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第175章 內宅整治,海氏生產,賀家的醫藥冊(1)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關心則亂 本章︰第175章 內宅整治,海氏生產,賀家的醫藥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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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蘭依舊是一臉哈欠狀,獨自坐在早飯桌旁,舉粥匙的樣子好似在夢游,看的丹橘連連搖頭︰“好在夫人托生成個女兒家,若是個男兒身,三更讀書四更早朝的,夫人可怎麼是好?”

    明蘭差點大笑三聲。一個會飛會吐絲的小個子男人告訴我們,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古代男人相較于現代男人有這麼多的特權,自然得辛苦一些,話說,她上輩子也不是沒有過過半夜伏案天明早起的生活。

    唉……真懷念上輩子呀。那個時候,雖然天是灰的,地是黑的,河流是彩色的,但老公偷腥到底還是可以分產離婚的,發現小三是可以打上門的,婆婆尋釁是可以頂嘴的,閨蜜撬牆角是可以天涯的;最最重要的,就算紅杏了也不用被浸豬籠啊。

    好吧——明蘭收回幻想的口水,人還是要回到現實的。

    古代著名的三八紅旗手王熙鳳同志對明蘭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峰,這是什麼樣的奮斗型人才呀,沒有多一份工資,沒有升級預期,雖可藉職務之便撈些錢,可資不抵債,天天半夜起床,天不亮理事,上下一大家子哄著供著,就這樣,她還生怕累不死自己,上趕著去寧國府找活兒干!秀逗。

    最後累垮了身體,賠光了嫁妝,連個兒子都沒生出來,還被人以無子為說頭,弄了個偏房尤二姐,難道是為了傳說中的‘成就感’?費解啊費解。

    明蘭的性格和勞模無緣,所以她讓廖勇媳婦幾位管事媽媽輪流負責卯正點卯,然後安排一日的工作。她自己則在早飯後查點事務,對清賬目,而第二日的工作則在前一日晚飯前就分派好,只需時不時的突擊抽查一番,迄今為止看來,效果頗佳。

    崔媽媽對明蘭‘懶惰’十分不滿,總要拎著她的耳朵嘮叨一番,誰知明蘭卻振振有詞︰“既然成果一般無二,為何非要折騰自己呢?”

    崔媽媽板起臉︰“年輕時辛苦些,待夫人兒孫滿堂了,自可以好好歇息。”

    “非也非也。”明蘭搖著一根手指,“媽媽,您如今愛誰懶覺嗎?”

    明蘭目色清亮,崔媽媽眼光躲閃︰“不大愛睡了。”

    “這不結了!所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睡懶覺也是不等人的。人家年輕媳婦是沒這個機緣,我如今若不好好保養自己個兒,豈非暴殄天物?媽媽您說是不是鎭……”

    崔媽媽因口才不好,素來寡言,只能瞪著明蘭干生氣,人皆道盛家六姑娘是最乖巧溫順,只有她知道,‘乖巧’應該換成‘乖覺’,‘溫順’其實是‘陽奉陰違’,滿肚子听似有理的歪理,笑容可掬的挨著你,眯著彎彎的大眼楮,貌似請教的跟你笑著‘討論’。

    崔媽媽很無奈的承認,從明蘭九歲起,她就不是對手了。

    明蘭在那邊察言觀色,知道差不多了,便笑眯眯的勸解道︰“媽媽的心意我知道,可這樣的好日子我也不知能受用幾天。若有朝一日咱們回了寧遠侯府,我還不得老老實實的天不亮去請安,沒準還得站規矩,且趁著如今好好歇息才是真的。”

    “會回去麼?”崔媽媽狐疑。

    明蘭呵呵道︰“到底是一家人,也說不定會不會回去。”

    崔媽媽嘆了一口氣,當下便不多說什麼了,只嚴厲約束一干府邸丫鬟。

    這個明蘭沒有意見,她是網絡時代來的,知道謠言和流言的力量,若放任內宅人事松散,沒準會有什麼話傳出去,要知道如今寧遠侯府盯著自己的人可不少。

    重中之重就是嘉禧居正院。

    內宅丫鬟共有三種來源,明蘭帶來的,外頭采買的,家生子。

    前頭常嬤嬤曾往內院選過兩批丫頭,夏日選的,不論是買的還是家生女兒們,都統統叫夏x,其中夏竹和夏荷是常嬤嬤頭批挑中了送進來的,後來又選了一批,因在冬日,便都叫冬x。明蘭覺著這個法子好,如今算春日,是以剛選進來這批統統叫春x。

