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殿下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看到他們臉上凝重的表情,他輕輕一挑眉。
“你們是想到什麼了?”
“感覺有點不太對,是吧,兄長?”
“嗯!”沈昊林點點頭,“褚將軍應該沒跟師父說實話,褚家絕對不是因為謀逆而家破人亡的,應該是犯了其他形同謀逆的罪,才導致了這一局面。”
“兄長說的對,謀逆和形同謀逆是兩個意思,懲罰的程度是不一樣的。”
“小茶精通遼律?”
“精通倒是談不上,了解一二。”沈茶想了想,看著寧王殿下,“因為某些原因,確實是研究過一些遼國的律法,遼律明明白白的記載著,謀逆之罪要誅九族,不僅謀逆之人所屬家族不留一個活口,就是親朋好友、門生弟子、鄰里之間都沒有一個活口。王叔應該知道這誅九族會死多少人,會是多大的陣仗。”
“知道。”寧王殿下點點頭,“光是行刑,晝夜不停,也要七天七夜,基本上一整條街都要沒了。”
“說的沒錯。”沈茶笑笑,“但是褚將軍活下來了,如果按照褚將軍的說法,巴罕奎本人也算在九族之中,姻親關系,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逃脫的。而形同謀逆這個罪名其實就輕了很多,非但沒有連坐之罪,就是所謂謀逆之人所屬家族也不會全部受到牽連。”
“是可以幸免的?”
“對,據遼律所述,十歲以下的男丁、女眷皆可免罪,但也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女眷被發送內庭為奴,但不僅限于做粗活,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是可以成為女官或者妃嬪的。而男丁則是流徙邊關充軍,要是表現優異,能升到褚將軍這個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按照這個標準來說,褚將軍家里應該是形同謀逆,而不是真正的謀逆。
“我就說听著怎麼那麼別扭,原來癥結在這里。”金苗苗一拍手,“巴罕奎若是有設那麼大一個局的本事,他也不是憋憋屈屈的龜縮在那個院子里一輩子了。”
“若是設局引誘謀逆,勢必要跟耶律家溝通的,哪個耶律會同意這樣的事兒?”沈昊林冷笑了一聲,“巴罕奎怕是剛開口,就會被耶律給打死吧!況且……”他停了一下,“以他的身份和出身,能入得了耶律的眼?怕是連耶律家最不受重視的公子,都不會把他當回事,他連耶律家的人都見不到,又去哪兒做這麼大一個局呢,對吧?”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沈茶緊接著說道,“還是那個最重要的一點,以耶律家一貫的多疑,巴罕家哪怕出了那麼多的宰輔,可一旦有奪位的苗頭出現,怕是一刻也不會等,整個巴罕家族都要面臨滅族之災吧!王叔,您別忘了,巴罕本身就是出自耶律,兩家算是同宗同源,耶律需要防的並不是出身蕭家的褚,而是出自自家的那些大小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