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兮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風從她的臉頰拂過，帶來一絲涼意，也風干了殘余的淚痕。
她抬頭，看向了藍天。
“所以，陸敬之是因為知道暗天使遲早會查到你，他為了保住你，因此讓我頂替你‘義父’的身份。”
司徒靜看著季思兮。“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保我，但目前看來……是的。”
季思兮閉了下眼。“如果我不照做呢？”她淡涼地問。
司徒靜幽聲回答，“除非你想你的父母和你的佷子出事。”
她早就猜到了……
以她的能力，就算找申蕭然或池志琛幫忙，也根本無法跟撒旦組織抗衡。
季思兮終于對上司徒靜淡漠的目光。“我只是個普通人，縱然我有你給的信物，暗天使的人就會信我是‘義父’嗎？”
司徒靜平靜吐出，“其實我也有這樣的質疑，不過陸敬之不需要我過問，他只讓我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季思兮淡淡地笑了一聲，“看來，他已經想好怎麼把我這個‘真實’的身份坐實。”
司徒靜沒有說話。
季思兮看向了坐在車里的森森。“孩子是無辜的，能安排人安全是送他回他的爺爺奶奶身邊嗎？”
“可以。”司徒靜沒有刁難。
季思兮露出一抹淒淡的微笑。“謝謝。”
……
法國，暗天使總部。
只有在商討重要的事情時，四人才會坐在這只有昏暗燈光的廳里，各自坐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圍繞著中間的黑天使雕像。
“既然人都到齊了，陸你可以告訴我們‘義父’的身份了！”穆尼正色開口。
陸敬之的目光掃過三人，似乎仍舊在心底遲疑了幾秒，這才開口，“‘義父’的身份是一個你們萬萬都想不到的人。”
听聞，杰森皺起眉，“難道就是司徒靜？”
關予漠面色沉靜，搖了下頭，“不可能是司徒靜，否則陸不會說是我萬萬都想不到的人。”
穆尼點頭，表示贊同。
陸敬之這才接著說道，“‘義父’背後的身份是——季思兮。”
“季思兮？”率先錯愕的人是杰森，他幾乎瞪得眼楮都快吐出來。
穆尼和關予漠的表情也略有驚異，但很快就恢復平靜，只是相較穆尼的平靜，關予漠的眼楮里卻有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質疑。
穆尼開口，“陸，你口中的季思兮是指你的妻子？”
陸敬之沉靜看向穆尼。“是的，不是同名同姓。”
穆尼沉下了眼。“我以為之前你跟我們說過，你調查到‘義父’是司徒家的人。”
“的確，我之前給過你們這個結論，而現在我給你們的‘義父’的身份，也沒有違背這個結論。”陸敬之淡淡地道。
“我都被陸你搞得有些糊涂了！”杰森煩惱地揉了揉眉心。“季思兮難道是司徒家的人？”杰森問。
陸敬之平淡地道，“她不是季氏夫婦的親生女兒，她的真實身份叫陳漾，她是上一任撒旦首領陳銓的女兒……她持有撒旦組織的首領信物，因此能輕易地召集之前已經樹倒猢猻散的撒旦組織成員……為了替父母報仇，也為了爺爺和父親的遺願，她這才策劃復闢撒旦組織，擊垮暗天使。”
關予漠在這個時候清冷出聲，“陸，季思兮是你的妻子，當初你費勁心思保護她，這是我們三個心照不宣的事情，現在你卻坦誠你妻子的身份……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
關予漠提出的問題引來了穆尼和杰森的贊同，他們看著陸敬之，等待著他的解釋。
陸敬之幽暗的黑眸驀然掠過一抹寒冽，陰冷說道，“因為她欺騙了我的感情。”
穆尼和杰森錯愕，只有關予漠依舊平靜。
“怎麼說？”穆尼問。
陸敬之握緊了手中捏著的玻璃杯，致使酒紅的液體在玻璃杯內輕輕地顫動。“我一直以為我和她的相遇是偶然的，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劃……她早知道我暗天使首領的身份，故意接近我，目的就是跟她的弟弟‘撒旦’里應外合對付我。”
關予漠頓然哂笑一聲，“陸，你這話讓我費解……既然你說季思兮是‘義父’，那麼她與你同床共枕那麼長的時間，她何必麻煩地與她的弟弟里應外合地對付你呢？她完全可以在某次你睡著的時候就給你一槍。”
陸敬之沉聲給出解釋，“第一，如果她這樣做，將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那麼未來她還如何去對付你們三個？第二，不論何時，她對我動手之後，你們覺得她能脫身嗎？”
關予漠又是輕謂一笑，“她不是還有個弟弟嗎？他的弟弟早就在你的身邊，里應外合，她又怎麼會脫不了身呢？”
陸敬之朝關予漠看過去，俊逸的面龐上依舊沒有表情，淡聲說道，“如果她這樣做，只會把樣生的身份也暴露出來，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她不出手，讓樣生暗中出手，她來暗中配合。”
關予漠再度提出質疑，“那麼陸你是如何知道你的妻子是‘義父’的呢？”
陸敬之淡聲說道，“因為她這次的歸國。”
杰森擰眉，“回中國和她是‘義父’的身份有什麼關系？”
陸敬之沉下眼，臉上的神情微慍。“撒旦這次失利，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因此她需要重新部署，但她在我身邊，自然無法部署。”
關予漠嗤笑一聲，“陸，這只是你的猜測，而且據我所知，季老這次的確是意外摔傷，情況很嚴重，她自然需要回去看望父親。”
“我只能說，這是老天在幫她，因為即使季父沒有摔傷，她也一定會找借口離開我的身邊去撒旦組織的總部署新的計劃……”關予漠淡然地回答。
“可這一切仍只是你的猜測，你有實質證據嗎？”穆尼問。
“我的實質證據就是季思兮在回到c市之後，撒旦和她見過面，而她並沒有把這件事跟我提過。”陸敬之回答。
“如果說你太太回國後和撒旦有過接洽，那她是‘義父’的可能性的確很大……”杰森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