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去拾取戰利品的戰士們,剛剛返回戰壕,遠處就出現敵人的蹤跡。
德軍見己方的偷襲計劃落空,也就將偷襲變為了強攻。
看著八輛裝甲車一字排開,引導著步兵一步步地接近居民點外圍的臨時陣地。
葉菲姆站在自己指揮所的窗口,用望遠鏡觀察著接近中的裝甲車,不禁皺起了眉頭。如果是一周前,遇到這樣的敵人,只需要和炮兵營取得聯系,就可以召喚炮火,對這股敵人實施炮火攔截。但如今炮兵營沒有了,部隊又缺乏反坦克武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的裝甲車緩慢地接近外圍陣地,自己卻是無計可施。
副營長在葉菲姆的身邊,舉起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幕,不免有些緊張地問︰“營長同志,我們沒有反坦克武器,怎麼對付引導步兵沖鋒的裝甲車呢?”
“真不知道上級是怎麼考慮的,居然把旅里的兩個炮兵營都調走了。”葉菲姆苦笑著說︰“沒有了炮兵營,原本在炮火里不堪一擊的裝甲車,卻成為了令我們頭痛的裝備。”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副營長問道。
葉菲姆想了想,隨後說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戰士們消滅跟在裝甲車後面的步兵,然後再想辦法靠近敵人裝甲車,用集束手榴彈或者反坦克手雷將其摧毀。”
副營長听後點點頭,苦笑著說︰“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等給前沿部隊下達完作戰命令之後,葉菲姆接到了索科夫打來的電話︰“葉菲姆大尉,斯塔夫斯基同志送回來了嗎?”
“剛剛戰斗打響之前,我就已經安排了人手,護送斯塔夫斯基同志返回旅指揮部。”
得知斯塔夫斯基已經在返回的途中,而且居民點里的戰斗已經打響,索科夫繼續問道︰“報告一下,居民點里是怎麼個情況?”
“敵人出動了八輛裝甲車。”葉菲姆回答說︰“這些裝甲車一字排開,緩慢駛向居民點外面的陣地,掩護跟著後面的步兵沖鋒。由于我們沒有像樣的反坦克武器,所以我只能命令戰士們先消滅跟在裝甲車後面的步兵,然後再想辦法接近裝甲車,用集束手榴彈或者反坦克手雷將其摧毀。”
索科夫沒想到自己的步兵旅失去兩個炮兵營之後,對付一支沒有坦克掩護的德軍部隊都如此困難,不由皺起了眉頭︰“說詳細點,敵人如今在什麼位置?”
“在居民點的西面。”葉菲姆回答說︰“距離我們營在居民點外的外圍陣地大概有三百多米的距離。”
索科夫想了想,對葉菲姆說︰“大尉同志,你有沒有辦法,將敵人長時間擋在這個距離之外?”
听到索科夫的問題,葉菲姆不禁一愣,隨即不解地問︰“旅長同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能說得詳細點嗎?”
“大尉同志,你不是說,你們營缺乏反坦克武器,很難消滅德軍的裝甲車麼?”索科夫向對方解釋說︰“我打算請求集團軍炮兵為你們提供炮火支援,采用遠處炮火消滅德國人的這些裝甲車。”
“太好了,這真是好了。”搞清楚索科夫的意圖之後,葉菲姆頓時喜出望外,連聲說道︰“旅長同志,您放心,我一定會讓戰士們把敵人擋在居民點外面三百米的位置。”
索科夫放下話筒時,卡爾索科夫好奇地問︰“旅長同志,您真的能讓集團軍炮兵為居民點里的守軍提供炮火支援嗎?”
“我想踫踫運氣。”索科夫不清楚自己是否能說服集團軍炮兵主任卡扎科夫將軍,所以無法給卡爾索科夫一個肯定的答復︰“希望他能為我們的部隊提供炮火支援吧。”
索科夫讓通訊兵幫自己接通了集團軍炮兵主任的指揮部,听到里面有聲音傳出時,立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您好,我是步兵旅旅長索科夫中校,能讓炮兵主任卡扎科夫將軍接電話嗎?”
