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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雨柔的話，連甦如卿都覺得有意思，問出了小秋心里的疑問。
“那不然呢？”
甦雨柔將臉上的淚痕擦干淨，表情跟平日里柔弱無害的模樣大相徑庭，有種異于常人的冷靜。
“甦如卿，你覺得以你的官職，往後能做到不納妾？就算你能做到，別人也不會說你，只會覺得是小秋妹妹善妒，你忍心？”
她目光直直地看著甦如卿，“你就是再厲害，能堵得住悠悠之口？你要讓人怎麼看待小秋妹妹，你想過沒有？”
甦如卿沒說話，甦雨柔也不在意地繼續說，“你就沒有想過，要怎麼解決嗎？我可以幫你。”
“我只要你妾室之名，在別人看來，小秋妹妹能容人，我也不會威脅到她，難道不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甦雨柔覺得他為什麼不同意？對他又沒有什麼壞處，“我要的是妾室，連正經的主子都算不上，你怕什麼？”
甦如卿覺得這個女人有毛病，“你若是只要一個容身之地，又何必委屈自己作妾？找個正經人嫁了不是更好？”
“不行。”
甦雨柔想也不想地拒絕了，眼里放出淡淡的光來，“只有做你的妾室，我才能名正言順地待在府里，才能……陪著小秋妹妹。”
甦如卿︰“……”
你說什麼？說大聲點兒？
他看死人一樣地看向甦雨柔，嘴角繃了起來。
甦雨柔語氣里有著不明顯的羞澀，“我真的不會傷害她，我就是想，能一直這樣過日子也不錯，每日跟小秋妹妹說笑聊天，有人記著我愛吃的什麼，愛看什麼……”
“你等會兒。”
甦如卿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比剛剛甦雨柔要勾引他，更生氣了。
“你的意思……你想做我的妾室，是沖著小秋去的？你是想以我妾室的身份，跟小秋整天在一塊兒？”
甦雨柔輕輕點了點頭，“所以我可以喝避子藥，我不需要也不想生孩子，我對她沒有任何威脅。”
可你對我有威脅。
甦如卿郁悶了，之前還想著揭穿她的真面目，縱容她跟小秋整日膩在一起，自己是傻子嗎？有人在覬覦他媳婦，他居然都沒看出來？
甦如卿很不爽，沉著聲音，“這事兒，你可以問問小秋，看她願不願意。”
甦雨柔一驚，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小秋連躲避都來不及，直接暴露了出來。
她很尷尬地笑了一下，只好走出去，順便瞪了甦如卿一眼，回去再算賬。
“小秋妹妹……”
甦雨柔有些驚慌，她、她都听到了嗎？自己不想讓她知道的，她會不會討厭她？
小秋走過去，嘴巴張了幾下，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她低頭的時候，剛好看到甦雨柔不小心露出來的，已經發紫的腳踝。
“先去旁邊坐下吧，你這腳不能站著。”
甦雨柔眼里綻放出淺淺的驚喜，表情又變成了原來的柔婉模樣。
小秋看到甦如卿不贊同的目光，她也很無奈啊，那怎麼辦？活了兩輩子沒遇見過這種事，小秋表示心很累。
等甦雨柔過去坐下了，她看到小秋為難的樣子，于是眉間輕輕皺起來，哀婉動人，“小秋妹妹，我真的並不想讓你為難，我只是、只是喜歡你而已。”
她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羞澀，“你是第一個告訴我，我長得漂亮並非錯誤，也是第一個在別人調戲我的時候，絲毫不覺得我有錯的人。”
“通常，他們都會說是我不好，是我不檢點，長得一副勾人的狐媚模樣，說我故意做出嬌弱的模樣勾引男人，被調戲了也是我活該，自找的，是我下賤……”
甦雨柔笑了笑，“我也想過，如果我臉上有一道愈合不了的傷疤，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可是我不敢，我下不了手，我更怕若是連我這張臉都沒有了，我娘更不會要我。”
她抬起頭，“不瞞妹妹說，我如今，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我爹欠了一屁股債，我娘還不起，她就拿我去還債，她還說，因為我長得好，值錢，說不定，還能賺一些。”
小秋心口有窒息的感覺，仿佛被人掐住，喘不上氣。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甦雨柔，那是朱麗珠的親女兒吧，她怎麼能做得出來？
“所以我這輩子，已經不指望什麼了，我這樣的身子，哪里還會有人要？世間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甦雨柔眼里沒有淚水，這些不值得她哭，哭也沒用。
可是她看到小秋紅了眼眶，鼻尖還是隱隱發酸。
“小秋妹妹你可真是個好人，我真的是很喜歡你，這些日子陪在你身邊，我好像就真的是個干干淨淨，溫溫柔柔的人一樣，連我都不討厭自己了。”
甦雨柔含笑看著她，“我只想待在你身邊，可以嗎？”
小秋嘴唇動了動，還沒發出聲音，就听見甦如卿斬釘截鐵地說，“不可以。”
他一把將小秋拉到他的身側，沉著聲音讓人給甦雨柔去找大夫，順便送她回去，然後就拉著小秋，頭也不回地走了。
甦雨柔氣炸，甦如卿這個該死的，眼看小秋妹妹就要被自己打動了，他也不是好東西，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
小秋的手腕被拽得有些疼，這還是頭一次，甦如卿這麼不溫柔地牽著她。
她勉強才能跟上甦如卿的腳步，抬頭，只能看到甦如卿的背影，不過光是背影，就足夠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不高興的情緒。
一路回去了院子，甦如卿一言不發地松開小秋的手，獨自一人進了屋，還不忘把門關上。
小秋︰“……”
所以他把自己拉過來，就是讓自己看他鬧別扭的嗎？
“少夫人……”
繡寶擔心地過來，性子活潑的她都不敢大聲說話。
少爺和少夫人難道吵架了？
小秋安撫地笑了笑，“沒事，你去做事吧。”
她看著緊閉的房門，正思索著要不要讓甦如卿先自己冷靜一下，隨後就看到，房門悄悄開了一條小縫，像是自己沒關好一樣……小秋險些笑出聲音，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