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是大金國的將軍,更是阿骨打的子孫。他有著金國高貴的血統,他怎麼能夠投降?
宗翰命令士兵突圍。
穆丹他們只會遵守潘小安的命令。他們不管來人是誰,只管殺。
潘小安命令里沒有投降這一條。所以,即使敵人投降,他們也不會接受。
山上的火,當然引起了山下人的注意。劉豫看著火燒的位置,心里一慌。
這機會被燕清把握住。
燕清一悶棍砸在劉豫肋骨處,劉豫只覺得肋骨生疼,跌下馬來。
還沒等他起身,就被燕清一箭射中咽喉。
“對于這種敗類,只有殺。”燕清也記得潘小安的話。
劉豫的大旗被燕清砸倒。他縱馬在敵人大軍里馳騁。
“偽齊皇帝劉豫已經身死,你們還不投降嗎?”
跟在燕清身後的人則齊聲喊道︰“投降者不殺,放下武器”
一個人放下武器,便有一群人放下武器。投降好似瘟疫,傳染極快。
偽齊國士兵紛紛扔下武器。他們不知為何而戰。他們只是想吃口飽飯,想宣泄一下情緒…
潘小安在山上,開始救火。他命士兵砍伐出一條隔離帶。
饒是這樣,這火依舊燒了三天三夜。
山上還有金國人嗎?沒有人去檢查。
安國士兵在山腳下修整,各個灰頭土臉。但他們是愉快的。
這不是打仗,這是在救火。
燕清帶著大軍前來見潘小安。向潘小安展示了劉豫。
潘小安指指山上的火,趁著這把火,燒掉一切吧。
潘小安可沒有做頭蓋骨酒杯的喜好。他更不想以此為功。
蟒蛇口附近的村民都來了。他們幫著搬運尸體,他們幫著打掃戰場。
潘小安命人宰馬殺羊。他們在山溪旁開起宴會。
敵人的喪鐘,是他們的喜樂。
宴會結束,村民們瓜分了偽齊國的戰利品。他們興高采烈的返回村。
他們獲得了安字旗。他們將旗子高高舉起。這面大旗給了他們重生的希望。
潘小安帶著大軍,繼續向西北進兵。此時,他的兵力已經到達十萬之眾。
沿途不時有各路抗金義軍加入進來。
等到了張莊口,潘小安的大軍已經到了二十萬。
北地宋人抗金的意志,由此可見。
宋地從不缺有志之士。他們對于自己的朝廷或許頗有怨言,但每到危機關頭,就會勇敢站出來。
他們才是這片土地的守護者,他們才是這片土地的脊梁。
而像宋企先之流,享受著大宋國的恩惠與福利,可轉眼間就投靠了別國。
這些人不是愛國者,崇拜他們的百姓,也不是。
到了張莊口,白雪紛紛下。
這讓潘小安想起一句詩︰“北風卷地白草折…”
“胡天八月即飛雪”李師師接口道。她穿著紅色的披風,在白雪里像一朵盛開的薔薇花。
“小安,你要不要做首詩?”
李師師見了那場大火,讓她做了好幾天噩夢。這個心善的女人,發誓說要吃齋念佛為潘小安贖罪。
潘小安被她氣個半死。
看了她幾次發明,狠狠的教訓了她幾回,才讓李師師改變想法。
“我可是敬獻了彌勒佛的白虎郎。便是有罪,又豈能落在我的頭上?”
李師師這才想起這個緣故。
如果不是敬獻祥瑞,潘小安還在鳳凰郡里做縣丞。
梁山好漢來時,說不定就已經宰殺了他。
李師師知道自己錯了,便軟語求饒。潘小安才原諒她。
這幾日,李師師就像個小媳婦,總是小心翼翼的。
這模樣讓潘小安感到好笑。
其實也不止李師師這樣。他身邊的人見他,都變得格外尊敬。
一把山火燒掉了金國的精氣神。一路走來,吸引了如此多的軍隊。
潘小安隱隱有了龍勢。眾人看他身上帶著光輝,沒有人敢對他不恭敬。
潘小安還沒有察覺。听到李師師讓他作詩,潘小安便答應她,以此來做寵她的證明。
潘小安仿照元曲而作︰
薔薇渾似師師面,紅衣似火焰。錦榻床畔,雪白一片,相思痴纏。
雨覆雲翻,手挽青絲,踏馬青山。一抹酒醉,殘衣半遮,潘郎羞看。
“殘衣半遮…”李師師的小手,擰向潘小安的腰間。
“小安,我讓你做雪詩,可沒讓你做邪詩。”
潘小安撓撓頭︰“不是有雪白一片嗎?”
“你,你…你壞的很。”
“啥我就壞了?真真是不可理喻。師師,你還沒有評評,我這詩做的咋樣?”
李師師粉面嬌羞,她跺跺腳︰“小安,你要是追上我,我就告訴你。”
潘小安將李師師捉住。“師師,我不要你評詩了,我要看雪白。”
李師師的小臉,比披風還紅。
雪還在繼續下。
潘小安傳令三軍,退回府城,不要再繼續冒進。
內地的冬天,還有路數。這西北草原的冬天沒有路數。
一旦遭遇白毛風,迷失在風雪里,多少人也不夠填的。
瓊英收到潘小安的命令,便退回到大銅府。她向潘小安匯報,說明大軍進軍的消息。
簫貴哥的大軍則到了黃龍府。如果不是這場暴雪,她們就要對黃龍府展開攻擊。
王進大軍駐扎在上郡。防止金國大軍向西南遁逃。
四路大軍已經將金國人,圍困在西北角。他們連成一道防線,氣勢非凡。
完顏晟退回到遼國上京已有月余。寒冷的天氣,讓他十分不適應。
破舊的皇宮,粗糙的飯食,每一樣都讓他惱火。
更讓他惱火的是,劉豫兵敗,士兵投降。最讓他惱火的還是宗翰去哪了?
這一萬大軍,竟然沒有一個人來送信。如何才能消滅一支萬人騎兵隊?
完顏晟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可這支騎兵隊確實消失不見。
好在,完顏晟還是來到了上京城。他嘴上抱怨,心里還是感謝希尹的。
如果沒有他的堅持,自己要是守在燕州府,此刻早已成為潘小安的階下囚。
這場大雪讓完顏晟感到寒冷,可也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外面的探馬來報,安國大軍已經停止進攻。這是這幾個月來最好的消息。
完顏晟心里一陣悲傷。從哪天開始,金國人害怕打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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