誰知接電話的人卻出人意料地說︰“對不起,中校同志。炮兵和步兵之間沒有隸屬關系,我不能幫您接通將軍的電話。”
索科夫沒想到自己的請求,居然會被對方拒絕,不由握住傳來盲音的話筒發了好一陣的呆。
卡爾索科夫察覺到索科夫打的電話似乎沒有達到預定目標,便小心翼翼地建議道︰“旅長同志,您要不給馬利寧參謀長打個電話,請他和炮兵方面打個招呼,沒準能讓炮兵主動與我們進行聯絡?”
對于卡爾索科夫的提議,索科夫思索了一陣,覺得有一定的道理,便點頭答應了。
很快,索科夫就接通了集團軍司令部的電話,找到了忙得不可開交的馬利寧。
馬利寧听到索科夫的聲音之後,有些急躁地問︰“索科夫中校,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是這樣的,參謀長同志。”索科夫從對方的語氣中,听出了幾分不耐煩,連忙向他解釋說︰“敵人正在向我們佔領的居民點發起反擊,由于我們缺乏反坦克武器,連德國人的裝甲車都無法對付。因此我打算請求炮兵為我們提供炮火支援,所以就給您打電話……”
“索科夫中校,既然你需要炮兵為你提供炮火支援,直接給卡扎科夫將軍打電話就可以了,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听馬利寧這麼說,索科夫委屈地解釋說︰“我剛給炮兵指揮部打電話,希望能與卡扎科夫將軍通話,誰知卻被接電話的參謀人員拒絕了。說我們步兵與炮兵之間沒有隸屬關系,拒絕把電話轉給卡扎科夫將軍。”
馬利寧听後有些意外,詫異地說︰“有這麼回事?”
“是的。”
“那好,我馬上給卡扎科夫將軍打電話,有了消息再告訴你。”
馬利寧掛斷電話之後,立即命令通訊兵幫自己接通了炮兵主任的指揮部。
接電話的參謀,得知打電話的人是馬利寧,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幫他接通了卡扎科夫的電話。
“馬利寧上校。”卡扎科夫以為馬利寧是向自己傳達羅科索夫斯基的什麼命令,便直截了當地問道︰“是不是司令員同志有什麼重要的任務要交代嗎?”
“卡扎科夫將軍。”時間緊迫,馬利寧沒有時間和卡扎科夫寒暄,而是直奔主題︰“我剛剛接到索科夫中校的電話,他說他不久前給您的指揮部打電話,希望能得到你們的炮火支援。誰知接電話的參謀,卻不願意把電話轉給您。”
“索科夫中校?”卡扎科夫听後有些茫然地說︰“他是哪支部隊的指揮員,我好像沒有听說過這個命令?”
“索科夫中校是步兵旅旅長。”馬利寧見卡扎科夫想不起索科夫是誰,便特意提醒對方說︰“卡扎科夫將軍,難道你忘記了,你們上周收編了兩個炮兵營,一個是76.2毫米加農炮營,一個是122毫米榴彈炮營。這兩個炮兵營,就是來自索科夫中校的步兵旅。”
“哦,原來是他啊。”听馬利寧這麼一解釋,卡扎科夫總算想起索科夫是什麼人了,他放緩語氣問︰“參謀長同志,不知他找我有什麼事情?”
“他想讓您的炮兵,為他的部隊提供炮火支援。”馬利寧急吼吼地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你直接打電話問他吧。”說完,不等卡扎科夫說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繼續自己忙碌的工作。
卡扎科夫放下話筒之後,問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參謀︰“參謀同志,剛剛步兵旅旅長索科夫中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是你不把他的電話轉給我的吧?”
