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處置
二舅母見孫平凡和姚香玉避開了，她眼珠子一轉，就轉了個身，跪向孫母。
“大姐啊，這都是你想的辦法，讓李二為你做的，你可不能看著他們入獄？”
二舅母覺得孫平凡和姚香玉都能把衙役給找來，肯定有什麼關系，她還是別得罪了。
孫母一听二舅母這話，就沖上去要打她，“你這賤蹄子，你這是啥意思，什麼都是我的主意，什麼為我做的，難道不是你們想吃肉？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小王抽出刀，攔住了孫母的身子，“少動手，否則被怪刀劍無眼。”
“既然你是主謀，都一並帶走。”小楚挑著眉看到，他也發現了，這家的禍根就是孫母。
孫母一听自己也要被抓，腿一軟就坐到了地上，拍著大腿哭了起來。
“老天啊，求求你開開眼，這哪是我兒子啊，這是我仇人，有要把親娘送進牢里的兒子嗎？”
“老天爺啊，您下道雷劈死那不孝子吧。”孫母拍著大腿，這哭訴的語調還抑揚頓挫的，好似那唱戲一般。
小楚對這樣的情況似乎並不少見，“有什麼你就跟縣太爺說去，老天爺可管不來你這事。”
孫父一看孫母也要被抓走，他也坐不住了，“兩位差爺，不能通融通融下嗎這？我們做父母的，對兒女有處置權罷，怎就成了入室偷盜呢？”
小楚扯了下嘴角，“初初听來是沒錯，可你是否與你大兒定了協議？雖未分家，但事實上也是兩家人，構成入室偷盜條件的。”
小楚一本正經地說道，實際上這種案子是最難判的，法律和民俗相違背，不論如何判都會有人不滿意。
不過這次他只要確保孫平凡和姚香玉滿意就成了。
“是，是定了個協議，可我們仍是他父母，他不孝不敬，我們自主拿他東西怎有錯？”
“不問自取便是偷，何況還破門而入，老丈，你別再強詞狡辯，否則也一道進那牢里待幾日罷。”
孫父身子顫了顫，“差爺，可否通融通融下，不坐牢，用別的替代？”
坐牢可與旁的事不一般，一坐了牢，身上便打上了污點，那是一輩子洗不干淨的，此外子孫幾代人都要受旁人鄙視之苦。
饒是孫父平時都不在乎孫母犯蠢，此次卻不能任由孫母被帶走，否則後果不可想象。
孫月蘭本來還見兩位捕快頗有氣勢，不停地偷瞄，而後見孫母也要被帶走，心里的那點旖旎瞬間沒了。
孫母若是坐牢，身上背了污點，身為他的女兒，她如何還能找到一門好親事？
孫月蘭想著，也緊張起來，朝著兩位衙役求情︰“差爺，求求您，放過我娘罷，她只是過于心急，一時想岔了。”
十幾歲的小姑娘，一臉柔弱可憐，聲音軟軟地說著求情的話，一般人都會心軟的。
只是小王小楚處理類似的事不知做過多少，像孫月蘭這樣的，他們還真能無動于衷。
“不可，犯了事就是犯了事，若是誰都要寬恕，那置朝廷律法于何地？”小楚板著臉喝道。
這時，一直沒做聲的王老頭扯著王婆子也跪了下來，“兩位差爺，我們就這兩個兒子，若是都入了牢，那我們這個家就毀了，求求您寬恕他們罷，我們回去後一定嚴加管教，不敢再犯。”
王老頭並不傻，與孫平凡交好，一樣能拿到年節禮，何須跟孫母這樣，鬧得猶如仇人一般？
為何先前王老頭不阻止？只因他覺得孫平凡無威脅，可隨意搓捏，也就縱容妻兒罷了。
如今孫平凡有人撐腰，王老頭識時務得很，馬上認錯，心里暗道以後還是討好孫平凡下，說不定有用到的地方。
小楚和小王對視了一眼，臉色好看了些，可算是有腦子清楚點的，知道認錯了。
