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不知道樓里的守軍已經換防,在上午九點,向檔案大樓發起了新的進攻。
堅守在外圍陣地的一連,是由保爾柯斯基上尉指揮的。見到成群的敵人正在朝防御陣地而來,他恨不得立即下令開火,狠狠地教訓這幫敵人,然而為了不暴露目標,他還是冷靜地沖著身邊的戰士說“往下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開槍!”
保爾柯斯基的命令,很快就被如實地傳到到了每一名戰士的耳朵里。躲在戰壕里的戰士們,把槍口對著越來越近的德國兵,手指搭在扳機上,只能連長的一聲令下,他們就毫不遲疑地開槍射擊。
敵人越來越近,保爾柯斯基已經看清楚,實施進攻的敵人有一百多人,他們中間有四輛裝甲車緩緩地朝前開,車廂里躲在護盾後面的德軍機槍手,正警惕地觀察著沒有動靜的甦軍陣地,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站在大樓四樓窗口的索科夫,看到隨著步兵進攻的只有四輛裝甲車,便放下望遠鏡對別爾金說“政委同志,讓樓頂的迫擊炮干掉敵人的裝甲車,使進攻的敵人就得不到火力掩護。”
別爾金點了點頭,拿起電話,開始下達命令“格里薩中尉,我是別爾金,立即朝著敵人的裝甲車開炮,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干掉他們。”
隨著命令的下達,樓頂的六門迫擊炮開火了。呼嘯著出膛的炮彈,在空中飛行一段後,就一頭砸進了敵人的進攻隊列中。幾輛裝甲車的周圍頓時騰起了黑色的濃煙,雖說第一輪射擊,沒有能摧毀敵人的裝甲車,但橫飛的彈片,還是把周圍的士兵削倒了不少。
保爾柯斯基剛剛正在犯愁,自己沒有反坦克武器,怎麼干掉德國人的這幾輛裝甲車,如今部署在大樓屋頂的迫擊炮已開炮了,既然炮兵可以收拾敵人的裝甲車,那麼自己只要專心對付敵人的部隊就可以了。
此刻敵人距離戰壕不過一百米,保爾柯斯基朝左右看了看,見戰士們的手指都搭在扳機上,但還是無比威嚴地喊了一聲“準備戰斗!”隨後他抬起手槍,朝正在接近中的德軍步兵扣動了扳機。
槍聲就是命令,早就憋著一股勁的戰士們紛紛扣動了扳機,朝著進入射程的敵人開火。陣地上立即響起了一片密集的槍聲,就連火力點里的機槍也噠噠噠噠地吼叫了起來。一時間,全連指戰員都開火了。
正端著槍試圖躲避甦軍炮擊的德國兵,沒想到百米外那一條看起來一點動靜的戰壕,居然會冒出如此多的火力點,一時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成群的士兵立即倒在了槍口之下。見到沉寂的戰壕冒出那麼多的火力點,把躲在護盾後面的機槍手嚇了一跳,他顧不到躲避甦軍的炮擊,端起機槍就朝著甦軍陣地開火,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壓制住他們的火力。
裝甲車上的機槍射擊,還是給戰壕里的甦軍帶來一定的傷亡,不過樓頂飛來的炮彈如同長了眼楮似的,準確地砸在了裝甲車上,把躲在護盾後的機槍手炸得血肉橫飛。沒有了裝甲車掩護的步兵,在甦軍的密集火力前,就成為了待宰的羔羊。德國兵們 里啪啦地還擊了一陣,便借助彈坑或者各種裝甲車輛的殘骸,快速地撤了下去。
整個戰斗只持續了一刻鐘,德軍就扔下了八十多具尸體和兩輛裝甲車,倉皇退了回去,而甦軍的傷亡不過十幾個人。
見到戰斗如此輕松就結束了,站在樓上的別爾金興奮不已,他對著索科夫連聲說道“米沙,你看到了嗎?敵人的進攻在我們的防御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擊。就算他們再來上十次八次,我們依舊有信心粉碎他們的進攻。”
“政委同志,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雖說剛剛結束的戰斗進行得很輕松,但索科夫還是憂心忡忡地說“我們之所以能如此輕松擊退敵人的進攻,那是他們不了解我們的情況,以為堅守在檔案大樓里的部隊,還是兵力嚴重不足的近衛第39師。他們吃了這次虧,下次進攻前,肯定會對我們這里進行猛烈的炮擊,我非常擔心外面的那些陣地,能否扛住敵人的猛烈炮擊。”
“米沙,假如不行的話,我們就把所有的部隊都撤進大樓。”別爾金向索科夫建議道“這棟大樓是石質建築,在敵人的炮擊和轟炸中,雖然被炸得千瘡百孔,但卻始終沒有倒塌,由此可見有多麼堅固,我想讓戰士們進來躲避炮擊,是非常恰當的。”
“好吧。”听到別爾金這麼說,索科夫順水推舟地說“讓一連留下幾名觀察哨,其余的戰士都通過交通壕撤到樓里來。”
接到別爾金的後撤命令後,保爾柯斯基沒有立即命令所有人後側,而是派出幾十名戰士,先把那些傷員送進大樓,讓隨行的衛生員為他們包扎傷口。等做完這一切之後,保爾柯斯基才留下幾名觀察哨監視敵人,自己帶著主力撤回了大樓。
一走進大樓,他就看到了站在大廳里的索科夫和別爾金,他連忙走了過去,抬手向兩人敬禮“師長、團長,你們好!”
“你好,上尉同志。”由于保爾柯斯基是後來提拔的軍官,索科夫沒見過他,自然無法叫出他的命令,只能以軍餃來稱呼對方“你們剛剛的戰斗打得真是太精彩,只用了不到一刻鐘,就徹底打退了敵人的進攻。”
面對索科夫的夸獎,保爾柯斯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師長同志,如果沒有屋頂炮兵的支援,我們就算能擊退敵人的進攻,恐怕也會付出不小的傷亡。”
“有什麼困難嗎?”索科夫問道。
“沒有,沒有困難。”保爾柯斯基搖著頭說“我們一定能守住自己的陣地。”
對于保爾柯斯基的回答,索科夫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扭頭對別爾金說“政委同志,這樣的指揮員放在什麼位置,都能讓人放心。如果基層多一些他這樣的指揮員,我們打起仗來可就要輕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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