    小桃朝她翻了翻白眼。

    按照立法慣例,初初總有那麼幾只不謹慎的雞要被殺來儆儆猴子的。

    這些丫頭大多調教時間不長,且又是年少好玩的時候,見府里的吃穿用度均極豐厚優越,尤其是進了明蘭院里的,宛如當了小姐,個個綢衣緞服雞鴨魚肉的,往日里連見都不多見的細瓷美玉的器具,如今也跟尋常般。

    每次明蘭看見這些支出項,她都暗嘆︰難怪大觀園的丫頭們寧肯‘一頭踫死了’,都不肯出去,難怪女孩子們前赴後繼的想著要做姨娘;一邊是粗衣陋室的小老百姓,一邊是錦衣玉食的小姐般供養,物質生活的誘惑果然是無邊的。

    吃穿用度精細不說,便是那金銀的首飾賞賜也是不少的,日常活計又不繁重,再見明蘭是個和氣的主子,便不怎麼拘謹起來。

    有為脾氣驕嬌而口角吵嘴的,有為爭奪衣裳首飾打鬧的,有躲懶忘記當值或疏懶干活的,有擅自進明蘭里屋的,還有些心思不規矩的……不過七八天功夫,就撞在綠枝和若眉手里不下五六個犯事的。

    法度是懲罰人的藝術,明蘭決定當一把三流藝術家。

    明確責任,每個人的職責先敲定,再白紙黑字寫清那些事不能做,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話不該說,什麼打扮不應當;若有違犯,輕則訓斥,重則打手板,再重則罰月錢,再重些就趕出去,從內宅出去的人外院也是不留的,或是叫老子娘接回去,或是趕去莊子做活;而驅逐發賣則是最後的保留節目。

    每次犯事均有記錄,什麼緣由,受什麼處罰,認錯態度如何,一一備注,以便零存整取,累積查問,若是沒完沒了的犯錯,即便是小錯,次數多了也是不好留的,免得有些心思活泛的丫頭詭辯起來,大家有樣學樣就麻煩了。

    事實上,最嚴厲的處罰並不是發賣,而是活活打死,但這種方法明蘭並不欣賞,不但有傷陰節,還容易弄壞自己的名聲,賣到老少邊窮甚至蠻荒地區其實結果更慘。

    除了罰沒月銀和驅逐需要稟告明蘭,其余均由一干大丫頭掌握懲治尺度,其中只丹橘一人執戒尺,她脾氣比較穩重和氣,不會執法不公或輕下板子,弄的天下大亂;其他幾個大丫頭以資歷排輩負責督促和訓斥。

    明蘭冷眼旁觀,眼瞧著丹橘越來越周嚴,多少放了心,當初她老覺得丹橘太過濫好人,威勢不夠,現在想來也不能全怪她;當初她自己在盛家不過是個庶出的六姑娘,腰板猶自不硬,又如何叫丹橘雷厲風行呢。

    這般規制了幾天,該打的打,該罰款的罰款,甚至還攆出去了幾個出頭鳥,嘉禧居便太平規整了許多,瞧著院內一片清淨,明蘭也覺得頗滿意,小桃很狗腿的跑來拍馬︰“夫人真能干,夫人真聰明!”

    明蘭高深莫測道︰“在大戶人家里,發落幾個下人其實不難,難的是下人背後的主子。”所以高門大戶里的水才那麼渾,總也攪不明白。

    小桃其實沒怎麼听懂,但這並不妨礙她繼續拍馬︰“夫人真聰明,夫人真能干!”

    明蘭板著臉轉過頭來︰“你就不能換點兒新詞來夸夸你家夫人麼?”

    小桃為難的扯扯嘴角︰“夫人……心意到了就好了嘛,您不是說凡是不要看表面嘛?”