听到卡扎科夫的問題,那名參謀連忙站起身,向他解釋說︰“是的,炮兵主任同志,的確是我沒有把他的電話轉給您。”
“為什麼?”卡扎科夫盯著對方,有些惱怒地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炮兵主任同志,請您听我解釋。”參謀向卡扎科夫解釋說︰“我們和步兵之間沒有什麼隸屬關系,如果誰需要炮火支援的時候,都直接打電話到這里,我們哪里忙得過來,所以就直接拒絕了他和您通話的請求。”
听完參謀的解釋,卡扎科夫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說實話,他作為集團軍炮兵主任,也不願意接到下面步兵的電話,讓他直接為某個區域的步兵提供炮火支援。通常遇到這種情況,他都客氣地讓對方給集團軍司令部打電話,讓馬利寧了解情況之後,再給自己下達作戰命令。像今天所發生的這種情況,參謀的做法也不算錯誤。
正是因為如此,卡扎科夫並沒有責備對方,而是抬手招呼對方坐下,隨後說道︰“別的步兵部隊給這里打電話,需要得到我們的炮火支援,應該讓他們先和集團軍司令部進行聯系,獲得上級同意後,再由馬利寧上校給我下達命令。不過今天這支部隊有點特殊,我們上周收編的兩個炮兵營,就來自這個步兵旅。如果不把兩個炮兵營調走,以他們原有的實力,是完全有能力可以對付德軍的裝甲部隊。”
說完這番話之後,卡扎科夫讓通訊兵幫自己接通了步兵旅指揮部的電話,他打算親自向索科夫解釋這件事,並詢問對方給自己打電話,需要得到什麼樣的幫助。
電話很快接通了,卡扎科夫听到听筒里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這里是步兵旅指揮部,您是哪位?”
“我是集團軍炮兵主任卡扎科夫少將。”卡扎科夫表明自己的身份後,反問道︰“您是誰?”
“原來是卡扎科夫將軍啊!”電話另一頭接電話的人顯得很興奮,很快就表明了身份︰”我是步兵旅參謀長卡爾索科夫中校,請您稍等一下,我讓旅長索科夫中校來接電話。”
很快,听筒里就傳出了索科夫的聲音︰“您好,卡扎科夫將軍,我是步兵旅旅長索科夫中校!”
“中校同志,我接到馬利寧上校打來的電話,說您曾經給我打電話,結果我的部下卻不願意把您的電話轉給我。有這麼回事嗎?”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卡扎科夫這麼問,只不過是為了尋找一個共同的話題,並不想從自己這里听到批評他部下的話語,自己也犯不著為了一點小事,得罪炮兵指揮部里的人。于是,他陪著笑說︰“將軍同志,我想您的部下可能是出于什麼考慮,才沒有把我的電話轉給您,請您千萬不要責備他們。”
“索科夫中校!”見索科夫並沒有批評自己的部下,卡扎科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事情嗎?”
索科夫連忙把自己希望得到炮兵支援,利用炮火攔阻進攻居民點的敵人一事,向卡扎科夫進行了說明。
卡扎科夫听完,嗯了兩聲,隨即問道︰“敵人如今在什麼位置?”等索科夫說完敵人的大致位置之後,他不禁皺了皺眉頭,隨後說道,“敵我雙方距離有點近,如果采用重炮進行轟擊,肯定會不可避免地誤傷到自己人。”
“將軍同志,如今進攻居民點的敵人,不過只有幾輛裝甲車。”索科夫連忙說道︰“炮兵只需要使用76.2毫米火炮,就足以摧毀這些裝甲車輛。”
“中校同志,您說得很有道理。”卡扎科夫順水推舟地說︰“那麼我們就用76.2毫米火炮,對進攻居民點的敵人實施炮火攔截。但就算如此,您也要讓我們的戰士做好隱蔽工作,避免被己方的炮火誤傷。”
索科夫結束和卡扎科夫的通話之後,握緊拳頭,興奮地揮舞了兩下,隨後對卡爾索科夫說︰“參謀長同志,你立即通知葉菲姆大尉,集團軍炮兵很快就會對進攻居民點的敵人實施炮火攔截。讓他告訴外面陣地上的指戰員們,一定要注意隱蔽,免得被我方的炮火所誤傷。”
卡爾索科夫正在與葉菲姆通話,向對方轉達索科夫的命令時,斯塔夫斯基和攝影記者布利諾夫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進門,斯塔夫斯基就急吼吼地說︰“中校同志,我的采訪還沒有結束,結果就讓我們回來了?”
“是啊,中校同志。”布利諾夫也附和道︰“我本來想拍幾張戰士們戰斗的照片,但是您手下的那名葉菲姆大尉,卻不由分說就安排人把我們送回來了。”
“兩位!”索科夫等兩人說完之後,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們二位的安全著想。要知道,敵人對居民點的進攻已經開始。別看他們如今投入的兵力不多,但只要他們遲遲無法奪取居民點,恐怕就會出動更多的兵力,到時居民點就有可能遭到轟炸和炮擊,如果你們繼續留在那里,恐怕就無法確保你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