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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爺趕著這幾頭牛回到村里，瞬間就聚集了不少老頭子，對著牛的頭、蹄子、尾巴等評頭論足。
“果然長營的牛就是好，這小公牛長大了，力氣一定好。”
“有公有母，生下的小牛一定不差。”一個老頭圍著轉來轉去，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三爺爺笑眯眯地看了一旁的孫平凡一眼，說︰“這七頭牛，有五頭是平凡兩口子給族里買的。”
三爺爺的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尤其是幾個老頭子，手都在顫抖。
“平瑜他爺爺，你說的是真的？”
“平凡，真的要把五頭牛送給族里？”
等回過神來，幾個人拉著孫平凡和三爺爺再那邊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得到孫平凡的確認，大家都樂呵呵的，各種不要錢的好話不斷地往孫平凡身上砸。
“平凡除了送了族里五頭牛外，還捐了一筆錢給族里的學堂，家里有孩子的，都能送去讀書認字。”
三爺爺趁熱打鐵，又宣布了這個消息。
一瞬間，大家對孫平凡的贊譽又爬高了一個度，成了年輕一輩中除了孫平瑜外最有出息的人。
對于大家的夸獎，孫平凡照收不誤。
最初或許只是為了打發借錢的人，但能真的為族里做點什麼，他還是很高興的。
除去五頭牛，還有一頭是給孫平伍的，另一頭母牛是給孫父準備的。
本來喬父也來看熱鬧的，得知這個消息後臉色並不怎麼好。
現在孫平凡親自送牛給他，他臉上表情略微復雜，嘴唇蠕動了幾下，最後什麼話都沒說。
他能說什麼，到後來，最可靠的還是大兒子，可又不住在一處，這感情是越來越生疏。
孫父牽著牛，五味陳雜地回了家，孫母看到家里多了一頭牛，她卻沒有關注的心思。
最近王月月來了一趟，和孫母聊了許久，過後，孫母的狀態就一直有些奇怪，不時地嘀咕些什麼。
孫父對此不聞不問，兩人在一棟屋子里，可以好些天不說一句話，這家里的氛圍是越來越奇怪了。
孫母想的自然是孫月蘭的事，以前把女兒給送入趙家換了銀錢，一心認為女兒能夠飛黃騰達，回來孝順自己的。
結果這次王月月來說，以前跟孫月蘭同期進入趙家的姑娘，有人回來了。
這回來的人只是少數，且帶著丈夫孩子的，存了許久的積蓄，而帶來的消息，卻不怎麼好。
這回來的姑娘，說了她們進入趙家以及離開明溪縣後的事，情況並不那麼好。
她們最先是以丫鬟的身份聚在一處訓練，後來就打散分開。
她的運氣好，進入的主人家好，後來她年紀大了，還放出來成婚，還踫上同鄉人，這不攢夠了錢，就拖家帶口地回來了。
這是好的，而不好的，據說許多姑娘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也有流落風塵的，也不乏成為半個主子的。
就是王月月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孫月蘭現在的情況怎樣，沒人知曉。
孫母最疼的是王月月和孫月蘭，听聞此事，這心里可不焦慮嗎？
她可不認為孫月蘭會那麼短命，肯定是成了半個主子，就是不方便回家罷了。
想是這麼想，可是沒有確切的消息前，孫母心里還是不安。
孫父又帶了一頭牛回來，天天都要牽出去吃草，有時還得割草什麼的，煩得孫母不行。
她跟孫父吵了一架，就找上孫平凡和姚香玉，理直氣壯地要求他們去找孫月蘭。
既然他們能去給孫平揚收拾爛攤子，那孫月蘭這事也得幫著辦了。
得知了孫母的來意，姚香玉不由有些無語了，孫月蘭可沒掛念過家里。
她瞅了孫平凡一眼，這事還是得他來說合適。
孫平凡看了姚香玉一眼，輕咳了一聲，“月蘭現在在京城，她的日子應該過得還行。”
“什麼叫還行？”孫母怒瞪著孫平凡，“她在京城，你們回來那麼久了，怎麼都不說？”
姚香玉听了很是不高興，“說什麼？說孫月蘭一點都不想家，不想認我們？說她給人當小妾，整日就想著怎麼懷上孩子？”
“呵，她的年紀可是不小了，該懂的早就懂了，不寄信回來，是在擔心什麼，你會不知道？”
姚香玉敢肯定，孫月蘭是怕她寄了個信回來，這邊孫母就急吼吼地收拾行李去找她。
而孫母確實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孫平揚出事，孫母不想管，對外出百般抗拒，但換成孫月蘭，那可不一樣，她去就是去享女兒的福的。
孫母听得姚香玉的一番話，臉色蒼白，“你胡說八道。”
“了解女兒的莫過于當娘的，我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會不清楚？”姚香玉冷哼一聲，“孫月蘭好著呢，哪日她回來了，那會才該擔心。”
孫母抿著唇，想對姚香玉破口大罵，偏偏沒那個膽子，臉色都有些青了。
“既然你們知道月蘭在哪，把地址給我，我給她寄信去。”她還是不相信孫月蘭會不掛念自己的，不回信肯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姚香玉戳了戳孫平凡一眼，讓他說地址。
孫平凡無奈，報了一串地址。
“你們寫下來！！”孫母記不住，生氣地喊道。
姚香玉看孫母拿著地址走了，轉頭看孫平凡，“瞧瞧，我都懷疑你不是她親生的了。”
孫母這樣的，在十里八鄉真的是罕見，女兒珍若寶，兒子賤如草，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孫平凡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倒是想知道她會不會去寄信。”
“你就等著看，不會拖延時間的。”姚香玉笑道。
孫母的速度確實快，隔日就收拾了些東西去找了王月月，而後一道去縣城。
如今商隊來往，外出做事的人不是沒有，因此寄信並不少見，孫母付了錢，那眼楮是眨都不眨。
王月月從孫母口中知道了孫月蘭的地址以及現狀，其實她心里也盼著回信呢。 就算是小妾又如何，只要能受寵，能把家人都接去京城那繁華的大城市，脫離這身泥土味，是什麼身份，她壓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