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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香玉听了這話不由愣了下，笑︰“我未曾期望你們回報什麼，你們日子過好便好了。”
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麼多年，這情誼怎麼都不會淺，不能輕易抹了去。
孫平伍搖搖頭，怎麼能不知恩圖報？
姚香玉和孫平凡對他們兄妹倆來說，可不只是送他們讀書那麼簡單。
若是沒有姚香玉兩口子，他們現在的日子肯定要更加淒慘。
孫平伍並不多言，反正他們兄妹倆會用行動來表示，無論什麼時候，絕對不會忘了這份情的。
第二日，姚香玉一大早就起來，踏著朝露趕路。
還未走到三分之一，姚香玉便覺得渾身汗涔涔的了。
這下山時的溫度可比進山的要高一些，山風吹起來一點也不涼爽。
進城後，姚香玉便覺城里人多了不少，看著比之前更有人氣了。
姚香玉先去房子那打掃了下，收拾下自己，再挑些蘑菇、山貨，加上那幾本書，這才往縣衙走去。
看門的老頭還認得姚香玉，笑著跟她打招呼。
姚香玉笑眯眯的，遞過去兩個雞蛋。
老頭笑眯眯地接了，便進門去通報了。
衛夫人親自來接，看到姚香玉，臉上的笑怎麼都止不住。
“可是踫上什好事了？”姚香玉笑著問。
“我們收到京城的來信了。”衛夫人笑著說，“我娘家平安無事，雖不如前朝，但也不差。”
“恭喜夫人，您一顆心可算是能放下了。”姚香玉笑著說。
“正好這次進山收了不少山貨，我都曬干了，您瞅著送些去京城，嘗嘗咱們南邊的風味。”
“這倒是個好主意。”衛夫人兩眼一亮說道。
“你估個價格，我把你的山貨都收了。”
若真的往京城送東西，那量估計要不少，畢竟她娘家的人口可是不少。
“夫人太客氣了，都是些山貨，您要就拿去。”
“我麻煩了您們不少，感激都來不及，怎會收您錢呢。”
衛夫人擺手，“這可不同，真要說起來，你幫我們的難道還少嗎？”
“這錢絕對是要給的，你要是不收，那我就不要了。”
姚香玉見衛夫人如此堅決，只好妥協，“也成。”
大不了她算得便宜一點就好，這條關系務必要打理好才是要事。
想著，姚香玉把書本拿出來，“夫人，這是上回借的幾本書，都已抄錄好，您幫著再選幾本，我回去拿山貨來。”
衛夫人接過布包，打開翻了翻書，笑道︰“你們可真愛惜書，大人一定高興。”
“你只管去，我定為你挑幾本適合的。”
姚香玉出了縣衙，並不急著趕路，而是在想著要帶多少山貨、什麼品種合適。
走著走著，她就感覺面前有人，憑直覺往旁邊一閃，抬頭看了眼前面的人。
是個俊逸挺拔的年輕人，看年紀應該是二十多，做過少許偽裝。
他身後跟著兩個人，看著差不多打扮，但他們的架勢，頗有護衛的意思。
姚香玉撇了一眼，就低下頭去，從邊上繞開，這種時候，別橫生枝節的好。
這明溪縣里頭，能帶得起護衛的大戶人家是沒有的，且也不會這麼做。
由此可猜測，這是外來人，身份估計不簡單。
姚香玉不敢再邊走路邊想事兒，飛快地回到家里。
她喝了兩口水，這才從空間往外倒騰東西。
這麼長時間積累下來，空間里的干貨並不少。
都是萬歲山里常見的菌類、以及各類野菜、各種做法的筍干等等。
至于肉干這些還是算了，天氣漸熱，也不知送到京城會不會臭掉。
挑挑揀揀之後，姚香玉拎著兩大麻袋往縣衙走。
別看著麻袋體積大，實際上並不重，畢竟干貨嘛，沒了水分，自然沒有分量。
這回她沒從縣衙大門走，而是繞到後面的巷子，敲了後門，專門守著的婆子就把門打開了。
“你來了，你要的書我都挑好了，你看看，可是有要增添的。”
衛夫人笑著說，朝一旁的丫鬟招手，讓送上茶水和果子招待姚香玉。
姚香玉瞅了一眼那疊書，足足有七八本，數量比之前增加不少。
