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小年這一天，家家戶戶掃房擦窗，清洗衣物，刷洗鍋瓢，干淨徹底的來個衛生大掃除，準備迎接春節。
周家因為之前周嬌的一通折騰，倒是不用再收拾，等老丈人一對夫妻去上班，張國慶也帶上兒子去找胡大夫。
後勤部剛好送這個月的供應糧和春節福利過來。周嬌謝過士兵們，等他們一走，打算先蒸些豆包什麼的。
家里多了個知根知底的陳嬸在，她也不方便隨便拿出空間庫存。只能每種年貨多準備點，吃的時候再偷偷地添些。
“嬸，今年要不要早點回家？”
“不了，你有身子，我走了不放心。”
周嬌笑眯眯地點點頭︰“那我們多做點，等你回家過大年多帶些回去，給家里人嘗嘗味兒。”
“還是留著給你補身子。嬌嬌，我看前面院子有兩家養了雞，你說等開春我們也養怎麼樣？剛好趕上你做月子。”
周嬌聞言嚇一跳，那氣味想想，她情願餓肚子。再說過了年後對于這些又開始又有限制，何必折騰惹眼。
她轉了轉眼珠子，笑道︰“家里都靠你一個人辛苦，還是算了。坐月子的東西到時候跟人家先調換幾個月。”
陳嬸一听，想了想點點頭。不過心里則打算讓娘家幾個弟媳婦幫忙湊點雞蛋，城里買的大夏天不新鮮。
“你坐著我來就行。現在發面不著急。”
“沒事，我只懷孕又不是生病。”
陳嬸扭頭往地上呸了好幾口︰“沒說過，沒說過。”
周嬌樂得呵呵直笑。上次好像是童言無忌。
“听說前兒曲家買了電匝子，很多人跑過去看稀罕，你要不要過去瞅瞅？”
周嬌眨巴著眼楮，一頭霧水。什麼是電匝子？
“我想想他們是怎麼說的。好像是電……雞什麼的，听說插上電後里面有女人男人。那個是曲家那個閨女從友誼商店買給娘家的年禮。搬回來那會可轟動了，差不多一個院兒的人全是去稀罕，不過我沒去。”
周嬌明白過來似乎這是電視機。
“你說是不是敗家？有點錢還是留在手上安心。想看電影什麼的，院里又不是沒有。幸好她家在那頭，要不然人來人往的鬧著很。”
周嬌笑了笑沒吭聲。曲家簡直在花樣作死！
“這人啊，有多少福氣老天都安排好了，不能老折騰。曲家那閨女也是個傻的。之前被她夫家休了鬧得沸沸揚揚，這會又來一招，怎麼就不懂安生過日子。沒個兒女也不知道有錢留在自己手上。”
“你管他們干嘛。千金難買心頭好，人家不定夸這家女兒能干孝順，沒點門路哪能買到這麼精貴貨。”周嬌心不對口地勸道。
陳嬸瞥了一眼她，“回頭你媽要買，你拉著點。”
周嬌聞言直笑。原來這位話在這邊留著話呢。她趕緊點點頭。
陳嬸隨著她的笑聲，笑著搖了搖頭︰“按理這些話是我多嘴，可你媽太寵孩子，平安要是大冷天去曲家，她準會想法子買。”
“你是把我們當自家人，哪里什麼多嘴，我們感激還來不及。你就放心吧，我媽那點家底全被我收刮一遍，她沒錢買。”
陳嬸听了開懷大笑。她就知道這孩子懂得自己意思，不會嫌棄自己多事。昨天去排隊瞅著那幾家阿姨私底下談論的話題。她很高興周家都是精明人，沒有跟著那些人家似的學著講究排場。
“什麼事情談得這麼開心？”程老太太笑眯眯地走進廚房。
周嬌看到她提著的雞蛋，不高興地勸道︰“姨奶奶，你才多少供應，別全往我嘴里塞。我真不缺吃，你擔心我，難道我就不想你老長命百歲？”
“又來了，這會是你大表嬸托人帶回來的，可不是我的供應。”
陳嬸看著周嬌，這收不收還得她點頭。
周嬌笑了笑點點頭，見她接過收好，撐著老太太離開廚房，拉著她回東廂房臥室。
“沒有想吐吧？胃口怎麼樣？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好著呢，跟懷平安一樣，什麼特別愛酸愛辣的嗜好都沒有。姨奶奶，今年你餃子包少些，哥前兩天弄了不少白面，回頭包好給送去家里。我姨老爺還是喜歡海鮮味對不對？這冬天就是好，不像夏天有點東西都留不住。”
程老太太拍了拍她手，“好孩子，好吃的留著自己吃，你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別虧了自己嘴。”
周嬌見到了臥室，她打開櫃子門︰“虧不了，你老看看這里面，我爸多疼我。什麼燕窩阿膠紅棗誰我吃。”
程老太太瞥了一眼，不滿意地搖搖頭︰“還是少了，委屈我們家嬌嬌了。現在有錢都買不到好東西，也不知那些人去國外能不能帶回來？”
周嬌聞言一驚，“姨奶奶，你可別托人帶，有我也不吃。多少人盯著咱們兩家，可不能讓人留把柄。從知道懷孕開始，我就寄信回老家買核桃銀耳。上次過來前我還買了根百年人參，真不缺吃，該有的都準備了。”
“放心！你姨奶奶心里有數。”程老太太連忙安慰地拍了拍她。
周嬌放心才怪。擔心老人家胡來，她趕緊出了臥室，掀開書房門的棉簾子，見院子沒人，也沒人躲在窗戶外，蹬蹬地跑回臥室。
“別急，慢慢走，小心身子。”
周嬌搖搖手，拉開衣櫥，打開夾層，取出一個木盒子遞給她︰“你看看，我家底厚著呢。人參，五百年哦。”
程老太太白了她一眼，舍不得責怪，眼圈更是發紅。這孩子，要是她奶奶在，這麼點東西哪用得這麼小心翼翼地藏著。
想當年自己吃了多少人參燕窩，沒有百年的人參，顧家從來不收購。她大姐房里隨便什麼擺設拿出來都能讓平民百姓過個十年八年。
周嬌緊張地搖了搖她胳膊︰“姨奶奶？”
程老太太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沒事。人老了見不得孩子乖巧懂事。好，姨奶奶不找人托東西。”
“對，我們只要人安全就好。”周嬌觀察著她臉色，“包子有肉不在皮在陷上，我都藏著呢。”
周嬌見老太太目光盯著自己炕上的幾床棉被又嫌棄地打量著自己身上棉襖，她苦笑著掀起外衣，讓她看看里面的皮草。
“紫貂！一般人最多一個圍脖，你老看看，我家底厚著呢。別看外頭都是洗得發白，家里所有的棉襖棉褲都是新棉花。”
程老太太看著周嬌如同孔雀展屏地炫耀，樂得開懷大笑。擠了擠她的外套確實軟乎乎，欣慰地摸了摸她頭頂。
正如老頭子說的，這孩子經過幼年挫折，從另一方面看來也許是好事。比她大姐更是謹慎是好事，自己該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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