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炮兵主任在眾人的護送下，安全地進入了鎮子，博爾金開始試探地問索科夫︰“中校同志，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進入鎮子？”
索科夫轉頭望向博爾金，禮貌地笑了笑是，隨即回答說︰“將軍同志，鎮子里的殘敵還沒有完全肅清，而且待會兒重炮轟擊鎮子外面時，恐怕會有炮彈落入鎮子里，為了你們兩位的安全，暫時還不能進入鎮子。”
博爾金還想說點什麼時候，卻被盧金制止了︰“博爾金，索科夫中校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一切都听從他的安排吧。”
听到盧金這麼說，博爾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點頭，算是贊同了盧金的說法。
過了沒多久，鎮子的另一端就傳來了隆隆的炮聲，從索科夫等人站立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南岸騰起的火光和硝煙，看樣子向敵人開炮的不僅僅是炮二營，甚至連炮一營的76.2毫米火炮也參與了炮擊。
炮擊持續了半個小時，終于停了下來。
很快，橋頭就出現了一名手持信號旗的戰士，朝著這邊揮舞手里的紅綠兩色信號旗。
拉耶夫看了一陣後，走過來向索科夫報告︰“旅長同志，前面的部隊向我們發信號，說鎮子里的敵人已經肅清，鎮外的敵人遭到炮擊後也損失慘重，原本進駐鎮子的部隊，正在向敵人發起攻擊。”
索科夫轉頭望向了拉耶夫，感慨地說︰“大尉同志，你真是了不起，憑借信號兵發出的旗語，就能看出這麼多東西。”
拉耶夫咧嘴笑了笑，向索科夫解釋說︰“旅長同志，在軍事院校里，旗語是最基本的常識，每位學員都需要掌握。”
既然鎮子里的敵人已經肅清，索科夫就召集眾人上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鎮子里。
車隊通過橋梁時，索科夫擔心新修復的橋梁，無法通行車輛，還特意命令司機停車，然後徑直推開車門，來到了橋邊仔細查看。
站在橋頭的一名戰士見索科夫仔細查看橋面，連忙走過來向他報告說︰“旅長同志，大橋雖然還沒有完全修復，但中間地段通行車輛，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雖然戰士已經告訴索科夫，說橋面上可以通行車輛的，但他卻不敢輕易用戰士們的生命冒險。他叫過拉耶夫，先讓一輛空車駛過橋梁，見確實平安無事後，接著又命令一輛滿載著戰士的車輛通行。
索科夫在測試橋面的承重能力時，坐在吉普車里博爾金，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他覺得應該直接讓滿載戰士的卡車上橋，發現不能通行，再讓戰士們下車，徒步通過這座殘破的橋梁，而索科夫如今的做法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連著測試了幾輛車之後，索科夫總算確認，這座橋梁的確恢復了通行能力，這才命令剩下的車輛，有序地通過橋梁。
進入鎮子之後，索科夫很快就看到了那輛給甦軍造成了不小傷亡的德軍坦克。坦克躲在一堆瓦礫堆後面，而它前方每隔三十多米，就有一個瓦礫堆。正如自己所分析的那樣，躲在瓦礫堆後的德軍坦克，可以朝著鎮子外的橋梁開炮，而遠處的甦軍火炮朝這輛坦克發射的炮彈，都被前面的瓦礫堆所擋住了。
得知索科夫進入了鎮子的奧爾加，前來匯報情況，正好看到索科夫圍著被擊毀的坦克轉悠，連忙走過來向他介紹說︰“旅長同志，敵人的這輛坦克躲藏的位置非常巧妙，我軍炮兵從鎮子外向它射擊，只能命中前方的瓦礫堆，根本少不了它的分毫。幸好我們有進入鎮子的戰士，從側面迂回過來，用集束手榴彈炸毀了這輛坦克，否則還不知道給我們造成多大的傷亡。”
索科夫听後點了點頭，暗想若是德國人的坦克，都像這樣布置，恐怕自己的部隊會付出慘重的傷亡。
“奧爾加上尉，你說一下如今的情況怎麼樣？”
“鎮子里的敵人已經肅清。”奧爾加上尉匯報說︰“鎮子外的敵人遭到我們的炮擊之後，早已潰不成軍，已經四散奔逃，我的部隊正在對他們實施追擊。”
“上尉同志，命令部隊立即通知追繳，迅速歸建。”索科夫皺著眉頭說︰“我們如今要做的，是快速返回自己的防區，不要和敵人做過多的糾纏。”
“可是，部隊過于分散。”奧爾加滿臉無奈地說︰“根本無法與每個連隊取得聯系，要讓部隊歸建，恐需要幾個小時？”