“夫人，最近我是有跟著認字，但人愚笨，還沒認得幾個呢。且這麼多書，夠那些娃抄一段日子了。”
姚香玉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她心里不由哀嘆，這種假裝的感覺真累，一不小心就要露餡了。
衛夫人笑，招呼姚香玉喝茶，“外頭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我們還是要認得字，明白些道理才行。”
“不說像男子那般科舉出仕，但好歹不是睜眼瞎，不知夫君說的是什，也與教養孩子無益，這個家又怎會好呢？”
“夫人說得甚有道理，香玉佩服。”姚香玉是真的佩服衛夫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來，喝茶，吃果子。”衛夫人笑著說，“你我差別雖大，但說得上話，你也別那般小心。”
姚香玉笑笑，並沒把這話真的听進去，就算說得上話又怎樣，地位的差別始終在那。
喝了茶，吃過點心，姚香玉解開麻袋，一樣一樣地給衛夫人說明。
衛夫人也很好奇，時不時地拿起一朵干蘑菇聞下味道。
“我平日里吃的新鮮蘑菇不少，沒想這曬干的蘑菇也別有風味。”
衛夫人眯著眼說道，那種香味，真的很不錯，用來熬湯，定然受歡迎。
“用溫水泡發，可跟雞鴨等去煮湯，也可切碎後用油炒過，用來煮面湯或是粉湯也很不錯。”
姚香玉說了干蘑菇的做法，最常見的就是煮湯了。
至于筍干，衛夫人也都要了，做法她還算熟悉。
“這些要多少錢？”衛夫人看過一遍後問道，“你且說說保存法子，以免中途就壞了。
姚香玉笑了笑，“我未曾賣過干蘑菇，還真不知價錢。至于那筍干，倒是不貴，要不夫人看著給點罷。”
“這怎成，你摘到這些也不容易。早年曾听聞萬歲年里的山貨甚是昂貴，那這干貨更差到哪邊去。”
“這樣罷，一樣樣算也太麻煩，不如取個整數，一百兩如何？”
姚香玉本來以為能有個三四十兩就不錯了，沒想衛夫人開口一百兩。
“夫人，這價是否太高了些？”她可不想給人留下太貪心的印象。
“這是給低了的，你這些蘑菇里，可是有不少珍品罷，在京城，那可是要按朵算的。”
衛夫人擺著手說，“我這價錢是一刀切，怕是讓你吃虧了。”
“夫人嚴重了，您真的給多了，這蘑菇就在山里長，我辛苦些多翻兩座山就是。”
姚香玉也擺手，反正絕對不能答應得太爽快。
她的經驗告訴她，有些事情就是得這樣推來推去，過程無聊，結果卻是不變的。
衛夫人掩著嘴笑了，“成了，你也別爭了，就按這個價來。”
姚香玉抿著唇也跟著一笑，“那我幫您整理好包好？”
“我去喊幾個婆子來，你教會她們就成，我們到一邊做著喝茶去。”
等姚香玉從縣衙後門離開，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了。
要不是她跑走得快，只怕還要被留下來用晚飯。
她還是知道個度的，與衛夫人這樣的人相交，不可過，也別有妄想，各有所得變成。
離開的姚香玉走了一段路，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沒有人。
咦，難道她感覺錯了？沒人在跟著自己？
“少爺，這婦人甚是敏銳，是否要查？”
“查罷。”
姚香玉走回去，隨便街上買了點東西，弄些吃的，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回村。
她還不知自己進出縣衙的事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而此時，縣衙里，衛千重也在琢磨最近得到的消息。
算算時間，上頭派來核查他的官員應當到了才是。 只是不知這位大人是微服私訪還是光明正大問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