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和史達林的通話後,朱可夫來到了羅科索夫斯基的面前,用柔和的語氣問道︰“科斯契卡,你的手里有部隊嗎?”
“我離開維亞濟馬後,在轉移的途中,遇到了切爾內紹夫上校指揮的民兵第18師。”羅科索夫斯基回答說︰“雖然這支部隊缺乏必要的訓練,戰士們也沒有什麼作戰經驗。但我目前手里實在沒有部隊可以使用,我請求你將這支部隊交給我指揮。”
“我同意。”朱可夫點頭同意了羅科索夫斯基的請求︰“除了這支部隊,我會盡快給你補充新的部隊。你們的任務,就是進駐莫扎伊斯克戰斗地段,掩護明斯克公路……”
“對不起,朱可夫同志,我打斷一下。”誰知朱可夫的話還沒有說完,伏羅希洛夫就插嘴說道︰“根據最高統帥部的決議,莫扎伊斯克地段的防御工作,應該交給波塔波夫將軍的第5集團軍來負責。”
“波塔波夫將軍的第5集團軍?”听伏羅希洛夫這麼說,朱可夫轉身問道︰“元帥同志,不知你所說的這支部隊,如今在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沒有听說過?”
“因此這支部隊暫時還不存在。”伏羅希洛夫有些尷尬地回答說︰“不過他們將在近期完成組建,並進駐莫扎伊斯克地域。”
“好吧,既然最高統帥部已經做出了決定,我服從就是了。”朱可夫說完這話,轉身對羅科索夫斯基說︰“既然莫扎伊斯克已經由第5集團軍來負責,那麼你的第16集團軍就向北移動,進入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區,在那里把所能收容的部隊都收歸自己指揮,再從北面的莫斯科海到南面的魯扎河一帶組織防御。”
等科涅夫和羅科索夫斯基相繼離開之後,莫洛托夫對伏羅希洛夫說道︰“元帥同志,我們來西方面軍的使命已經完成,是不是應該立即返回莫斯科?”
“莫洛托夫同志,您先在外面等我,我還有幾句話要對朱可夫大將說。”
“好的,元帥同志,我和布爾加寧在外面等您。”
“元帥同志,”朱可夫見屋里只剩下自己和伏羅希洛夫兩人之後,也沒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當地問︰“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一個月前,你在列寧格勒接替了我的指揮權,將城市從危險中解救了出來。”伏羅希洛夫望著朱可夫,神情嚴峻地問︰“如今,你又從列寧格勒重新回到了莫斯科,怎麼樣,你還能再次創造奇跡,粉碎德國人對莫斯科的威脅嗎?”
面對伏羅希洛夫提出的問題,朱可夫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說道︰“元帥同志,我只能告訴您,我會盡力而為的。”
伏羅希洛夫有些吃驚地望著朱可夫,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個月前,在列寧格勒的斯莫爾尼宮里,從自己手里接過列寧格勒方面軍指揮權的朱可夫,和自己討論能否粉碎德軍佔領列寧格勒的問題時,所表現出的那種自信,怎麼會消失了呢?
朱可夫看出了伏羅希洛夫的疑問,便向他解釋說︰“元帥同志,當時的列寧格勒形勢看起來的確很危險,但我們足夠的兵力可以進行防御。但如今呢,不久前還能對德軍構成威脅的西方面軍、布良斯克方面軍和預備隊方面軍的主力,如今都陷入了德國人的合圍之中。眼下我用來阻擋德軍進攻的部隊,只有還在組建中的第5和第16集團軍,你覺得以這樣的兵力,擋住德軍進攻的把握有幾成?”
