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少操心
盧捕快親眼看見了吳靈藥吃藥後排毒的過程,再也待不住,隨便收拾了下就要回城。
其他人都沒有出聲阻止,大家都能理解盧捕快那份急切的心情。
廖氏只來得及給盧捕快拿了幾塊肉干,沒來得及弄點干糧,盧捕快便帶著兩盒藥急匆匆地踏上了歸程。
吳柏青廖氏沉浸在兒子恢復的喜悅中,無暇問姚香玉此次進山的過程。
姚香玉也很為他們感到高興,這些日子在山里她也不好過,身體很是疲憊,沒什麼精神同孫平凡細說,便早早入睡了。
姚香玉這一睡就睡到了隔天中午,醒來後還有點迷糊。
吃過廖氏精心準備的早飯,她就坐房門前看著吳靈藥扶著牆壁緩慢地行走。
這個看著清冷的男子,此時身上多了幾分生氣,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廖氏遠遠地看著,臉上帶著欣慰的笑意,不時地伸手抹眼角,真好,她再也不用日日夜夜擔驚受怕了。
吳柏青心里一樣很激動,但他依然如往常那邊去村里上課,不過對于收下的這些學徒態度好了不少,沒以往那般毒舌。
孫平伍跟吳柏青同住一屋檐下,中途休息的時候,就有人來探他的口風。
孫平伍只是傻笑,問啥都一問三不知,最後也沒人再跟他糾纏了。
倒是孫平瑜清楚吳靈藥的事,心里有了猜測,尋思著傍晚帶些東西去看看吳靈藥,讓他補補身體。
“吳大夫,吳大夫,您快看看,我這孩子是咋了?”
孫平瑜正想著,就見外頭進來好幾個陌生人,為首的人手中還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子。
他微微皺眉,這是外村找來的病人?實際上這半個多月已經有不少外村的病人找來了。
在這偏僻的山村中,看大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非常嚴重了,否則都是用土法子的。
吳柏青上前看了那男人懷中的孩子一眼,厲聲道︰“快放到榻上,平瑜,把我的針拿來。”
孫平瑜一听吳柏青這話,就知道這孩子病得很嚴重,顧不上詢問,馬上拿來針包和蠟燭。
吳柏青邊給男孩扎針邊說,“月草,調四仁粉敷左腳心和內關。”
吳柏青伸手踫了踫男孩的額頭,又摸了頸部、手腕、腳部的脈象,眉頭皺得很緊,怒瞪著一旁的大人︰“孩子病得這般重,怎這時才送來?”
“現在我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吳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吧,我們老王家就這一根獨苗了,求求您了,您醫術高明,一定能行的。”
幾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給吳柏青磕頭,為首的大男人還哭了,非常傷心,“我也悔啊,早知道就不用土方子了。”
吳柏青被這幾人的哭聲弄得頭疼,“吵死了,都起來,仔細給我說說有什麼癥狀。”
“前幾日,孩子不小心落入小溪,後得了風寒,只用老房子驅寒,然而發熱一直不退,反反復復,昨夜突然高熱,怎麼喊都喊不醒。听聞好田村有您在,就急忙把孩子送來。”
“孩子飲食、二便如何?”
“他從病了就沒咋吃……”
有問有答,吳柏青沉吟片刻,喚來孫平瑜,“平瑜,抓藥,麻黃四錢,生石膏二兩,……”
孫平瑜去抓藥,其他人忙著生火、洗藥罐熬藥,一下子就忙碌起來。
不過大家的注意力還是放在矮榻上的男孩身上。
有那有經驗的人,眼里忍不住露出一絲不忍,因高熱而死亡的人太多了。
等把藥給男孩灌下去,期間,吳柏青時不時地行針,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男孩幽幽醒來,精神頭不大足,起碼還懂得叫人,喊餓喊渴,暫時脫離了危險期。
孩子的家人激動得對著吳柏青又跪又拜,怎麼拉都不听。
好巧不巧的,孫平凡經過,听得里頭的動靜,進去看了看,恰好見到了吳柏青的治病過程。
原來高熱昏迷了也能治,他現在才來學醫會不會太晚?
當然,這只是孫平凡的一時想法,他對自己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正打算轉身離開,就看到那男孩的親人中有個眼熟的男人,嗯,好像是王小月的娘家人?
孫平凡沒有繼續待下去,尋思著去告訴王小月一聲,她若是這男孩的啥人,沒去看的話難免會被她的娘家人責難。
王小月正在摘地瓜葉,听得孫平凡這話,洗了手忙過來看,他倒沒懷疑孫平凡糊弄她,就算弄錯了也沒事,走一趟也不耽誤啥功夫。
孫平凡回到家,見姚香玉坐在天井旁的廊下,背靠牆壁,半眯著眼,好似在打瞌睡。
“困了怎不去睡?”孫平凡低聲問。
姚香玉搖搖頭,“不能睡,要不晚上睡不著。你準備下,明日我們去桃花潭,那邊多日沒打理,野草怕是瘋長。”
孫平凡應了聲,說起剛才看到吳柏青治病的過程,覺得很是神奇。
姚香玉點點頭,高熱昏迷是很嚴重了,就是前世,西醫的法子也不見得更高明更有效。
“你說,吳大夫他們會走嗎?”孫平凡左右看了看,小聲地問,畢竟吳靈藥身上的毒解了,吳柏青他們沒理由再繼續留下來。
姚香玉不由愣了下,她倒是沒想到這事,“應該沒那麼快,起碼也要等村里的大夫能獨當一面吧。”
以她對吳柏青的了解,做事並不是那有頭無尾的人,既然他選擇了村里的人來學醫,定然不會隨便撒手不管的。
“學醫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沒跟師父學個十來年哪能成。”孫平凡搖搖頭說道,這年頭學手藝,有哪個是速成的呢?
而吳柏青他們,怎麼可能待在村里這麼長時間呢!
姚香玉又是一頓,想著這里不是前世,培養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中醫是很花時間的,也困難重重,否則大夫怎會那麼少,看病那麼難?
這可不是前世那中醫學院學個幾年就行的,那樣流水線學出來的哪會看病呢。
“你少操這個心,相信吳伯心中自有判斷。”姚香玉想了想,“你平瑜哥不也在學,他一個秀才應當是學得最快的,他能出師了,吳伯才會走吧。”
孫平凡想想也是,他跟著操心這個事做什麼,也左右不了結果,還不如想想農活的事,多種點糧食來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