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她便呆在他房間的沙發上休息。
很是奇怪,她每晚都會翻來覆去很久才能入眠,但今晚在他這睡起來並不舒服的沙發上,她居然很快就入睡了,而且心底有種莫名安心的感覺……
外面的雨聲仿佛也成了催眠曲,成就了她近一兩年最好的睡眠。
……
但是半夜,她沒有想到房門會傳來門把扭動的聲音。
她是個很淺眠的人,當時就從睡夢中醒了,起初以為是小希,因為小希以前一直都是跟她睡的,也許現在還戀著,但听到那利落扭動門把的聲音,她確定不是小希,因為小希沒有這樣大的力氣,這像是大人扭動門把的聲音,而她也覺得不是顧伯母她們,否則輪椅會有聲音的……
想到這里,她心底一陣驚慌。
莫不是小偷吧?
有了這個猜想,她嚇了一跳,立即從沙發起身,脫下自己的拖鞋,躲在了房間的一處矮櫃後面。
下一秒,房門被人從外面擰開,而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出現在她視線里的人竟是單衍。
她頓時無助了嘴,避免自己的呼吸讓他听見。
該死的,單衍怎麼會突然回來?
顧伯母肯定也是不知道的,否則不會讓她住這房間。
只見單衍脫去西裝外套,再松開領帶,顯然有些疲累,在沙發靠了一會兒。
她連忙把頭低到矮櫃下方,生怕被他覺察。
幾分鐘後,他離開沙發起身。
她知道他一定是去浴室洗澡,便想要趁著這個時間偷偷溜出去,于是抬起頭看他是否進了浴室,卻沒想到,剛好看到他已經脫去襯衫,露出明顯經常鍛煉的精壯上身。
她的臉頰不禁發燙,趕緊地低下頭。
這一次她不敢再輕易抬頭,直到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這才偷偷探出腦袋。
發現他已經進了浴室,她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從矮櫃後面出來。
可誰想到,她起身的那一刻,房間的燈光乍亮,她嚇了一跳,等她反應過來,已感覺到一雙銳利的眼眸正注視著她。
而這雙眼眸的主人,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她的臉色煞白,沒敢看向門口的方向。
單衍是在那里開的燈,所以她剛剛探出頭的時候才沒有看到他。
“你怎麼會在這里?”
單衍的聲音冷漠,好像來自寒冷的冰窖。
她穿著顧伯母給她準備的女性睡衣,才發現著睡衣有些單薄,她雙手交抱住自己,竭力保持平靜回答,“我來看望小希,但是今天的雨太大了,伯母就留我在這里住夜。”
“是嗎?”單衍嘲弄的聲音傳來,“這房里那麼多的房間,你住這一間是什麼意思?”
“伯母說其他的房間沒收拾出來,收拾出來的房間又不方便,所以……”
不待她說完,單衍已冷聲命令。“出去!”
她呆了一下,然後從矮櫃後面挪了出來。
她很郁悶他怎麼會知道房里有人,她明明連呼吸都極力克制住,但當她看見擱在沙發上她剛才蓋的毛毯,瞬間便明白了。
他在沙發上看到毛毯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房里有人,他之後不動聲色去洗澡,就是想引她出來。
真的好陰險。
她低著頭,從他旁邊路過,打算等明天讓顧伯母給他解釋,但在她即將跨出門檻的那一刻,單衍突然攫住了她的手。
她沒有回頭去看他,一方面怕他凌厲的眼神,另一方面怕他裸露的上身,他居然沒把衣服穿好。
“把你的衣服也帶走!”他嫌惡地開口,然後,狠狠地甩開她的手。
她真的是太容易感到委屈的人,在他重重甩開她手的那一刻,她的心揪緊,莫名的疼痛傳來。
她深吸了口氣,頂住著脆弱的情緒,這才回過身,直接進了浴室。
她的衣服就放在浴室,他剛剛大概是看見了……
她很快就把衣服換好,出來的時候,他也已經穿好白色的襯衫,只是扣子還有兩顆沒扣好,隱隱露出他好看的胸肌。
她不想跟他多話,低著頭就走出房間。
以為這次能順利離開,孰料,他再一次用力攫住她的手腕。
她怕他是有意刁難,就像故意讓她丟掉工作一樣,忍不住懊惱地回過身。
不想,人還沒轉過來,縴細的腰身已經被他強勢霸道的雙手攫住,他稍稍一使力,她整個人已經旋轉進他的懷里,然後,他讓她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她。
“你做什麼?”
她憤慨地掙扎。
單衍輕嗤一笑,輕蔑的目光看著她。“你穿成這樣,你問我要做什麼?”
她愣了一下,然後看向自己的胸口。
下一秒,臉色爆紅。
原來,她一心想著快點離開這房間,居然連ol裝的襯衣扣子都沒扣好,暴露了一些春光。
她窘迫到極點,趕緊把襯衣扣子扣好,咬牙,“你知道我並不是有意的……”
“是嗎?”單衍輕佻地看著她,嘴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你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又穿著那麼薄的睡衣,現在還連襯衣的扣子都不扣好,你卻告訴我你不是有意的?”
“我……”她語窒了。
單衍突然擒住她的喉嚨,抓得很緊很緊。“我不管你耍什麼花招,但你最好別來招惹我,否則,我不會讓你有好的下場!”
她招惹他?
簡直荒天下之大繆。
她疼得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臉色越來越蒼白,嘶啞的喉嚨勉強發出聲音,“我沒有你想得那麼低賤!”
“是嗎?”單衍俊肆的臉上再次出現輕蔑嘲弄的笑容,有力的手指也更緊地掐著她的喉嚨。“你曾經為了得到江雋,再低賤的事情都做過,不是嗎?”
她如淬了毒的目光看著他,這一刻已經感覺不到喉嚨的痛,甚至覺得他就這樣掐死她反而能一了百了。“我再低賤,我也不會招惹你!”她費勁所有的力氣,一字一句地道。
他笑起來,那笑容像鬼魅一樣可怕,卻溫和地道,“很好,還是那個有骨氣的甦沫。”
她感覺自己即將要昏厥,但就在這個時候,他松開了她,讓她的呼吸瞬間順暢,及時讓她的意識恢復。
“那就給我滾。”然後,單衍面無表情,吐出這幾個字。
她不再有力氣與他抗衡,決定離去,孰料,或許是他們的爭執聲吵到了顧伯母和曲姨,在她來到門口的那一刻,曲姨推著顧伯母已然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