索科夫抬頭看了看天空，表情嚴肅地說︰“上尉同志，馬上就要天黑了，我需要在天黑前，護送兩位將軍返回我的防區，不能在這里浪費太長的時間。我看這樣吧，你留在這里收容部隊，我和拉耶夫大尉先護送兩位將軍返回防區。”
奧爾加听完索科夫的安排，沒有反駁，畢竟這件事是自己欠考慮，看到敵人潰不成軍，就貿然派部隊出擊，根本沒有考慮過，一旦把部隊撒出去，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把他們重新收攏。
“旅長同志，這不好吧。”拉耶夫听索科夫這麼說，連忙好心地提醒他︰“眼看天就要黑了，如果不把部隊收攏，恐怕就有不少指戰員會迷失方向。萬一敵人趁機反撲，他們恐怕就會有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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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尉同志，”索科夫板著臉對拉耶夫說︰“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我們留在這里等那些分散的部隊，一旦德國人再次圍上來，你覺得我們能輕易地突破他們的包圍嗎？”
“就算敵人封鎖了我們撤退的道路，也可以讓炮火開道啊。”拉耶夫辯解說︰“剛剛的炮火，不就把敵人打得潰不成軍嗎？”
“剛剛的炮火，能把敵人打得潰不成軍，完全是因為我們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索科夫厲聲說道︰“萬一分散的部隊，要等到明天白天才能收攏，而我們又陷入了德軍的合圍，你以為再憑借一輪炮火，就能幫我們打開返回防區的通道嗎？敵人不但可以動用炮兵對我們的炮兵陣地實施反制，同時還可以出動空軍轟炸我們的炮兵陣地。到時你還會覺得，我們有把握逃出敵人的包圍圈。”
索科夫的一番話，把拉耶夫說得啞口無言。
“旅長同志，這都是我的錯。”奧爾加及時地向索科夫錯誤︰“是我考慮不周，不該貿然讓部隊出擊，以至于如今部隊撒得到處都是，想讓他們撤回來都做不到。我已經決定了，就留在鎮子里等部隊歸建。”
留下奧爾加在鎮子里等待出擊的部隊返回，並加強對魯扎河北岸的防御，防止來自北面的攻擊。做完這一切之後，索科夫帶著拉耶夫的部隊護送兩位將軍，乘坐卡車返回了三營的防區。
看到車隊的所有車輛都進入了防區，索科夫心里總算踏實了一些。
他下車來到盧金乘坐的那輛卡車旁邊，踩著車輪爬進了車廂，對躺在擔架上的盧金說道︰“將軍同志，我們已經順利地進入了我旅的防區。接下來，我打算先把您送到旅部直屬的野戰醫院，為您檢查一下傷勢。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盧金倒是想直接去野戰醫院，但他考慮到讓羅科索夫斯基等得太久，恐怕不太禮貌，便小心翼翼地問索科夫︰“中校同志，如果我要去野戰醫院的話，那肯定要耽誤不少的時間，羅科索夫斯基將軍不會因為等得太久而生氣吧？”
“將軍同志，您放心，司令員同志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生氣的。”索科夫考慮到如果自己待會兒要給盧金輸血的話，博爾金在旁邊肯定有諸多不便，便準備將對方打發走︰“如果您不放心的話，不如讓博爾金中將先去司令部，把具體情況告訴司令員。您看如何？”
听到索科夫說準備讓博爾金先去集團軍司令部，而自己留在這里的野戰醫院養傷，盧金自然沒有不願意，便點頭同意了︰“中校同志，我覺得你考慮得很周到，那我就先跟著你去野戰醫院，讓博爾金去你們的集團軍司令部。”
就這樣，索科夫安排了人手，護送博爾金前往集團軍司令部去見羅科索夫斯基，而他卻帶著盧金前往野戰醫院。
來到野戰醫院，索科夫找到了冬妮婭，對她說道︰“冬妮婭，這位是盧金中將，他的雙腿在戰斗中負傷，急需進行治療，你幫他檢查一下，看是否需要進行手術。”
冬妮婭來到了盧金的面前，向他點頭問好之後，開始檢查盧金的傷勢。
經過一番檢查之後，她抬頭對索科夫說道︰“旅長同志，將軍的腿部傷得很厲害，幸好你們送來的及時，若是大面積感染，就不得不截肢了，否則就會危急到生命。”
听到冬妮婭說要截肢時，盧金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抬頭望著索科夫，用感激的語氣說︰“索科夫中校，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把我帶回來，恐怕我就要成為一個殘疾人。”
