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安帶著瓊英，來到城牆上。
他打眼往下看。
王伯虎在擦汗。他身後的三個錦衣人，嚇得瑟瑟發抖。
“小安大人，這幾人是宋國皇室嗎？”
“是的，瓊英。前面那個中年人，是徽宗皇帝的兄弟，八王爺趙利。後面那人，是欽宗皇帝的兄弟趙銘。”
“嗯”瓊英點點頭。“那咱們要開城門嗎？”
潘小安看向護城河對岸。
河岸上都是宋朝皇室之人。只是男多女少。
“瓊英，不對勁。怎麼都是男的？”
“小安大人，啥時候啦，你還想那事？”
“我…我打你哦。你這家伙，越來越放肆。除了那點事，你就沒有別的事。”
瓊英臉紅。“我只說那事，又沒說那事。是你非賴我說那事。說的我只會想那事一樣。”
潘小安撓撓頭。“瓊英，你可真有意思。”
“小安大人，你這話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
瓊英還要再說。被潘小安按住嘴。“瓊英，你看那些人，有古怪的。”
瓊英仔細查看。“對的，他們不是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站立時，眼神無處安放，會佝僂著腰。
但士兵不一樣。就算他們在皮賴，腰背也是挺直的。
“怎麼辦？”
“且讓我試探一下。”
潘小安清清嗓子。“王使者，你回來的很快啊。”
王伯虎趕忙抬起頭。他拱拱手︰“安王，我大金國皇帝愛惜族人，不忍族人受苦。”
“你們的人，只是運運木頭，鍛煉身體而已。那可不是受苦。”
“安王，休要逞口舌。我是帶著誠意來的，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哦。你的誠意有多少？”
王伯虎擦擦汗︰“趙宋皇室二百人，汴梁貴族八百人。還有一千匠人。”
“誠意不小。”
“安王，快開城門吧。這天氣炎熱，總讓他們站在外面，也不好啊。”
“王使者，還是心善啊。”潘小安夸獎一句。“來人，打開城門。”
城門被打開。
王伯虎氣的夠嗆。你這打的是城門嗎？你這開的是小門。
這小門窄小，每次只能單騎單人通過。
“王大人，你先進來吧。”
王伯虎遲疑。
遠處的宗輔看到這一幕，知道潘小安起了懷疑。
他見城牆之上，士兵不多。便決定猛攻。
宗輔命人吹響牛角號。
王伯虎听到號聲，拔腿就往回跑。那三個宋朝皇室也嚇傻了。他們竟然也跟著王伯虎回跑。
人的依賴性，由此可見。
待在護城河岸邊的宋兵，听到號角聲，卸下偽裝。
他們抽出腰刀，就向小門沖來。
“小安大人，咱們要出城迎擊嗎？”
“瓊英，命人關上城門吧。”
“小安大人…”
潘小安心情低落。那種不好的預感，再次涌上心頭。
城門關閉。沖上來的宋兵，消耗了安國士兵的一些弓箭，就退了回去。
宗輔選擇這樣一次沖鋒，不是為了攻城，只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勇氣︰他不怕潘小安，他有勇氣戰斗。
“小安大人，敵人退回去了。”
“瓊英，集結士兵，準備戰斗吧。這場戰爭，會持續很久。”
“哦”
“瓊英，南荒圍場可有信息傳來？”
瓊英搖搖頭。她也疑惑，難道南荒圍場真的出事了？
答案很快揭曉。
從銀州府發來的情報，到了潘小安手里。
“南荒圍場被金軍佔領。簫嫻嫻與紅兒戰死。”
潘小安面無表情。他將情報，遞給瓊英。
瓊英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官人的夢境成真。這該如何是好？”
“官人”
“我出去逛逛。”
瓊英沒有阻攔。她默默跟在潘小安身後。
潘小安來到渤海邊。
隔海相望，海的那一邊曾是遼國的南京城。
那時的自己，還很年輕。得了一個賀壽使節的職務。
在南院大王的府宅，他認識了紅兒，也認識了蕭普賢女。
然後，他們在遼國上京城，又再次相遇。
紅兒對他傾心。此後幾年，他們都有書信往來。
他們沒有見面，倒更像是筆友，感情純真而熾烈。
去年冬天，他們再度重相逢。
沒有陌生感，只有心相悅。
可僅僅幾個月，他們就陰陽相隔。這可真是造化弄人。
五月的風，吹亂了潘小安的頭發。
他有點自責。他開始審視自己。“戰爭贏的太過輕松，以至于小瞧了天下人。”
阿魯束是懦弱無能的人嗎？
顯然不是。
這一點，從阿魯束的官職和他女兒唐括慧兒，就可以看的出。
金國人都是無能之輩嗎？
顯然不是。
無能之輩怎麼可能滅掉遼國，打敗大宋？
此戰輸的不冤。
唯一遺憾的是，代價太高。
當初不把睚眥部撤離，簫嫻嫻與紅兒應該不會死掉？
只怪自己，總想給部落人更輕松的生活環境，由著他們自由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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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部落人，要是有能力保護自己，又怎麼會投靠在自己名下？
暮色蒼茫，心如刀絞。
這一次，潘小安有點疼。
宗輔大營。
王伯虎撿回一條命，他忍不住得意。“宗輔將軍，下官的任務已經完成。我要回燕州府啦。”
此地，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王大人，你不想立功嗎？此戰勝利，我會給你個二等功。”
王伯虎心想︰“我去你的二等功。你給我個頭功，我也不陪你玩啊。”
“不敢，文臣武將各有使命。下官祝大將軍早日得勝。”
王伯虎連夜離開軍營。“潘小安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你們宰了他的女人，他豈會善罷甘休？”
“劉將軍，此戰咱們該如何打？”
劉彥旭的詭計沒有得逞，面上有些掛不住。听宗輔詢問，他趕忙回答︰
“大將軍，既然不能智取，咱們只能力敵。”
“說說你的想法”
“大將軍，咱們有如此多的宋國降兵，還怕沒人攻城嗎？”
“好，此事由你去準備。”
劉彥旭走出大營。“屬于我的時代來了。”
劉彥旭自有兵一萬。
此次帶來的宋國降兵，除了假扮皇室的兩千人，還有一萬八千多士兵待命。
這三萬大軍都歸劉彥旭帶領。他怎能不高興？
劉彥旭把幾個宋軍頭領叫來。他要給他們分配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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