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廳外的露台，江雋看著她。“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清幽替你去質問單衍去了……”
她一點都不驚訝江雋會知道季思兮的事情，因為她清楚清幽能得到小希必定是來自江雋。“對不起，害得清幽為我操心。”她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但她極力穩定自己的聲音。
“我有試圖幫你調查清楚單衍和季思兮的關系，但單衍把季思兮保護得太好，我甚至調查不到他們是如何相遇的。”江雋淡淡的聲音道。
她深吸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不管有沒有季思兮，我和單衍也不會有開始！”
江雋墨黑的眸子深深內斂。“他說了什麼？”
她沉痛地閉了下眼。“他對我這個人已經不在乎。”
江雋沉默。
她的心頭傳來絞痛。“我揮霍掉了他所有愛我的時光，這些都已經不復存在。”
江雋皺了下眉，深暗的黑眸看向遠方被城市燈光映亮的夜空。“那麼你有何打算？”
她這才睜開眼，看著迷蒙的暗夜。“等小希病愈之後，我和他就離婚。”
江雋沉默片刻。“如果真是這樣的結果，那就自強自立。”
她的喉嚨涌上一股艱澀。“雋……我不會怪他，我會祝他幸福。”
江雋轉過頭來，幽深的目光看著她。“我相信為了兩個孩子，你會照顧好你自己。”
她點了下頭。“放心吧，我會好好生活下去的……”
江雋沒有再說什麼。“去休息吧……早點休息對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有益。”
“我只是想被這里的風再吹一會兒，這樣我整個人會更清醒一些。”她緩緩地回答。
“需要我叫人替你拿件衣服過來嗎？”江雋問。
她搖搖頭。“我不冷，我只是想要靜一靜。”
“好。”江雋點了點頭。“那我不打擾你。”
“嗯。”
江雋離去。
當露台上只剩下她一個人之後，她無法控制的淚水，再度盈滿她的眼眶。
……
她回到房間的時候，單衍已經在房里。
她很慶幸剛剛在露台呆了那麼久，該宣泄掉的情緒已經宣泄掉，此刻在他的面前，她能表現出毫無異常。
“今晚你睡床吧……沙發長度太短，會擠著你。”說完這句話，她去衣帽間里拿了條毯子過來，準備今晚睡在沙發上。”
“事實上等你三個月之後，我母親也會叫我搬回來，所以我們還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吧……畢竟之後讓你或讓我睡在沙發上都是一件勉強的事。”單衍這樣回答。
看來他還是怕在婆婆那里露出端倪，她在心底悲涼一笑。“你要是不覺得勉強的話，我不介意。”說完，她沒有看坐在沙發上在看文件的他，直接把毯子放回衣帽間，而後進了浴室洗浴。
……
這一夜，單衍到很晚才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
他們都沒有在偌大的床上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但即使相隔得再近，他們的心卻已經離得很遠。
總之，這一夜，在接近天亮的時候，听著他均勻的呼吸聲，她終究還是睡著了。
第二日，單衍和江雋都去公司之後，清幽輕輕敲響了她的房門。
她因為睡得不好，還在床上躺著。“你進來吧……不過恐怕要等我一會兒，我還沒洗臉刷牙。”
“好。”
清幽這才擰開門把，走了進來。
她已經在床沿坐著，微笑看著自己的小姑子。“我去洗臉。”
“嗯。”
等她梳洗好出來，看到清幽一臉的傷感。“嫂子，我……”
她未等清幽說完，就已經笑著道，“事實上，昨晚你和單衍的對話我已經听到了，所以，你不用難以開口……”
清幽微微錯愕，“嫂子……”
她拉著清幽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來，先是嘆息一聲，然後才開口，“有勞你替我費心了。”
清幽搖搖頭，“我是真心想要看到你和我哥在一起……”
“我知道，並且我還知道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想的，但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她平淡地吐出。
清幽依舊搖頭。“我不相信我哥會放下你，我真的不信……”
她輕輕一笑，把自己靠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其實就算他不說，事實也已經很清楚，只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才會把我和他會離婚的事情告訴你，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去替我問他……當然，我自己沒有那個勇氣去問他，在我曾經那樣深深地傷害他之後。”
“至少你和我哥現在的婚姻還保持著，所以還是有機會的啊……”清幽顯然還抱有希望。
她卻清楚，已經沒有希望。
如果季思兮沒有懷孕的話，或許會有，但現在……一點希望都沒有。
她無法把這番話告訴清幽，只能恬淡地一笑，撫慰道，“好了，你也為了操心了一整晚，黑眼圈都有了……你放心吧，我和你哥雖然沒有開始過，但也做得到好聚好散，我和他已經達成共識，未來我們會成為朋友……所以，你不用擔心接下去的日子我會多難熬，因為接下去我會把所有的重心放在工作和兩個孩子身上。”
清幽無法再說什麼，聲音低啞，“我信任你的堅強，畢竟曾經那麼苦，你也撐過來了……我希望以後，也就是小希的病情治愈後，我們依然還是好朋友。”
她露出微笑。“當然，能和你成為好朋友，我求之不得。”
清幽伸手輕輕抱了一下她。“雅如曾經跟我說過，老天給一個人多少苦難，未來就會給這個人多少的幸福，所以，未來一定會有那麼一個人出現，帶給你幸福和快樂。”
她回抱清幽，並靠在清幽的肩膀上。“嗯。”
……
接下去的日子，外人看著她和單衍的感情依然要好，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已經視對方為朋友。
這樣的日子，倒也不會壓抑，反倒比之前輕松很多。
轉眼，她已懷孕三個月，肚子開始微微隆起，而孩子也一切正常，只是小希的情況，越發比之前更重要了……
之前小希只是經常流鼻血，但現在小希幾乎一個星期就要發燒一到兩次，退燒藥無效的時候，他們就要送小希去醫院。
醫生建議他們讓小希就坐在醫院，但她和單衍都沒有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