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璩!”
    目視蒼璩破空離去,耳邊仍舊回旋蒼璩離去的余韻之言,言語間,仍為那般狂傲,仍為那般蠻橫的霸道。
    低語一聲,沒有動靜,體內玄功運轉大周天,髒腑內外,盡皆掃蕩清理一空,並無異樣。
    散去諸般,這處虛空歸于初始的安寧。
    他很強!
    自己甚至于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此人不可以常理揣度,若有落敗,蓋聶絲毫不懷疑,蒼璩會直接遁走逃竄,不會顧忌任何顏面。
    這種人才是最難纏的。
    狠辣!
    天資極高!
    又生死有分!
    ……
    無論如何,蘭陵城師尊的事情,不會那般算了的。
    一步踏出,流光閃爍。
    “木虛子見過蓋聶先生!”
    對于人宗正殿此刻的情況,木虛子已經不報希望了,毀了就毀了,還能夠如何?找他們兩個人的麻煩?
    以人宗現在的能力,可做不到。
    心有所感,身前丈許開外,直接一道持劍而立的白衣男子,此時,周身鋒芒劍道不顯,宛若尋常武者。
    不是鬼谷蓋聶又是誰?
    蒼璩那廝……說走就走了。
    著實無奈。
    他的脾性就是那般。
    “木虛掌門。”
    “在下今日登門拜訪,所為便是楊朱一脈的蒼璩,本想要提前知會木虛掌門,不想蒼璩言語凌人,辱及師尊,便是出手。”
    “損壞人宗之地,心有不忍,在下會有彌補的。”
    拱手一禮,看向面前的人宗掌門木虛子,木山子臨終之前,明確表示木虛子是人宗掌門。
    這一點是諸子百家公認的。
    剛才同蒼璩一戰,一股股強橫的能量余波擴散,無差別的落在四周山林,下方殿落,人宗根基損毀不少。
    非自己所願。
    且自己和人宗之間,也沒有些許恩怨,和蒼璩相比,自己還做不到蒼璩那般隨性,先前所謀,將蒼璩引出人宗,再行處理。
    誰料蒼璩不僅沒有任何愧怍之意,還直接言語落在師尊身上,不得不爾,方才拔劍出手。
    人宗的殿樓損毀不少,建造在太乙山之內,花費肯定不小,不過……多年來,自己在秦國的俸祿似乎沒有動用。
    還有大王多次落給自己的賞賜,如今仍在少府內留存,想來是足夠的,錢財之物,自己並不在意。
    “無須如此。”
    “那些地方接下來我正打算給予整修,如今倒也方便。”
    木虛子雙手擺動,笑語道。
    些許的錢財之類,人宗也有,卻是重建正殿樓閣,需要花費不短的時間,眼下,唯有如此了。
    “木虛掌門戲言。”
    “在下還有要緊事歸于咸陽,數日之後,便會有人前來襄助人宗重建殿樓,一應費用,落于我身。”
    “掌門!”
    “蓋聶告辭!”
    持劍一禮,搖搖頭。
    諸夏行走,人事乃修。
    前來人宗所為便是楊朱一脈的蒼璩,現在蒼璩遠遁,唯有離去了,算著時間,大朝會就要開啟了。
    奉大王令,要歸于咸陽宮的。
    “蓋聶先生初次前來人宗之地,本要一盡心意的,現在看來,要等到以後了。”
    木虛子頷首。
    “會有機會的。”
    蓋聶平靜一語。
    未幾,一道雲霞之光遠去。
    “師尊,蒼璩、鬼谷蓋聶二人的實力,當真是強大!”
    “人宗若是要重現往日盛況,怕是也得出現這樣的強者。”
    很隨于木虛子身後,那弟子目視蓋聶離去的身影,長嘆一聲,剛才的戰斗,自己靠近都是極難。
    摻和進去更是找死。
    人宗……以前也有那般的強者,甚至于更強者都有。
    現在……平添衰弱。
    “那是他們二人對于天道的感悟超越我等了。”
    “不比欽羨甚多。”
    “楊朱一脈,劍走偏鋒,乃極端之道,並不可取。”
    “鬼谷蓋聶,資質驚艷,以他剛才的手段,頗有幾分天宗的陰陽萬化之妙,想來是受了玄清子的指點。”
    “否則,他不會強大如此。”
    “人宗已有諸般道理,就看你們是否可以從中參悟出什麼了。”
    “走吧,看一看正殿群落現況如何。”
    此二人的確極強,的確遠超自己。
    同為化神境界,亦是又高低強弱之分。
    與其羨慕別人的強大,實則人宗內的修煉之法,本就是百家絕巔,若有所得,輕而易舉的超越他們。
    看了身後的弟子一眼,人宗從南陽郡離開,現在根基太乙,只是初成,還需要時間的沉澱。
    “是,師尊!”
    于人宗的輝煌歷史,自然知曉。
    剛才所言,也的確欽羨。
    道禮落下,和師尊一起離去。
    ******
    “雅湖小築紀嫣然見過麗夫人!”
    “陽滋公主!”
    “這兩位是嫣然的弟子,召水、紫陽,前來一禮!”
