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總,我只能說,在昨天之前,孩子的發育的確是正常的,但昨天到今天胚胎突然緩慢和停止發育,這也非意外或是醫院的檢查失誤……因為胚胎在母體里的發育,有很多的偶然性,像覃總夫人這樣胚胎突然停止發育的,這在醫院接收的孕婦里也不在少數,原因多數跟覃總夫人的體質偏弱有關,所以請覃總能理解這件事……”醫生以專業的口吻分析和撫慰。
覃衍這一刻的目光冷厲地就像鋒刃。“你們身為醫生,既然知道我的妻子體質偏弱,你們就應該考慮到她的身體和孩子在她體內的發育情況,而不是在孩子有了問題以後將責任推到孕婦的體質身上。”
“對不起,覃總……我的確也有疏忽的地方,所以……我很抱歉。”醫生低下頭,由衷地述說歉意。
“一句抱歉就能換回一條無辜的生命嗎?”覃衍厲聲譴責。
醫生不再言語,低著頭,默默承受。
秦淺抱住了覃衍的手臂,輕聲勸說,“衍,別這樣……你知道這樣的結果和醫生無關,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疏忽……其實醫生此前就已經說過我體質偏弱,要我一定要加強營養,同時要好好休息,可是這些日子我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面對秦淺,覃衍的目光瞬間溫柔下來,他的眼楮里充滿自責和愧疚。“對不起,這些日子是我沒照顧好你和孩子……”
秦淺搖頭,輕輕抱住覃衍,把耳朵貼在他心髒的位置,撫慰道,“以後他還會回來的,他還會回來做我們的孩子的……”
覃衍輕扶上了秦淺的背,黑眸如隕落的星辰,失去了原本的光亮,但他還是輕輕撫著秦淺,給予她安慰。
……
胚胎停止發育的結果就是秦淺必須要做流產手術,否則等來的結果就是自然流產,而自然流產的結果就是很容易有意外發生,所以覃衍被逼著同意秦淺在這兩日做流產手術。
回家的路上,覃衍因為這樣的結果一語不發,但他始終一只手開車,一只手緊握著秦淺的手,把所有的內疚和自責都留給了自己。
秦淺靠在椅背上,看似也在傷心失去孩子,實則是在悲傷離她離開覃衍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
在顧清幽的幫忙下,她的計劃實施的一切順利……
只要明天她“順利”地進行了流產手術,而之後覃衍驀然得知她的流產是故意所為,覃衍對她就會徹底失望……
畢竟她此前已經在覃衍的心底種下她“貪慕虛榮”的種子,這件事也就是印證了她的“貪慕虛榮”!
想到這里,秦淺疼痛地閉上了眼。
她再一次責怪老天……
為什麼要這樣地折磨她和覃衍,讓他們再次有了聯系,卻不給他們好的結果……
……
覃氏夫婦得知秦淺明日要去醫院做“流產手術”後,終于相信秦淺不會再拖延離去的時間,因此下午在覃衍為了公司的事情不得不去趟公司的時候,覃氏夫婦再度在客廳里與秦淺談話。
管家此刻已經屏退了所有的佣人,偌大的客廳又只有他們三個。
當客廳處在一片靜謐的時刻,覃父率先開口,“淺淺,你能為了覃衍這樣做,說明你的確是一個識大體的好女孩,可惜你和覃衍的身份背景懸殊太大,這注定了你和覃衍不能一直走下去……不過為了感激你,縱然你此前已經拒絕過我們的支票,我還是會在你離開之後把你應得的錢打進你的賬戶里……保你之後的日子帶著孩子衣食無憂。”
听聞,秦淺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平靜的口吻說道,“我既然決定留下這個孩子,我就不會讓孩子跟我吃苦。”
覃父听出秦淺這是在再次拒絕他們,覃父的臉色頓時有幾分的清冷。
覃母見狀,來到秦淺的面前,認真的說道,“淺淺,我希望你明白,我們要給你這筆錢,不是因為我們把這當做是給你的報酬或是給你的補償,而是我們由衷地希望你和孩子能過得好……畢竟這孩子也是覃家的骨肉。”
看到覃母眼底誠摯的歉意和愧疚,秦淺沒有再拒絕。
她知道她若是拒絕,這只會更加加深這兩個老人家心底的內疚……
雖然他們終究是以覃家的利益為重,但他們也不是真正為了利益而無情無義的兩個老人……
過去那麼多年,他們那樣疼惜繆繆,這也能看出,如果這個孩子能順利出生在覃家,他們也會是萬分疼惜的……
“伯父伯母還有什麼事嗎?”最後,秦淺淡聲問道。
覃母搖了搖頭,極是認真地說道,“淺淺,我和你爸爸對不起你……我們這一世都虧欠你。”
雖然理解和原諒他們,秦淺卻做不到若無其事,她含著淚轉身,徑直走向了二樓。
覃母望著秦淺淡薄的背影,眼淚也在此刻滑落。
……
同一時間,覃氏。
因為第三項目的事,安苒再次來到覃氏。
這次她直接來到覃衍的辦公室,不容覃衍拒絕見她。
覃衍坐在辦公桌後,面對秘書沒能阻止的安苒,面色沉冷。“我以為我說過我會跟你再約時間。”
安苒負氣地在覃衍的對面坐下來,冷著臉。“覃衍,我不管你因為什麼事而暫緩第三項目的事情,但你把我拖下了水,讓我也成為了靳首長敵對的那一方,你就必須給我打敗靳首長,將第三項目拿回來……而現在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我希望你拋開你所有的私人情緒,拿出精力對付靳首長,否則我無法給安氏集團一個交代,因為現在的情況已經連累到安氏集團。”
覃衍似乎完全沒有再將安苒的話听進去,他靠在真皮座椅上,沉浸在兀自的思緒里,閉著眼。
安苒很是生氣,再度開口,“覃衍,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覃氏集團墮入深淵嗎?”
這個時候,覃衍突然睜開了眼。
安苒以為覃衍終于听進去了,心底騰起喜悅,“覃衍……”
覃衍卻在此刻看著安苒,沉聲說道,“我記得你跟我提起過,你有個朋友是一名很有能力的醫生,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