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長同志，”卡爾索科夫提醒索科夫︰“315師的駐地，距離1073團的防區還是有一段距離，如果讓指戰員們跑過去，一是耽誤時間，二是到了地方之後，恐怕大家的體力都消耗很大，讓他們立即投入戰斗，恐怕有一定的困難。”
“那你有什麼好的提議嗎？”
“我們把旅里的汽車都調撥給他們。”卡爾索科夫說道︰“雖說通往1073團沒有像樣的道路，但搭乘汽車怎麼也比兩條腿跑得快。這樣等戰士們到達目的地之後，能立即精神抖擻地投入戰斗。”
“我看可以。”索科夫同意了對方的建議︰“參謀長同志，這件事就由你來安排吧。”
315師剛剛完成了集結，波利提克正準備下令出發時，就看到一支車隊出現在附近。
“師長同志，這是怎麼回事？”見到突然出現的車隊，哈蘭丘克有些詫異地問︰“這車隊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我也不清楚。”波利提克搖搖頭，隨後對哈蘭丘克說道︰“我們過去瞧瞧，這車隊到底是怎麼回事。”
車隊的最前方是一輛吉普車，車開到距離波利提克和哈蘭丘克不遠處停下。
車剛停穩，從副駕駛一側就下來一名兩人都認識的軍官。
見到此人之後，波利提克和哈蘭丘克對視一眼，同時說出一個相同的名字︰“是軍需官波波夫大尉。”
“你們好，兩位指揮員同志。”波波夫來到兩人面前，抬手向他們敬禮，客氣地說道︰“旅長說你們要前往107團的防區增援，讓我帶車隊送你們過去。”
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波利提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原來這支車隊是索科夫中校派來的。大尉同志，待會兒你回去時，麻煩你轉達我對你們旅長的謝意，謝謝他為我們提供了這麼好的交通工具。”
車隊在距離隊列不遠處停下，隨著後車廂的擋板放下， 315師的戰士在各自指揮員的口令下，開始井然有序地登車。
等所有的指戰員都登車之後，車隊便通過不遠處森林里的土路，搖搖晃晃地駛向了1073團的防區。
途中，坐在吉普車後排的波利提克，問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波波夫︰“大尉同志，我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到達107團的防區？”
波波夫半轉過身子，向波利提克報告說︰“上校同志，如果沿途沒有什麼意外發生的話，最多二十分鐘，我們就能到達目的地。”
“那還挺快的。”波利提克扭頭對哈蘭丘克說︰“哈蘭丘克，按照原來的設想，我們急行軍四十分鐘，就能到達1073團的防區。不過戰士們經過一番奔波，體力肯定會消耗很大，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投入戰斗。現在好了，有了卡車代步，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後，就能立即投入戰斗。”
“是啊。”哈蘭丘克看了一眼波波夫，點著頭說︰“還是索科夫中校考慮得周到。”他停頓片刻之後，又好奇地問，“對了，索科夫中校除了對敵人實施炮火攔截，以及為我們提供交通工具外，還采取了什麼措施嗎？”
“對不起，中校同志，我不知道。”听到哈蘭丘克的這個問題，波波夫搖搖頭，苦笑著回答說︰“我只是一名軍需官，沒有資格過問旅部的作戰部署。如果您問我部隊現有的作戰物資有多少，我還能給您說出準確的數據，但說到旅長下一步會采取什麼行動，我還真的不知道。”
“行了，哈蘭丘克，別為難波波夫大尉了。”波利提克抬手打斷了哈蘭丘克後面的話，接著又繼續問波波夫︰“大尉同志，你準備讓我的部隊在什麼地方下車？”
“上校同志，參謀長在向我傳達命令時，說敵人的坦克和步兵已經沖入了1073團的陣地。”波波夫向波利提克解釋說︰“為了避免闖入交戰的戰場，給戰士們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我只能讓你們在距離陣地幾百米外下車。這樣你們就可以先完成部隊的集結，然後再趕過去與敵人交戰。”
波利提克听後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認可了這樣的安排。
十幾分鐘之後，車隊來到距離1073團陣地幾百米的位置。