伏羅希洛夫心里很清楚,如今朱可夫手里可使用的部隊,遠遠要少于當初的列寧格勒方面軍的部隊。他緩緩地點點頭,苦笑著說︰“朱可夫同志,你說的沒錯,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別的不說,就說說波塔波夫將軍的第5集團軍,戰爭爆發時,該部隊下轄有步兵第15軍、第27軍,機械化第9軍、第22軍,第2和第9築壘地域以及集團軍直屬炮兵部隊和工程兵部隊等等。
但如今呢,按照統帥部的計劃,重建後的第5集團軍只有步兵第32師和第133師,坦克第18旅、第19旅和第20旅,第36摩托化團,以及4個反坦克炮兵團和5個近衛迫擊炮營。總兵力連原來的三分之一都沒有,要想擋住德軍的第10裝甲師和帝國師的攻擊,守住莫扎伊斯克,基本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沒錯,元帥同志,您說的沒錯。”既然伏羅希洛夫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朱可夫也就如實地說道︰“我會利用手里有限的兵力,想方設法擋住德國人的攻勢。”
伏羅希洛夫抬手在朱可夫的肩上拍了拍,用同情的語氣說︰“朱可夫同志,您真是很不容易啊。等我回到莫斯科,我會把這里的實際情況,向史達林同志報告,並建議等遠東的部隊到達之後,優先補充給您的西方面軍,以加強你們的實力。”
“請轉告史達林同志,西方面軍的全體指戰員會竭盡所能,粉碎德國人佔領莫斯科的企圖。”
伏羅希洛夫向朱可夫伸出手︰“朱可夫同志,我祝您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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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2日傍晚,索科夫跟著波塔波夫來到博羅季諾火車站。等待即將到來的遠東部隊。
看到這座簡陋的火車站,索科夫的心里不禁感慨萬千,戰爭結束後,自己和雅科夫、阿杰莉娜曾經來過這里。不久之後,自己就跟隨阿杰莉娜去了遙遠的柏林。沒想到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里,自己從四十年代回到了未來,又莫名其妙從未來再次回到衛國戰爭時間,這見鬼的循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遠處一列軍列緩緩駛來,波塔波夫見狀,不禁興奮起來︰“來了,來了,我們的部隊終于來了。”
軍列停穩後,悶罐車廂的門打開,無數穿著土黃色短皮大衣的指戰員,紛紛從車廂里跳下來,並跟隨指揮員的口令中,在鐵軌旁列隊。遠處有一群軍官模樣的人,朝著波塔波夫和索科夫所在的位置快步走過來。
一名穿著軍大衣的英俊軍官來到波塔波夫的面前,抬手敬禮後,按照條令報告說︰“將軍同志,第32遠東紅旗步兵師師長波羅甦欣上校向您報告,全師齊裝滿員,已經做好一切戰斗準備,隨時可以投入戰斗。”
波塔波夫等波羅甦欣向自己報告完畢之後,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波羅甦欣上校,保衛博羅季諾的光榮任務,我就交給你們師了,你們要盡快建立防御陣地,準備迎接德國人即將發起的進攻。”
“放心吧,將軍同志。”波羅甦欣向波塔波夫保證說︰“我立即將部隊展開,並就地建立防御陣地,做好迎接敵人的準備。”
“上校同志,你的部隊在1938年的哈桑湖戰役中,表現得非常出色,獲得了紅旗勛章,並獲得了紅旗師的榮譽稱號。”波塔波夫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們在即將接下來的戰斗中,取得更加輝煌的戰果。”
旁邊的索科夫,听到波塔波夫提到哈桑湖戰役時,眉毛不禁一挑,這場戰爭後世通常被稱為張鼓峰之戰,是甦軍第一次與倭寇交戰,並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得知這支部隊曾經和倭寇打過仗,索科夫忍不住對波羅甦欣和他的部隊多了幾分好感。
波塔波夫指著索科夫向波羅甦欣說道︰“上校同志,這位是我的副官索科夫少校,我打算派他前往你的部隊擔任聯絡官,加強你們和集團軍司令部之間的聯系。不知你有沒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听到波塔波夫打算向自己的部隊派聯絡官,波羅甦欣的嘴角抽了抽,他有些為難地說︰“將軍同志,我們師配備有足夠完善的通訊設備,沒有必要派什麼聯絡官吧。”
波塔波夫從波羅甦欣的話中,听出他對自己派遣聯絡官一事有不同的看法,便呵呵一笑,隨後說道︰“上校同志,索科夫少校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指揮員,你和他打過交道就會明白這一點。”
波羅甦欣將索科夫上下打量一番後,發現對方過于年輕,對于這種人到自己的部隊擔任聯絡官一職,他是非常不願意的。正當他在思考如何拒絕波塔波夫的提議時,就听波塔波夫繼續說道︰“上校同志,你猜猜索科夫少校在軍隊里待了多長時間?”