    明蘭瞪著她看了良久,嘆了口氣,拍拍她道︰“也是。”

    過不幾日便有人來報,海氏生了個女兒。

    明蘭提出兩串光彩耀眼的小金銅錢,每串都是十九個金燦燦的精致小金錢,上刻有不同的吉祥話,用紅絲線串著,下墜一枚圓滾滾的小金元寶。明蘭得意洋洋道︰“虧得我有先見之明,大姐姐怕也快生了,回頭洗三禮時,給大姐姐和大嫂子各一串。”

    “會不會……禮薄了些?”丹橘謹慎的提醒,顧家如今可比梁家和文家有錢呀,“而且,都送一樣的麼?”丹橘咬咬嘴唇,在她看來,海氏比華蘭對明蘭好多了。

    明蘭諄諄教誨︰“傻丹橘,凡是當眾送出去的東西,都不要太顯眼了,不然別人當你暴發戶呢?而且四姐姐五姐姐怎辦?她們該送什麼。大姐姐和大嫂子的生產日子這麼近,若我給的洗三禮不一樣,豈不徒惹麻煩?送禮要送的賓主皆歡,回頭滿月酒時再好好置辦一份厚禮就是了。”

    盛家的洗三禮挑在一個陽光和煦的日子,明蘭事先和顧廷燁打了招呼,便輕車小轎而去;今日恰好盛沐休,明蘭便先去拜見了他。進屋時正見盛板著臉在數落王氏些什麼,如蘭低著頭站在一旁,神色沮喪。

    明蘭行過禮後便笑嘻嘻的站起來,乖乖的巧笑道︰“爹爹,您的胡子又長了哦;嗯,快趕上申首輔那把好胡子了呢。”

    盛忍不住嘴角歪了歪,頗有自得的捋著辛苦保養的長須,猶自裝腔作勢道︰“渾說什麼?都嫁了人的,還這般孩子氣!”

    明蘭上前一步,討好的乖笑著︰“爹爹說的是,女兒最近恰好尋到一把滇邊犀牛角做的小胡梳耙子,特意給爹爹留著,回頭給送來噢——這句話不孩子氣了吧。”

    盛的臉板不下去了,笑罵道︰“給你姑爺留著罷!”明蘭搖頭晃腦︰“別了,他是武職,除了關二爺,女兒就沒听說過胡子老長還能打好仗的?騎在馬上多累贅呀,女兒瞧著,您那姑爺離關二爺的本事還差的遠呢!”

    盛忍不住大笑起來,指著明蘭搖頭不已。

    明蘭又轉頭瞧著王氏,笑道︰“多日不見,太太瞧著可年輕許多呢?嗯,都說女兒是債是愁,把我們四個打發出去了,太太果然輕省了。”

    王氏緊繃的嘴角松了松,如蘭忽看見里屋簾子掀開一角,劉昆家的拼命給自己打眼色,她估摸著盛的臉色,便也湊上笑著︰“那是自然了,你是最後一個叫母親頭痛的呢。”

    明蘭轉頭上下打量如蘭,恍然大悟道︰“我忽想起來了,便是五姐姐一出閣後,太太便立刻開始心寬神舒了呢。”如蘭嗔笑著去擰明蘭︰“壞丫頭,你又來編派我!”

    如此屋里的緊張氣氛便消散了,劉昆家的暗暗稱奇,說來這六姑娘也是了得,面對盛和王氏從來就不拘謹,不論何時和老爺太太在一屋里,都笑語嫣嫣,舉止自然大體。

    尤其是對盛,明蘭從不曾因薄待而怨恨,也不曾因冷落而生疏,仿佛他真是一個慈父一般,見面就開開心心的,又會來事兒討喜,這些年來盛倒也頗疼愛她,但凡有些什麼好東西,也從不漏了明蘭。

    說了幾句話,王氏便帶著一行人前去海氏屋里,一路上王氏猶自沉著臉,簇擁著丫鬟婆子走在前頭,明蘭和如蘭挽著胳膊走在後頭,輕輕咬著耳朵。

    “你怎麼啦?一回來就惹爹爹生氣?”明蘭瞥了瞥前頭的王氏,故意錯開幾步。

    如蘭嘆了口氣︰“翰林院清苦,最近有個外放的差事,我瞧著相公頗有意思,可那是川中乃富庶之地,我怕……”明蘭有些明了,拉著如蘭越走越慢︰“所以你便來求爹爹和兄長?”

