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于亮了，對于孫立來說。這一晚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刺激、驚險而漫長。
“我能說的就是這些，車禍，完全是因為車禍，我們才變道。”孫立坐在刑警隊的審訊椅子上，有氣無力的回答，“警察同志，你們別在這耗了，這一招我們紀委也經常用，想讓我精神崩潰、恍惚？”
“你坐好！你能確定嗎？”
孫立咽看了口唾沫，很無趣的眼神︰“不是，你什麼意思，我從四點就一直在強調車禍車禍才變的道，我百分百的肯定，好不好？”
“那好吧，你再說一下，你在林場審賬期間，有沒有什麼人跟你聯絡過？”
孫立听到這個問題，愣住了，“你們一定要懷疑我是內鬼？警察同志，你們省省吧，你們的精力應該放在去審訊陸少勇身上，他才是第一嫌疑人啊。”
“這你別管，陸少勇那有人審。”
孫立只好無奈的耷拉了頭，“我好困，想不起來了，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通風報信。”
審訊的警察一拍桌子︰“老實點，交代了問題，自然就可以睡覺了。”
“好好…我媳婦，我領導，其他的沒有了。”孫立爽快的回答。
“你媳婦？叫什麼名字？”審訊人員很較真，打破砂鍋問到底。孫立表示很服氣，沒有反抗︰“也不算媳婦，就是女朋友，還沒結婚。她叫馮媛，開發區紀檢書記……”
“你領導呢？具體是誰？想清楚了。”
“你呀有病吧，這是業務問題，我匯報給我領導咋了？”孫立突然尖叫起來，感受到了不可思議。
警員走過去，用可以殺死孫立一百遍的眼神盯著他，“小子，老實點，否則有你好果子吃！”孫立怒了，你他媽以為是在審普通人嘛，可以連恐嚇帶罵。就在要暴走的時刻，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肖隊長，他是紀委工作人員，態度不能太生硬……”
“馬隊，這小子太囂張了，我還是收著，不然的話早就…”肖智回了一句。
馬明漢一屁股坐下，“說吧，你匯報的領導有誰？說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孫立喜笑顏開︰“真的？”馬明漢點了點頭，“這里我說了算，你說吧。”
“有劉昌達書記、有我們的主任刑澤，其他的就沒有了。”孫立老實交代了，馬明漢听完這句話，皺起了眉頭︰“刑澤？他是誰？”
“我的直屬領導，他是派駐組的主任，我們一個組。”
馬明漢繼續詢問︰“這個林場審計，你是抽調人員，跟刑澤沒關系啊，你怎麼還匯報給他？”
“不是，這個審計的事，我有很多的問題不明白，需要請教老師，這也有錯嗎？”孫立最痛恨的是，有人懷疑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還懷疑自己的領導。
馬明漢不露聲色，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你可以走了！”
孫立大喜，一下跳了起來，“我終于是可以走了，過了今天我再也不想干這份工作了，再也不想跟你們打交道！”
馬明漢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下引起了孫立的警覺，一副防備的模樣。肖智樂呵呵的笑了，“走吧，馬隊要死想辦你，你根本連還手機會都沒有。”
孫立悻悻的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靠！自由的氣息，真他媽美妙！
“馬隊，就這麼放他走了？”肖智還是不放心。馬明漢嘆了口氣︰“隔壁兩個姑娘也交代，確實有車禍，這個小年輕入職時間還短，沒沾染壞風氣。”
“那是不是陸少勇嫌疑最大？”肖智詢問。
馬明漢頷首，“陸少勇還在審訊中，一口咬定完全不知道此事。我看呀，這件案子可能很困難。”
“怎麼講？”
“我也不知道，直覺吧。”馬明漢嘆了口氣。
…………
“警察同志，我都說了嘛，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今早晨才听到這個消息的。”陸少勇本來就是大腹便便，此刻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漲紅了臉。
“陸少勇，你老實交代問題，死扛是沒有用的，這件事情你脫不了干系。”
陸少勇一臉的無辜，完全不承認︰“你們憑什麼就認定是我做的？憑什麼？”
“動機，作案動機，也就只有你才能掌握紀委人員的出發時間和路線。”警察作出了推論，試想一下陸少勇的嫌疑也不小，他得知賬目有問題，為了阻止紀委同志繼續審查，想出了半路襲擊，拿走箱子里的賬目一了百了。
陸少勇明知道這件事情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還是負隅頑抗，“我不承認，即使我有一百個疑點，也不能給我定性！證據呢，你們拿證據！”
“昨天下午一直到晚上你去哪了？跟什麼人通過話？見過誰？”警員拿出了詢問的殺手 ，如果說是陸少勇策劃這件襲擊案子，那他肯定會通過不同方式跟具體參與人員商議。
“我…我在…辦公室，林場機關所有人都可以給我作證。”陸少勇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口咬定。
審訊室外的監控設備旁邊，馬明漢立刻指示，“肖隊，你去移動公司查陸少勇手機，還有座機上的通話記錄，同時，找林場辦公室人員核實，這個陸少勇昨天下午到晚上的具體行動軌跡。”
肖智立刻點頭，“我明白，馬隊。”
“小趙呢？我讓他們去交警隊查從馬池鎮到城區的省道監控，怎麼還沒回來？”馬明漢掃視一圈，詢問道。辦公室內空蕩蕩的，都出去干活了，馬明漢繼續低頭看著監控視頻。
“陸少勇，我听說你們公司有一輛卡車？是什麼型號的？”警員根據審訊設定的方案，緊接著問出了更加刺激的內容，使嫌疑人的心理防線連續收到重擊。
陸少勇臉色大變，結結巴巴，“這個…我…不清楚，我是個場長，怎麼可能…關注這些東西。”
審訊的警員再一次打消了他抵賴的意圖︰“昨天下午，這輛貨車去了哪里？”
陸少勇額頭冒汗，神情很不自在，並沒有立刻回答，警員厲聲呵斥︰“快點說！”
“…去了城區，具體我也不知道，是孫副場長安排的。”陸少勇經過了長時間的思想斗爭，終于是擠出了這樣一句話。
“陸少勇，實話跟你說吧，紀委的同志遭到襲擊前，就是因為貨車擋住了道路，說是前面發生了車禍才變道，這個你怎麼解釋？你現在回答問題，還算是主動交代，如果我們去交警隊那邊核實了情況，你就算對抗調查，明白嗎？”
陸少勇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審訊的人員並沒有打擾他，留給他時間，在強大的證據面前，他不會不招的。片刻，警員再一次提示︰“你的通話記錄，你們的孫副場長，很快就會帶過來，到時候你再招，就沒有立功表現了。”
“…我說，警察同志，我都說。”陸少勇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終于抬起了頭，。
審訊民警對視一眼，提高了興致，外面監控旁的馬明漢，也是打起了精神。陸少勇開口了︰“我承認有罪，但是不承認襲擊了紀委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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