在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前方的戰壕內外，正在廝殺的敵我雙方。再遠一些的位置，是被炮火覆蓋的區域，不時有被炸碎的武器零件或者殘肢斷臂，被爆炸的氣浪高高地拋向空中。
波波夫見狀，連忙命令司機停車︰“停車，快點停下！”
隨著吉普車的停下，緊跟在後面的卡車也依次停了下來。
哈蘭丘克推開車門跳下車，一邊大步朝後面走，一邊揮舞著那條沒有受傷的胳膊，扯著嗓子喊道︰“所有人立即下車，在車旁集合！重復一遍，所有人下車，在車旁集合！”
波利提克身體微微前傾，對波波夫說道︰“大尉同志，等我的部下全部下車之後，你就立即帶著車隊離開！”說完，推開另外一側車門下了車。
315師的指戰員從車廂里跳下來，按照各自指揮員的口令，在卡車旁快速地列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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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利提克走到了哈蘭丘克的身邊，大聲地說道︰“哈蘭丘克，前方的陣地戰斗很激烈，命令部隊以連為單位，趕過去增援，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協助友軍消滅闖入我軍防線的敵人。”
隨著命令的下達，315師的指戰員以連為單位，快速地奔向了正在激戰的陣地。
波波夫帶著車隊返回，經過波利提克的身邊時，他還隔著車窗向對方敬了一個禮︰“上校同志，祝您好運！”
由于步兵旅的炮火，將進攻1073團陣地的敵人分割成了兩段，因此進入甦軍陣地的德軍步兵，隨著伴隨進攻坦克被摧毀，他們早就成為了孤軍。此刻見到成千上萬的甦軍沖上來，頓時亂了陣腳。
有心掉頭往回跑吧，後面的道路被甦軍的炮火所封鎖。沒辦法，他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打下去，心里期盼甦軍的炮火能快點停歇，這樣他們的後續部隊就能沖上來，他們就能有一線生機。
但令德國人沒想到的是，甦軍的炮火剛剛停歇，卻有一支甦軍部隊從側翼沖了出來，把試圖過來增援的部隊打得潰不成軍。
在工事里負隅頑抗的德軍官兵，見到後續部隊被擊退，自己又被佔據人數優勢的甦軍所包圍，知道再繼續打下去，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于是就有心思比較活泛的德國兵，把手里的武器一扔，高舉雙手向沖上來的甦軍投降。
戰場上只要有一個人投降，旁邊自然就有仿效的，也學著他的樣子扔掉武器，高舉雙手投降。很快，被困在戰壕里的五十多名德軍官兵，都成為了甦軍的俘虜。
戰斗結束後，波利提克正在與1073團的副團長說話時，哈蘭丘克走過來好奇地問︰“師長同志，剛剛從敵人側翼沖上來的部隊，也是1073團的嗎？”
波利提克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1073團的副團長。
誰知副團長卻搖著頭說︰“上校同志，那不是我們的部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左翼的友軍。”說完這話，他就叫過身邊的一名戰士，吩咐對方去把那支部隊的指揮員叫過來。
很快，戰士就帶著一名大尉和幾名戰士走了過來。
“大尉同志！”波利提克沖著大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部分的？”
“報告上校同志。”納佐羅夫不認識波利提克，還以為他是1073團的團長，連忙抬手向他敬禮，畢恭畢敬地報告說︰“我是步兵旅第三營營長納佐羅夫大尉，奉旅長的命令，前來救援你們團。”
“納佐羅夫大尉，你搞錯了。”波利提克用手朝副團長一指，說道︰“這位才是1073團的副團長，我是315師師長波利提克上校，也是奉命前來救援的。”
副團長上前握住了納佐羅夫的手，用感激的語氣說︰“大尉同志，謝謝你們及時趕過來支援，擊潰了德軍的後續部隊，否則這戰斗還要持續更長的時間。”
納佐羅夫和副團長閑聊幾句後，說道︰“副團長同志，我們營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需要返回自己的防區，允許我離開嗎？”
“當然允許！”副團長笑著說︰“大尉同志，請您回去之後，向你們旅長轉達我對他的謝意。”
