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多謝武真侯!”
    隨即,公孫麗秀首輕抬,面上帶著一絲喜意,武真侯……就這般直接應下了?
    實在是出乎自己的預料,本以為武真侯不想要應下的。
    而大王先前也在征求武真侯的意思。
    本不報希望,卻是有所得。
    如何不驚喜。
    心間深處,雖對于玄清子仍有怨恨,可……一看著身側的陽滋與軟榻上的高兒,那般心思不住就淡了下來。
    他們兩個是自己的依靠。
    有武真侯此應,高兒將來底氣也算充實一二。
    雖然自己所求是高兒一生平淡,可待在咸陽宮這般久,也明白自古王族多廝殺,自己得大王寵愛多矣。
    高兒將來的身份也會被人高看一眼,保不準高兒就會生出那般心思。
    然……自古以來,單單有大王的看中還不行,還得有其余助力。
    自己無能為力,本以為韓申師兄可以入咸陽宮的,誰曾想發生那般之事,自己所為實在是有限也。
    只期望將來高兒能夠爭點氣。
    “既然武真侯應下,那麼……待過幾年,武真侯四郡要務處理完畢,歸于咸陽,再行教導。”
    如此,秦王政倒也沒有多言。
    王弟所言有些道理,都是一樣的大秦公子,先前教導了扶甦,而今若是不予教導高兒,卻是有些說不過去。
    “父王,到時候可以連胡亥弟弟一同教導嗎?”
    “我昨天看他一個人在殿中玩,別人都不和他玩,他連母親都沒有了,好可憐的,而且生長的好瘦弱的。”
    “父王,可以嗎?”
    待在母親一側的小陽滋聞此,也是高興,高兒弟弟有武真侯教導,將來定當身體康健的,定當和扶甦兄長、天明兄長一樣的康健。
    倒是胡亥弟弟有些可憐。
    他出生之後,就沒有母親了,整日里也就一個人在後宮住著,有其它的宮人伺候,生長的很是瘦弱。
    連高兒弟弟都不如呢。
    反正武真侯接下來要教導高兒弟弟,到時候連胡亥弟弟一同教導了,豈不更好,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楮閃爍靈光,看向父王與武真侯。
    “胡亥?”
    听到這個名字,秦王政眉目一挑。
    對于胡亥,自己是不喜的。
    尤其是他母親的緣故,禍亂宮闈,著實該死。
    怎麼……如今陽滋倒是提起胡亥了?
    “大王,胡亥公子一直有妾身派去的乳母照料,一切都是按照公子例份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院醫診斷身體的。”
    “當是無礙。”
    听得小陽滋一語,公孫麗而後言道。
    後宮之內雖沒有王後,但自己現在執掌後宮諸般事,後宮內的那些公子、公主也在列,有的有母親照料,有的則是沒有。
    一應諸般,自己並沒有苛刻。
    一直以來,和後宮內其余公子、公主相處的也都可以,就是有些不愛說話罷了。
    “嗯。”
    “陽滋,胡亥的事情將來再說。”
    秦王政並不懷疑,後宮的事情自從麗兒掌管之後,就一直很少讓自己操心,每隔數日,都有公主、公子覲見的。
    自己也曾見過胡亥,並沒有大礙。
    偏生陽滋那般言語?
    倒不像是陽滋所語。
    “大王,果然胡亥公子有恙,卻是妾身的失職了。”
    “待會,妾身便派遣院醫前往。”
    公孫麗也是好奇看了女兒一眼,好端端的,怎麼會說出什麼可憐之詞,莫不是讀了儒家的東西讀多了?
    但無論如何,陽滋既然這般說,大王也在這里,一些事情,也該落下的。
    “麗兒你看著辦就可以了。”
    “如今高兒的事情了解,寡人同武真侯先行離開了。”
    秦王政點點頭,胡亥的事情自己並不放在心上。
    說著,看著軟榻上仍舊沒有醒轉的高兒,又掃了麗兒和陽滋一眼,這里的事情也該了結了,說起來……還有一些要事需要處理。
    “是,大王。”
    公孫麗福身一禮。
    小陽滋也是嘻嘻一笑一禮。
    ******
    “自從華陽祖太後薨逝之後,後宮之內的事情終于平穩許多了。”
    “胡亥的母親身份,寡人先前也有查知,同韓國的一些勢力有些聯系,可惜……當時秦趙交戰的之期,未有將那些人一舉殲滅。”
    “不知道那些人如今在何方?”