    “不是的,我只不過與娘抱怨了幾句,誰知娘親自與爹爹提了,連累我也叫訓了一頓。”如蘭垮下小臉,頗有幾分埋怨王氏‘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意思。

    明蘭看了看前頭繃著雙肩的王氏,暗嘆了一口氣,這女人真是……

    如蘭心里煩惱,扯著明蘭袖子道︰“你說你說,爹爹也是,能幫就幫一把嘛,不能也算了,做什麼罵我?”明蘭是連自己半夜幽會都知道的姐妹,如蘭和她說話素來直白。

    明蘭湊到如蘭耳邊︰“五姐夫有說過希望爹爹和兄長幫忙麼?”

    “沒有。”

    “那他可有故意在你面前暗示什麼?比如長吁短嘆,比如煩惱給你看?”

    “也沒有。”如蘭搖頭,“相公什麼都不瞞著我的,那一日他下值,不過與我談笑著說起這事?還笑道,不知同僚里頭哪個能跑通這門路。”

    “所以五姐姐做錯了。”明蘭點點頭︰“一來,五姐夫未必有意叫妻家插手此事;二來,你沒經過他同意,便自來尋爹爹幫忙,沒準反叫五姐夫不快的,說不定五姐夫自有法子呢;三來,兄長和爹爹若覺得好,自會幫姐夫尋門路的,若覺得不好,你硬去說,反叫爹爹兄長覺著五姐夫無能,只想靠妻家出頭的呢。”

    明蘭一口氣說出三點緣由,把如蘭給鎮住了,她喃喃道︰“你……說的好像有理。”

    明蘭看了看前頭的人似乎越走越遠,聲如蚊啼般提醒道︰“我小時候曾听老太太提起過,很久以前,太太和爹爹原是極好極好的,夫妻相敬,和樂美滿,就是因為太太老喜歡插手爹爹外頭的事兒,後來爹爹才與太太生分了,是以才叫林姨娘鑽了空子。”

    其實內宅女眷插手丈夫兒子的公事並非罕例,問題在于插手的好不好,恰當不恰當,似王氏這般不懂大義只顧私利的,只怕當初給盛惹了不少麻煩。

    這個案例太經典了,造成的結果也太慘痛了,如蘭自認是這件事故中最嚴重的受害者,她頓時如夢初醒,以拳錘掌心道︰“這個我也隱約听說過。那……六妹妹,我該如何呢?”

    明蘭自己現在過的很好,所以真心希望如蘭也能過的好,便道︰“先瞧著五姐夫如何,他若一提再提這事,你就去找大嫂子說,她是海家的女兒,最清楚里頭的門道,然後她與兄長一通氣,能或不能幫忙,自有個說法。以後這樣的事,你都可如此。”

    “這個法子好!”如蘭笑著連連點頭,對海氏這個大嫂,她還是很信服的,接著又問︰“若相公不再提起呢?”

    明蘭白了她一眼︰“那就說明五姐夫並不很中意這差事,你就別多事了;別老想著翰林院清苦,你若是連五姐夫的仕途都要搶著拿主意,當心他不喜歡你了!”

    如蘭很重視這份‘愛情’,相比之下,當個區區翰林夫人也無所謂了,聞言努力點頭。

    過了會兒,如蘭忽然想到︰“對了,我也可以找你幫忙的呀?都說六姑爺如今了得的很!喂,你會幫忙吧?”她斜著眼楮,叉著腰,口氣蠻橫起來,還是未嫁前的樣子。

    明蘭挽起她的胳膊,笑呵呵道︰“咱倆誰跟誰呀;你開口了,我自然會去說的。不過你可想清楚了,文官武將分管不同,同樣一件事,若叫爹爹兄長來辦,走齊了章程,那是風過水無痕,全不著痕跡的,若叫你妹夫來辦……呵呵,到時候盡人皆知了,你可別怪我噢。”(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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