王大舅和王二舅一看王老頭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當即就磕起頭，嘴里不停道︰“差爺，我們知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們別抓我們入獄。”
王大舅和王二舅喊了好幾聲，垂著頭，心里忐忑不安，兩位差爺是否會改變主意？
“哎，這是咋回事？”孫平揚早上嫌棄屋里吵，就跑出去外頭，尋了個草垛子躺著睡了，此時沾了一身草屑回來，就見地上跪了一圈人，站著兩個衙役，嚇得心里也突了突。
孫月蘭一看孫平揚回來了，馬上就沖出去抱住他的手臂，“二哥，你回來了，快點，大哥讓人來抓娘去坐牢。”
孫平揚聞言，他看了一眼孫平凡和姚香玉面無表情的臉，再看兩位面色不善的差爺，一把扒掉孫月蘭的手，“月蘭，你別亂說，大哥怎會讓人來抓娘呢？”
跪了那般多人，孫平揚又不傻，肯定是他們又做了什麼蠢事。
只是他很意外，孫平凡和姚香玉竟然還能找來差爺，能借此教訓下孫母也是極好的。
孫平揚腦子飛快轉著，當下就有了主意，他朝兩位差爺彎腰行禮，“我相信兩位差爺不會冤枉人的。”
孫月蘭氣呼呼地看著孫平揚，然而她不敢去看姚香玉的眼楮，只得回到孫母旁邊。
小楚和小王暗暗交流了一番，他們看向王老頭以及王婆子，以及磕頭磕得頭都紅了的王家兩位舅舅，道︰“你們知錯了，是否能得到諒解，我們兄弟倆可做不得主。”
王老頭一听，就要去跪孫平凡和姚香玉。
孫平凡和姚香玉忙跳開，“外公，你起來好好說話。”
“平凡，平凡媳婦，是外公外婆的錯，被鬼迷了心竅，只想著從你們身上拿東西，沒管教好你們舅舅，讓他們劈了你們的門，我們知錯了，再也沒有下次了。”
王婆子也依樣畫葫蘆地說了一遍，她心里仍舊別扭，然而相比兩個兒子以及孫子們的未來，這點別扭也就不算什麼了。
王大舅和王二舅也大聲地認錯，“平凡，我們知錯了，是我們的錯，以後我們定不再做這樣的事，你別把我們送進牢里，看在我們甥舅一場的情份上，原諒我們吧。”
孫平凡沒有說話，看了眼姚香玉，見她輕輕點頭，便朝小楚看去，示意他來判決。
“既然受害者願意原諒你們，不抓你們入獄，可是罪名仍在，若是你們再犯，他隨時可以報官來抓你們。”
實際上，這是私了了，下次便沒證據可呈現，可是無知村人不知此理，用來威脅再適合不過了。
“我們曉得，我們曉得，再也沒有下次了。”
王老頭先站了起來，見兩位差爺沒意見，忙讓妻兒孫子等都站起來，也沒想著什麼回禮了，急匆匆地離開，好似後頭又什麼在追似的。
小楚小王見王老頭一家子如此識趣很是滿意，不過再看看孫母幾人，眼底閃過一絲諷刺。
若說孫父孫母壓迫一個兒子去補貼另一個兒子也就罷了，可他們不是，還死 不認錯，嘖嘖。
姚香玉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幾人，就算花再多銀子，今日也要徹底把孫母孫父的氣焰給打壓下去。
孫母見娘家人都走了，以為自己也無事了，就想站起來，剛才她坐在地上撒潑，這地上也是夠涼的，她有些受不住。
小楚冷哼了聲，“你可未得到諒解，此事怎能算了？”
孫母腿一軟又坐了回去，她瞪向孫平凡，“為何？我是她娘，他從我肚子里爬出來，對他做的事天生就沒錯，不必得到他的諒解。”
“看來你很想去牢里待一段時間，正好這段時間牢里空得很，牢頭覺得安靜，琢磨著讓我們多抓幾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