“不用客氣，將軍同志。”索科夫面帶笑容地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冬妮婭讓人把盧金抬進了作為手術室的帳篷，就在她準備進去做手術時，索科夫卻把她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冬妮婭，盧金的傷勢嚴重嗎？是否需要我的幫忙？”
雖然索科夫沒有明說要幫什麼忙，但了解索科夫秘密的冬妮婭，哪里不明白他說的意思。她想了想，隨即搖搖頭說︰“米沙，盧金中將的腿大概率能保住，你就不用擔心了。還有，你的血能讓人的傷勢快速痊愈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就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記住了嗎？”
面對冬妮婭的善意提醒，索科夫微微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那行，我先做手術去了，有什麼事情，你盡管過來找我就是了。”
返回旅指揮部的途中，哈巴羅夫忽然開口說道︰“米沙，我看到網上的帖子說，如果在維亞濟馬戰役開始前，科涅夫的電報不是發給羅科索夫斯基，而是盧金。沒準到戰爭結束時，軍隊里就會出現一位盧金元帥，而不是什麼羅科索夫斯基元帥。”
“安東，我始終覺得科涅夫給羅科索夫斯基的那道命令很蹊蹺。”听到哈巴羅夫所說的話，索科夫也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當時羅科索夫斯基的第16集團軍表現得很出色，在他們防御的地段，德軍根本無法向前一步。但就在這時，科涅夫卻莫名其妙下達了一道命令，讓羅科索夫斯基把部隊移交給友軍，自己帶著集團軍的指揮部，到維亞濟馬接收根本不存在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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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挺蹊蹺的。”哈巴羅夫附和道︰“羅科索夫斯基當時傻不愣登地想接受這道命令，但卻被馬利寧制止了。他的這位參謀長提醒他，光是有上級的口頭命令還不行，還必須有科涅夫和軍事委員布爾加寧親筆簽字的書面文件。
羅科索夫斯基听從了他的勸告，讓科涅夫出具了一份書面命令。後來的事實證明，如果沒有這份書面命令，羅科索夫斯基就有可能因為擅離職守，而被送上軍事法庭，甚至落一個和巴甫洛夫大將同樣的命運。”
“是啊是啊，”索科夫點頭贊同地說︰“這件事說明，身邊有個好的隊友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如今盧金中將被你救回了我軍的防區，擺脫了被俘的命運。”哈巴羅夫笑呵呵地問道︰“你說會不會真的出現一位盧金元帥？”
“如果他能順利地回到莫斯科，並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里，像羅科索夫斯基元帥一般幸運，沒準等戰爭結束的那一天，還真有可能成為一名元帥。”索科夫扭頭看了一眼野戰醫院的方向，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在他安全返回莫斯科之前，我們還是別盲目樂觀。”
哈巴羅夫聞言一愣，隨即不解地問︰“米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听不懂？”
索科夫淡淡地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沃洛科拉姆斯克應該就在這兩天就會被德國人佔領，突破了我軍防線的敵人，甚至直接沖到了集團軍司令部的附近，若不是羅科索夫斯基的命大，帶著人僥幸逃脫，恐怕他也會成為德國人的俘虜。正是因為如此，盧金只有返回了莫斯科，才算徹底擺脫了危險。”
哈巴羅夫听後不免有些慌神︰“米沙，你的意思是，盧金中將就算此刻被我們立即送往集團軍司令部，也不排除他有被德國人俘虜的可能？我說得對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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