若此次出征凶險，就讓我為你代勞吧。”
“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那些番邦野蠻人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惹怒了你，你肯定會大開殺戒。這樣就會種下世仇，難以修復。
我自量比不過諸葛亮平南蠻。但也要讓他們知道安國的仁義。
這里面的尺度，就不好把握。為了一勞永逸，我也只能勉強去做一做。”
莫前川明白了潘小安的良苦用心。
而作為“托孤大臣”，“砥柱中流”，他肩上的擔子突然大了起來。
“小安哥，我懂了。只要我在，雙十兒和小七月便不會受一點傷害，燕州府便不會出一點閃失。”
潘小安略顯惆悵。“我自孑然一身，沒有兄弟。你與大福是我最為信賴的兄弟。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將是。”
潘小安轉身離開，空留莫前川站在原地。
莫前川輕聲嘆息︰“姐姐，這就是你選的男人。若你還在，那該多好啊！”
莫前川快步走出政務殿。他要調集安勝軍，重新調整燕州府的防御。
同時，他又調集親衛隊，充作安王府的護衛軍，加強安王府的防衛。
王大福則讓人快馬加鞭送來私信。他告訴潘小安，想讓潘小安把家眷送回金州府。
王大福對雙十兒和小七月格外疼愛。王小穎福薄，沒有留下子嗣。
但這兩個孩子，把王大福當做親娘舅。
王大福怕他們在燕州府有閃失。
潘小安拒絕了這個提議。
雖然沒有正式遷都，但燕州府無疑就是帝國的中心。
若有點風吹草動，就將王室挪走，這對燕州府，甚至于對安國，都是極其不好的影響。
安國穩定，是以王室的安穩來衡量。
潘小安宿在薔薇小院。
李師師的園子，土翻了一半，還有花牆沒有砌。
“師師，讓我來給你松土吧。花牆等我回來就幫你砌。”
“小安，薔薇花要明年春上才能種植。我只需要在冬雪來臨之前，將土壤翻曬就好。
這點活計，我故意沒有完成。每日翻上幾杴，作為打發時間的營生。”
李師師教出了好些弟子。她現在既不想唱戲，也不想教學。
潘小安便由著她的性子。
“師師，我走之後，燕州府的事情就由你來處理。
遇見不明白的事情，就找莫前川。他是個信得過的人。”
李師師眼圈微紅。她最怕听這些囑咐。
“小安，東北有大福，西北有瓊英。府里還有忠勇的衛兵。我待在府里，沒有任何危險。
我總是擔心你和夫人。你們出門在外，萬萬不要生病受傷才好。”
當晚，李師師給潘小安看了好些發明。
這個女人對潘小安傾盡了所有溫柔。
等到天亮，她早早起來，為潘小安和張月如煮面。
“長長久久皆平安”
李師師與張月如執手相看淚眼。
潘小安將張月如拉上黑棗馬。他帶著親衛軍走出燕州府。
他的軍隊都在燕州府外。
這次出征，潘小安沒有舉行誓師大會。燕州府初定，他不想過多打擾城中百姓。
張月如窩在潘小安的懷里。這樣騎馬，讓她覺得很有趣。
她不想離開孩子，可她又想陪潘小安出征。
最後，愛情戰勝親情。她還是選擇與潘小安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