听到波塔波夫的這個問題,波羅甦欣盯著索科夫思索起來,對方看起來就24、5歲的樣子,平常人像他這個年齡,能當一名中尉就算不錯了,但他如今卻是少校,難道他十幾歲就當兵了,否則不可能有這麼高的軍餃。
想到這里,波羅甦欣謹慎地說︰“將軍同志,根據我的猜測,他應該在軍隊里待了七八年,否則不可能獲得這麼高的軍餃。”
“不對。”波塔波夫伸出兩根手指,得意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吧,索科夫少校參軍僅僅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什麼,只有兩個月的時間?”波羅甦欣驚得下巴差點直接砸在地上︰“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晉升為少校,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索科夫少校,把你的勛章給上校同志瞧瞧。”
索科夫連忙解開軍大衣,露出掛在套頭衫上的列寧勛章,讓波羅甦欣看個清楚。
波羅甦欣看清楚索科夫的列寧勛章之後,整個人都震驚了︰“我的上帝,這是列寧勛章。少校同志,您是怎麼獲得的?”
看到波羅甦欣臉上那震驚的表情,波塔波夫得意地笑了笑,隨後把索科夫所建立的功勛,向對方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听完波塔波夫的講述,波羅甦欣看向索科夫的目光變了,他沒想到眼前這位年輕得有點不像樣的少校,居然在參軍後的兩個月時間里,取得了如此驚人的戰果。
“上校同志。”見波羅甦欣被自己的話鎮住了,波塔波夫接著說道︰“我派索科夫少校到你的部隊擔任聯絡官,你不會反對吧?”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波羅甦欣使勁地搖搖頭,隨即向索科夫伸出手,用友好的語氣說︰“索科夫少校,我代表全師官兵,歡迎您到我們師來擔任聯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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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師長同志。”索科夫面帶笑容,禮貌地說道︰“能與您和您的英雄部隊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
“上校同志,”波塔波夫等波羅甦欣和索科夫寒暄過後,繼續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從遠東出發的?”
“報告將軍同志,”波羅甦欣回答說︰“戰爭爆發時,我們師駐扎在濱海邊疆區的拉茲多爾諾耶村,直到1941年9月11日才接到命令,離開拉茲多爾諾耶前往列寧格勒前線。1941年9月26日至28日,我師曾先後到達了摩爾曼斯克和沃爾霍夫車站,並被編入了第4集團軍,參與了對德寇的作戰。”
索科夫听到這里,心里不禁一愣,他一直以為這支部隊從遠東調來之後,就直接來到了博羅季諾戰場,沒想到卻是先去了列寧格勒,甚至還與德軍發生過戰斗,最後才被調到這個地區。
波塔波夫看著站在波羅甦欣身後的那群軍官,笑著說道︰“上校同志,您還沒有把您的同僚介紹給我認識呢。”
波羅甦欣听波塔波夫這麼說,連忙跟著自己過來的軍官向對方一一做了介紹。站在旁邊的索科夫,默默地記下了師參謀長、師政委和幾名團長的名字,以方便自己以後在該師開展工作。
等波羅甦欣介紹完畢之後,波塔波夫對他說道︰“上校同志,德國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師應該以博羅季諾高地為中心,建立完善的防御體系,阻止德軍的推進。有什麼困難,就盡管提出來,我會想辦法為你們解決的。”
“將軍同志,我們師的重武器還在路上,恐怕還需要一兩天時間才能到達。”波羅甦欣對波塔波夫說︰“如今我們嚴重地缺乏各種功反坦克武器,您看,能否給我們提供一批反坦克地雷,我們還利用雷區來阻擋德軍的裝甲部隊?”
“沒問題。”波塔波夫通情達理地說︰“我會通知工兵部隊,給你們送一批反坦克地雷過來,並協助你們建立雷區。”
說到這里,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對波羅甦欣說︰“上校同志,時間不早了,你們開始構築防御工事吧。明天天亮之後,我會親自過來檢查你們的防御工作的完成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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