    在雪兒姑娘的引領下,剛游覽中央學宮不過半個時辰的紀嫣然一行便是重歸于初始的區域。
    前往藏書樓。
    隨行的白芊紅和焰靈姬二人亦是在列。
    過層層關卡,方才進入藏書樓里間,那里……已經有數人在彼此言語了,弄玉姑娘她們自然認識。
    而位于里間上首的那位紅衣女子,卻不相識,不過,這並不影響紀嫣然知曉她的身份。
    公孫麗!
    咸陽宮麗夫人!
    多年來,最受秦王嬴政寵愛的女子,真正的集諸夏榮光一身的女子,有聞麗夫人年歲當有三十有余。
    如今一觀,似乎也就二十余歲的風華正盛之時,一身修為還達到了化神大成水準,當真是奇異。
    在麗夫人身上,明顯感覺到蓬勃的生機,還有那未經歲月流淌的姿容,端莊雅致,貴意彌漫。
    領著身後的兩位弟子,行走在白芊紅身後,相隨一禮。
    “召水見過麗夫人!陽滋公主!”
    “紫陽見過麗夫人!陽滋公主!”
    跟在師尊後面的召水二人也是規矩一禮,未敢逾越,這里是咸陽城,而面前的女子身份,聞雪兒姑娘先前所語,並不陌生。
    麗夫人!
    相對于她身上的萬千榮光,召水覺得其中最為明耀的是天明的母親,還有此刻麗夫人身邊的那個少女。
    陽滋公主!
    是天明同母異父的妹妹?
    秦王嬴政膝下的明珠!
    是先前天明師兄在蘭陵城隱約提到過的妹妹?那個性情活潑、調皮惹禍的妹妹?
    “嫣然姑娘!”
    “無需多禮,當年我未入宮的時候,便是有聞雅湖小築的才女之名,論韜略不遜色信陵君魏無忌。”
    “論武道修行,也只是稍遜一籌。”
    “論名氣,諸子百家中,嫣然姑娘可謂獨樹一幟!”
    “入座!”
    “這位就是你的親傳弟子召水?”
    “不錯!果然資質不俗,年歲如此,已然先天圓滿,我在她這個年歲,也只是初入先天不久罷了。”
    “孩子,來……,坐在本宮身邊,讓本宮好好看看你!”
    公孫麗滿臉歡喜的看向紀嫣然。
    如口中所言,于紀嫣然此人,自己的確很好奇,少幼之時,雅湖小築紀嫣然的名氣已經傳遍諸子百家了。
    其師尊鄒衍、師兄龍陽君。
    同魏國信陵君魏無忌交好。
    名盛一時。
    惜哉,自鄒衍大師逝世後,自魏無忌身死之後,雅湖小築便是處于隱居的狀態,諸夏間,紀嫣然的蹤跡不顯。
    無論如何,她仍為驚艷,今日一觀,余嘗所願,嫣然姑娘卻是姿容絕世,驚才絕艷,在她身上,自己感應不出修為的深淺。
    多半可能,已經踏足更高的層次了。
    倒也合傳聞中嫣然姑娘的資質。
    自上首起身,秀手伸出,遙相一禮,指著靠著自己右手邊的一處近距離木案,此等人物,當得禮遇。
    說著,美眸流盼玄光,不由的落在紀嫣然身側後的一位少女身上,那少女……就是天明那孩子在蘭陵城相識的好友?
    不錯。
    天明的眼光真不錯。
    這孩子,自己看著就喜歡。
    年雖弱,比起陽滋應大上數歲,已有香草之姿,長發窈窕身後,素簡的銀飾梳攏,眉目自生嬌俏。
    玉顏春紅,妍姿奪眸,淺藍色的合體長衫,細致的紋理隱現,不著華麗之妝,公孫麗杏眸更是璀璨。
    說著,招招手,看向那孩子。
    “喏。”
    “召水,既然麗夫人欣喜于你,你就坐過去吧。”
    紀嫣然心有明悟,並不多言,只是面上微微一笑,看向召水,說著,一禮落下,對著紫陽點點頭,歸于座位。
    “是!”
    召水略有愣怔,蕙質蘭心,亦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悄然間,秀首低垂,面頰不自紅暈陡升。
    對著師尊一禮,進而,緩步行向前方麗夫人處。
    “孩子!”
    “坐在這里!”
    公孫麗欣喜,看著面前這少女低頭走來,更為歡樂,當即,近前一兩步,拉著少女的手掌,讓其坐在自己的身邊。
    “麗夫人何以這般心急?”
    弄玉等人見狀,均是沒來由的輕笑,此間無外人,並未太過忌諱。
    瞧著那孩子此刻羞赧的模樣,明顯也是知道了什麼,頓時,彼此相視一眼,弄玉為之出言打趣著。
    “冰龍珠都堵不住你們的嘴,清兒,為弄玉姑娘、嫣然姑娘她們斟酒。”
    公孫麗無奈之何的掃了弄玉她們一眼,實在是給自己搗亂。
    自己何以這般心急?
    自己必然這般心急。
    這孩子……自己看著很好,天明那孩子的眼光也很好,召過身側的清兒,下令道,免得待會她們又要戲謔自己。
    “喏!”
    清兒卻是有些迷怔了,因為……自己也想要知道為何夫人會對于這個召水的少女這般特殊。
    對于紀嫣然,都未有近前殊榮一禮。
    這位少女……卻被親自帶到了身邊,絕堪不俗!
    思忖諸般,不得答案,手上動作未絕,持銅壺,為弄玉姑娘她們斟倒美酒純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