等納佐羅夫帶著三營的指戰員離開之後，副團長對波利提克說道︰“上校同志，既然戰斗已經結束了，能跟我去一趟團指揮所嗎？我要把這里的情況，向師部進行匯報。”
“當然，當然應該把這里的情況，向上級匯報。”波利提克叫上哈蘭丘克之後，對副團長說︰“副團長同志，你在前面引路吧。”
來到了團指揮所，副團長用電話聯系了師部，把戰斗的情況向潘菲洛夫進行了匯報。
听完副團長的匯報，潘菲洛夫小心翼翼地問︰“315師的波利提克上校還在嗎？”
“在的，師長同志。”副團長連忙回答說︰“他此刻就在我的身邊，您要和他說幾句嗎？”
“當然。”潘菲洛夫給了副團長一個肯定的答復︰“你把話筒交給波利提克上校，我要和他講話。”
“您好，潘菲洛夫將軍。”波利提克接過話筒︰“我是315師師長波利提克上校。”
“您好，波利提克上校。”潘菲洛夫禮貌地說︰“很高興認識您，謝謝您帶部隊前來支援我們。”
“將軍同志，如果要說謝的話，您應該謝謝羅科索夫斯基將軍，我們是奉他的命令過來增援的。”
潘菲洛夫呵呵地笑了兩聲，繼續說道︰“上校同志，您可能不知道，我的防區遭到了德軍的全面進攻，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在交戰。正是因為如此，當我得知1073團的防區形勢惡化時，根本抽不出兵力去增援。幸好，您帶著您的部隊來了，給我們解了圍，讓我們穩住了防線，讓敵人無法通過我們的陣地。”
1073團的陣地還在打掃戰場時，索科夫和卡爾索科夫已經知曉了戰斗的結果。
“謝天謝地，315師的及時出現，粉碎了敵人突破1073團防線的企圖。”卡爾索科夫如釋重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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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謀長同志，1073團能守住自己的陣地，除了315師的及時增援，固然有很大關系。”索科夫說道︰“但是我們旅的貢獻也不小啊，首先我們用炮火將進攻友軍陣地的敵人，切割成兩部分，讓他們無法互相呼應。炮擊結束後，三營又及時地發起了沖鋒，擊潰了德軍的後續部隊，讓闖入1073團陣地的敵人變成了孤軍，使他們不得不停止抵抗。”
索科夫說話時，羅科索夫斯基打來了電話︰“米沙，我已經接到了潘菲洛夫將軍的電話，說闖進1073團陣地的敵人，已經被徹底消滅了。你和波利提克上校都是好樣的，正是因為你們的通力配合，才能穩住現有的防線。”
听羅科索夫斯基這麼說，索科夫的心里卻在嘀咕︰假如始終選擇防御的話，就算打退敵人一次、兩次的進攻，那防線早晚有被突破的一天。看來自己需要早做打算，否則等整個第16集團軍大撤退時，留給自己一個位置不好的防區，到時自己可就要吃虧了。
羅科索夫斯基說了一陣，忽然察覺到索科夫一直沒說話，忍不住好奇地問︰“米沙，你怎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
“司令員同志，我在考慮一個問題。”索科夫遲疑了一下，決定還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訴羅科索夫斯基︰“雖說我們今天擊退了德軍的進攻，粉碎了他們突破友軍防線的陰謀。但敵人肯定不甘心失敗，肯定還會繼續發起新的進攻。我們現有的防線，也許能擋住敵人一次兩次甚至十幾二十次的進攻。但如果德國人繼續進攻下去，您覺得我們還能守住嗎？”
面對索科夫提出的問題，羅科索夫斯基沉默了。
過了好一陣，他才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你說的沒錯，米沙。如果德國人繼續堅持不懈地進攻，那麼我們的防線早晚有被突破的一天。如果這一天真的來了，我們只能選擇向後撤退，撤到合適的地點重新建立新的防御。”
“那您覺得，我們新的防御區域，在什麼地方呢？”
“索科夫中校！”听到索科夫的這個問題，羅科索夫斯基語氣忽然變得嚴厲起來︰“我們的指戰員會想盡一切辦法守住現有的陣地。如果過早地考慮在什麼位置構築新的防御，肯定會影響到部隊的軍心和士氣，以後這樣的話，你不要再隨便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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