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秦淺听到那頭的覃衍聲音失去了往日的溫度。
這是她想要的結果，卻讓她胸口涌起一股酸楚。
偏偏她還要假裝輕松的樣子，保持微笑，“媽媽沒跟你說嗎？我和暮總在吃飯……你不用擔心我，等下暮總會送我回家，到時候我會給你帶去一個好消息。”
“你在哪里？”覃衍又問了一句，而這次他的聲音較方才更加沉冷。
這是秦淺第一次感覺到覃衍的情緒，但她假裝迷糊，輕快地道，“衍，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在和暮總吃飯啊……”
“我問的是你在哪里？”這一次覃衍的聲音放慢，似乎每一個字都想要讓秦淺听清楚。
秦淺故作怔住。“衍，你……”
“我現在過去接你，你把你此刻所在的地址發給我。”覃衍不由分說，清冷吐出。
“可是暮總現在還在……”秦淺假裝為難。
覃衍直接結束了通話。
秦淺過了很久才把手機從耳際放下來，她美麗的臉龐上再無一絲笑容，清澈的眸子黯淡而無神。
暮亦封看著她，關心問道，“你還好嗎？”
秦淺吞噎喉嚨的艱澀，道，“我和他認識到今天，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他生氣……”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你現在已經沒有後路。”暮亦封沉靜地說道。
秦淺慢慢抬起了頭，看著落地窗外繁華的街景，眼楮再度被淚水模糊。
……
覃衍來到餐廳的時候，秦淺和暮亦封還在交談。
溫暖的燭光，精致的食物……
遠遠看去，他們簡直就是一對匹配的璧人。
秦淺剛好坐在面對門口的方向，看到覃衍，她開心地起身，迎了過來。“衍……”
覃衍看著秦淺雙眼泛光的開心樣子，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秦淺挽住覃衍的手，親昵地道，“你也過去跟暮總打個招呼吧……”
覃衍卻沒看暮亦封一眼，淡聲回答，“我不善交際。”
秦淺忙道，“沒事的啊……暮總是個很風趣幽默的人，他不會在意你不善言辭的……要你過去打個招呼只是出于禮貌。”
覃衍驀然沒有回應。
秦淺清秀的眉心微皺，尷尬地道，“要你過去打個招呼而已，怎麼難嗎？”
覃衍依舊沒回答。
秦淺佯裝生氣，淡聲道，“衍，暮總一直都很照顧我媽媽，你知道我對他懷揣著感激的……你作為我的丈夫卻跟人家連一聲招呼都不打，你不覺得這很沒禮貌嗎？”
“論及禮貌，我認為暮總才是欠缺的那一個……他清楚你是有夫之婦，卻還在這里跟你燭光晚餐？若非信任你，此刻我會用拳頭的方式與他打招呼！”覃衍陰沉地說道。
秦淺一愣，“衍……”
覃衍目光從秦淺表情愕然的面龐上掃過，長腿直接邁開離去的步伐，然後丟下一句話，“我在樓下的車里等你。”
秦淺頓時怔在原地。
沒過一會兒，覃衍已經消失在秦淺的視線里。
暮亦封這才從餐椅上起身，輕聲開口，“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生氣……”
秦淺已然黯淡的目光呆滯地落在餐桌上那忽明忽暗的燭光上，保持平靜，感激道，“再一次謝謝暮總你的配合……雖然我知道覃衍不會去找你的麻煩，但我知道這對你的聲譽多少有些影響。”
暮亦封搖了下頭，平緩地說道，“就算之後會從覃家傳出我和你之間不正當的關系，我也並不在乎，因為我並不在乎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一個怎樣的人。”
……
秦淺過了一會兒才走出餐廳……
她要覃衍以為她剛剛一直在跟暮亦封致歉。
因此，上車之後，秦淺沒有給覃衍很好的臉色，生氣地說道，“衍，你知道剛剛有多尷尬嗎？暮總得知你要來接我的時候，原本還想跟你一起探討覃氏現在面臨的問題，而你卻連聲招呼都沒跟人打，害得暮總還以為你誤會我和他的關系，反而跟我道歉……”
覃衍看著前方的路，薄唇淡漠開啟，“你認為我需要跟暮總探討覃氏現在的問題？”
秦淺拉住覃衍的手臂，正色地道，“暮總和暮家的長輩爭奪暮氏產業的新聞你之前應該看過……所以，你覺得如果暮總沒能力，他能順利成為暮氏家族的掌舵人嗎？”
覃衍這才側過頭，冷諳地看了秦淺一眼。“所以，你是覺得暮亦封很厲害，他可以幫我解決眼前覃氏所面臨的困境？”
秦淺假裝被覃衍此刻的樣子嚇了一跳，握著覃衍手臂的縴縴手指明顯瑟縮了一下，低聲輕逸，“衍，你這是……”
覃衍漆黑的眸子深深內斂，緊緊凝注著秦淺，冷聲吐出，“你根本覺得我解決不了覃氏此刻所面臨的困境，對嗎？”
秦淺連忙把覃衍的手臂握緊，認真地解釋，“衍，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呢？我從來就沒覺得你解決不了覃氏此刻的困境，只是剛好踫到暮總，我就隨意跟暮總提了一下你的事，暮總便說了一些他的看法，我覺得暮總分析得很獨到，這才請暮總吃這頓飯，希望暮總再說說解決的方法，就算你不采取，你也可以參考參考……”
“是嗎？”覃衍挑眉，仿佛根本不屑。
秦淺看著覃衍的表情，輕咬了下唇，細聲吐出，“我知道你是在生氣我和暮總在這里單獨吃飯，可是我真的是在替你操心公司的事情……”
“如果你信我，就不需要再去求助任何人，因為我會解決好這件事，不需要假手于人。”覃衍平淡地目視著她，清冷回答。
秦淺微微怔住，表現出一絲惶然。“衍……”
覃衍深吸了口氣，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接著說道，“抱歉，我剛剛的語氣可能不是很好……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秦淺低下了頭，故作委屈的樣子，小聲逸出，“既然是這樣，那我以後我就不過問你公司的事情了，而我以後也不會再單獨見暮總……”
覃衍忍不住伸手擁住了秦淺的肩頭，撫慰地揉了揉，疼惜的聲音道，“淺淺，我知道你在替我擔心，但我真的不認為眼前的問題我會解決不了……你相信我，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覃家此刻所面臨的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對不起……”秦淺柔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