    出昭德宮,衛尉李仲早已經率領宮衛守候著,秦王政在前行走,並未乘坐肩  ,觀來往的後宮之人,看向王弟。
    後宮的事情,自先祖惠文王以來,便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先是有楚國外戚在內,一直做大,尤其是宣太後和華陽祖太後二人,把持後宮近百年,雖如此,好在,秦國近百年的策略,一直是三晉之國。
    縱然與楚國有些糾纏,大秦也是一直佔據上風,尤其是鬼谷張儀、應候範雎在的時候,奠定了不少根基。
    如今,隨著大秦獨強獨霸,許多麻煩和侵擾之事也就來了,後宮之內的人員越發的復雜了,滅韓的時候,有不少韓人入後宮。
    滅趙的時候,有不少趙人入後宮,那便是不小的隱患,自己雖不予理會,那些人仍舊興風作浪,連帶咸陽城內的許多人都那般。
    表面上,咸陽城與王城之內,諸事安穩,暗地里不知道有什麼謀劃。
    “只要秦國法治仍存,那些人便翻不起什麼花樣。”
    “只要秦廷上下安穩,秩序井然,那些人便不會有機會,而大秦真正的潛在威脅,便是那些山東諸國之人了。”
    無論是羅網,還是所謂的諸子百家,周清覺得,實則都不為什麼大隱患,他們縱然有舉動,也不過小事。
    派遣出一支大軍,便可給予剿滅。
    而山東諸國的殘留勢力,卻非一般了。
    “卻為如此,羅網與影密衛多有消息傳來,舊韓之地的人多入齊國和楚國,趙地之人亦是如此。”
    “其國雖滅,其民仍存,春秋以來,復國者不在少數,尤其是接下來王賁要攻打的魏國,更是重中之重。”
    秦王政深以為然,那些亡國之人,在楚國和齊國內,匯聚一處,加上手中的大量錢財,調動不小的人力,不住給予秦國抵抗。
    和剛剛收到廣武之地王賁文書描述的情況一樣。
    百家之人、三晉之人均在列。
    “魏國大將軍囂魏牟兵諫魏王假,調兵御外,欲要將王賁攔阻在鴻溝北段之外,使之水攻之法不存。”
    “只是……,以魏國現在的力量,縱然不用水攻之法,以陸戰之法,魏國也沒有勝算,三路大軍,只要有一支被擊潰,那麼,魏國的局勢便會逆轉。”
    “以玄清之見,魏國之局,三晉之局,今歲秋冬時日之前,可以全部定下!”
    “明歲,上將軍王翦同李信將軍他們定下燕趙局勢,休整兵事,後年,便可揮戈南下,不給楚國半點壯大之機。”
    出後宮,直往興樂宮而去。
    入偏殿之中,那里郎中令蒙毅在木案後正執筆寫著什麼,周清之語緩緩而落,實則,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
    “不錯,寡人亦是此謀。”
    “諸國之中,論國力,最為強大的仍是楚國,尤其是楚國項燕正在大舉訓練士卒,意圖很是明顯,李斯就曾語,給予楚國八年以上的時日,其國未必不可與大秦爭鋒。”
    “八年的時間,寡人可等不了八年的時間。”
    秦王政面上帶著一絲別樣的笑意,自冠禮親政這麼多年來,一步步走來,而今山東諸國潰不成軍,被大秦鐵騎一一攻滅。
    諸夏……將會成為大秦的諸夏。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夠大意!
    齊國尚好,齊國國力雖不弱,但齊國兵備不修近四十年,又不侵擾秦國東出,故而,齊國不為大患。
    真正的大患,秦王政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個從大周立國以來,就一直不弱的楚國身上,為了楚國,自己也早已經準備諸多手段。
    期時,必要一戰將楚國徹底擊潰!
    “听聞楚國的天問劍為王族至寶,寡人很好奇那是一把怎樣的劍!”
    對著起身行禮的蒙毅點點頭,行至上首,口中朗聲而語。
    天問劍!
    楚國社稷之劍!
    更有傳言和上古的軒轅劍有聯系!
    那般寶物,落在楚國手中豈不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