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場雨。
早上朝陽初升之際,戰場上又出現了濃濃的一層霧,戰場可見度非常低。
與京極家本陣一河之隔的細川家陣營,不少牢人此時還在熟睡中。昨夜一場雨讓很多人都有些受涼,此刻依舊不願起來。
細川持隆、細川元常、細川氏綱三人也在本陣之中商議戰事。
“京極家的兵勢不愧是強兵,本家猛攻十多日居然不得寸進。”
“哼,若非是游佐家把兵力帶走攻略紀伊,我等又豈能無兵可用?”細川持隆抱怨道。
原本細川持隆和細川元常的決定是擊中兵力直取京都,這樣總兵力到達2w的同時,除了那1000多名牢人之外,還能有幾千名有戰斗經驗的足輕參戰。
但是游佐長教提出擔心全軍出擊之後後方會遭遇 山家的攻擊,所以提出留下防備 山家。
細川持隆等人也同意了游佐長教的提議,但是在分兵的時候,游佐長教又提出想將游佐家在河內的兵勢全部留下。
游佐長教的理由是,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 山家剛剛統一,內部還不穩定,再加上這次出兵是突然起事,可以趁著 山家不備一舉攻佔河內和紀伊全境。
屆時就算細川家攻佔京都失利,也可以退回來。
到時候佔據和泉、紀伊、河內三國,也未嘗不能和京極家決一死戰。
細川持隆對這個提議當即表達了不滿,但是河內的兵勢都是游佐長教自己募集的,也不听細川家的,所以這事兒就這樣決定了。
河內飽經戰火,這里動員的兵勢都是有作戰經驗的精銳足輕。
而細川家在和泉動員的農兵則是些“別人挑剩下的”。和泉國內寺社勢力很強,基本上壯丁都會選擇加入寺社成為僧兵,能被細川元常動員的農兵大都是些老弱病殘。
若不是細川家財大氣粗招募了一千多名牢人,那細川家出動的這萬余人是真的一點戰斗力都沒了。
原本細川家是打算破襲京都給京極家制造混亂的,但是破襲計劃失敗,細川元常只能強攻。
而京極家兵勢的強大戰斗力也是讓細川元常等人心驚不已。
“報!”
“主公不好了,前陣突然遭遇京極家沖陣,敵方大將長阪信政已經連沖三陣,正朝本陣急速殺來!”就在細川元常等人為了戰事爭執不下的時候,一名細川家武士滿頭大汗的從外面沖了進來。
“什麼!”
听到武士的話,細川元常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京極家為何會突然發動攻勢,昨日不是已經被我們打殘了嗎。”
“那些牢人呢,拿了本家的錢還想偷懶嗎,趕快讓他們給我頂上去啊!”細川元常顧不得多想,連忙下令道。
“主公,京極家憑借濃霧的掩護從三個方向朝我們殺來,浪人們被敵軍一沖之下混亂不已。”
“霧太大,根本看不清戰場的局勢,只知道到處都有京極家的兵勢,人數怕不是得有上萬人!”
“現在本家的兵勢被分割成了幾處各自為戰,敵方大將長阪信政已經討取本家二十余名武士,現在正朝本家殺來。”
“主公,不如先撤吧!”
細川元常大驚失色,撲騰一下便失魂一般的坐在了地上。
“長阪信政何以如此之勇,京極家除了京極高政以外還有這樣的勇士嗎。”
“快,讓牢人們頂住,我們先撤回飯盛山城。”
細川元常當即決定保命要緊,一旁的細川氏綱和細川持隆也是小雞吃米般瘋狂點頭,非常認可細川元常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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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三人都不是什麼打仗的料,細川家會打仗的那幾個要麼自立門戶,要麼死了,要麼干脆沒來。
現在突然遭遇這樣的變故,細川元常等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指揮應戰,還不如趁著京極家還沒有殺過來趕緊跑。
活著,才能繼續抗爭啊!
而戰場的另外一邊,馬場信春領著騎馬隊從側翼殺出,讓本就疲于招架的細川家兵勢更加混亂不已。
騎兵在這種平原地帶發起沖鋒那可是摧枯拉朽般的攻勢,細川家事先又沒有準備防御攻勢,僅憑肉身根本擋不住。
馬場信春率領數百人在細川家大軍之中橫沖直撞,如入無人之境。手中長槍所到之處鮮血橫流,數息之間便有足輕命喪當場。
武田信虎也騎著高頭大馬領著幾個人游弋在戰場邊緣,眼看馬場信春在敵軍中宛如戰勝般的表現,心中也頓覺一陣氣血翻涌。
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當年在甲斐!在信濃!自己不就是這樣一刀一槍為武田家殺出了一片天嗎。
胯下的信濃馬也仿佛體會到了武田信虎的戰意,倆只前蹄不停的刨著地躍躍欲試。
武田信虎摸了摸腰間的宗三左文字,這把刀乃是前些天三好政長相送,武田信虎頗為喜歡,當即便掛在了腰間。
“武田家的家名不應該只限于甲信之地,在京都也應該傳唱我武田家的家名!”
“甲斐守護、武田陸奧守信虎在此,殺!”
武田信虎揮舞著佩刀一踢馬腹,胯下信濃良駒如箭般沖了出去,左沖右砍之下瞬時便有數名牢人死于刀下。
馬場信春在前面沖的正歡,突然被左右指著身後,回頭一看卻是武田信虎殺了過來。
馬場信春當即勒住戰馬,朝著身後的武田信虎大聲喊道“昔日信濃與公並肩作戰,沒想到今日在京都也有這樣的機會。”
“美濃守莫要分心,且讓我隨你奮力殺敵!”
武田信虎話音未落便已經與馬場信春並駕齊驅,倆人一左一右如同兩個箭頭,身後數百名騎兵緊隨其後。
左側是殺紅了眼渾身浴血的馬場信春,長槍揮舞間殺入無數。
右邊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武田信虎,佩刀揮砍下血肉橫飛。
細川家的這些雜兵和浪人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經將戰場上的細川家兵勢全部擊潰。
“痛快!”
“痛快!”
武田信虎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沒有像現在這樣高興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親自帶著騎馬隊沖鋒。
馬場信春留下一部分人繼續打掃戰場,然笳業攪舜 拋闈崆襖椿愫系某ナ嘈耪 ?
“彥五郎,可曾見到敵方大將?”
長阪信政將染血的帽兜摘下,隨手放在地上然後坐了下去,“我們殺到敵方本陣的時候那里早就空無一人了。”
“根據俘虜的細川家武士所說,戰斗剛一開細川元常等人便逃跑了,應該是往飯盛山城方向。”
“霧太大分不清方向,在下便沒有追擊。”
馬場信春環顧了下四周,看到霧氣已經在逐漸消散,于是連忙說道“彥五郎你在這里等候右馬介,另外照顧好武田大人。”
“騎馬隊,目標飯盛山城,隨我追殺逃敵!”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