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說闕言和霍雨桐已經離婚了。”
當甦頤澤問她的時候，安雅如憶起那日解決拒絕闕言的情況，心，仍舊窒了一下。
“我知道。”安雅如端起溫開水，喝了一口。
甦頤澤身體後靠向椅背，凝視她。“我在里昂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我以為你們會復合。”
安雅如扭頭看向咖啡廳外的車水馬龍，這面巨大的玻璃窗，阻絕了外面的喧囂。“一個人背叛了一次，你可以給他一次機會，但背叛了兩次，就不值得再原諒。”
甦頤澤從安雅如平靜的面容上看出隱藏的悲傷，因此沒有細問。“這段時間身體怎麼樣？”他轉移話題。
安雅如這才看向甦頤澤。“我今天本來準備去醫院的。”
甦頤澤听聞，皺眉，“怎麼了？”
安雅如沉郁地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感覺不到孩子的存在，我有些擔心……”
“孩子還三個多月，你感覺不到也是正常的……不過你身體最近有什麼異樣嗎？”甦頤澤耐心地問。
安雅如搖搖頭，“各方面都還好……只是想去醫院檢查一下，讓自己更安心。”
“既然你想要醫院，那就現在去吧，也好讓你早點安心。”甦頤澤隨即叫來侍者結賬。
“那就勞煩了。”安雅如有些不好意思，因為甦頤澤剛剛下飛機，她卻佔據了他本該休息的時間。
甦頤澤認真道，“我們也算是朋友，不必客氣。”
安雅如靦腆地笑了一下。“好。”
……
甦頤澤這次來c市，依然是給江氏醫院的其他專家和教授上課來的，因此醫院里的任何一名醫院都願意把自己的辦公室貢獻給甦頤澤。
甦頤澤便佔據了其中一名婦科醫生的辦公室，親自替安雅如做檢查，當然，涉及到安雅如隱私方面的檢查，全都是由護士代勞的。
甦頤澤見躺在檢查室床上的安雅如有些緊張，輕聲安撫道，“你要放松自己，這樣我還能更好地為你做檢查。”
安雅如歉意地道，“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做檢查我很害怕。”
甦頤澤認真調試著檢查的儀器。“不用害怕，一般身體沒有出現什麼癥狀，孩子是不會有事的……”
听甦頤澤這樣說，安雅如的身體這才稍稍放松下來，閉上眼。
這一次甦頤澤為她檢查的時間足足比以前多了幾倍，安雅如已預感檢查的結果不會很好，果然，當護士替她拉開簾子，她看到的是甦頤澤一張沉郁的臉。
安雅如撫著肚子慢慢地坐起身，屏住呼吸問，“怎麼樣？”
甦頤澤示意護士退下。“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安雅如一剎那怔在病床上。“你說，我能承受。”盡管這樣說，安雅如的聲音卻是輕顫的。
甦頤澤沉默片刻。“根據檢查結果，胎兒因為缺少孕體酮，在你的體內發育遲緩……”
安雅如好似遭受晴天霹靂，身體在病床上重重地震了一下。“發育遲緩是什麼意思？”
甦頤澤認真說道，“發育遲緩就是指孩子沒有在你的肚子里正常成長，但這其實只是初期，沒有想到你能感覺得到孩子不好……”
“那……那發育遲緩的結果是什麼？”安雅如此刻的聲音好似懸在嗓子眼。
“有兩個結果。”甦頤澤正色地道。“一是孩子最終會在你的肚子里夭折，二是孩子勉強保住了，但他出生以後一定是個有缺陷的孩子。”
“什麼？”安雅如不敢相信地用力搖頭，眼楮瞬間染紅。
甦頤澤因為安雅如泛紅的眼而心緊緊地揪著。“我很遺憾是這樣的結果……但現在看來，這個孩子的確和你是沒有緣分的。”
安雅如低垂下鵝頸，眼淚低落在雪白的被單上。“以你的判斷，我應該留下孩子嗎？”她竭力保持冷靜問道。
甦頤澤如實回答，“醫生對這樣的情況通常都會建議母親做流產手術，因為兩個結果不管哪一個都是不樂觀的。”
安雅如終于無法遏止喉嚨的哽咽。“可是如果做流產手術，我以後是不是就很難懷孕……”
甦頤澤目光不忍，無奈地點頭。“是的，但現在看來這個結果已經避免不了……因為你不可能明知道出生的孩子會有缺陷，也要帶他來到這個世界。”
安雅如無力地靠在床頭，眼淚顆顆 離她白淨無暇的面龐。
甦頤澤的心愈發地揪緊，在床沿坐下。“我知道這樣的結果對你來說很難承受……但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流產手術要盡快做。”
安雅如的一只手緊緊地撫著自己的小腹。“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這也是天意的安排？”她低聲喃道。
因為她和闕言已經注定不可能在一起，所以老天剝奪了這個孩子？
甦頤澤無法看著安雅如沉痛的樣子，閉上眼，把安雅如輕輕按靠在自己的懷里。“你要振作一點，你還有女兒要照顧……”
安雅如呆滯地靠在甦頤澤的胸膛上，視線已經一片的模糊。“為什麼老天做這樣折磨我？”
……
顧清幽和淑姨來到醫院的時候，安雅如已經睡著。
看到安雅如即使睡著時眼睫上還掛著淚液的樣子，顧清幽很是心疼。“她那樣期待這個孩子，現在又怎麼可能承受得了……”
“她一直在哭，我未免她傷心過度，給她打了一劑鎮靜劑，讓她能夠好好睡幾個小時。”甦頤澤望著病床上臉龐蒼白的安雅如道。
顧清幽的眼眸已然泛紅。“難怪這幾天雅如老說她感覺不到孩子，我還說她這是杞人憂天，沒想到，孩子真的……”顧清幽說到這里，喉嚨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
淑姨抹著臉上的淚水。“雅如這孩子的命怎麼這麼苦……”
顧清幽把淑姨輕輕扶住。“眼下做手術是肯定的，只是雅如以後如果不能懷孕該怎麼辦？”
甦頤澤走到病房外的陽台，撥下一串號碼。
顧清幽听到甦頤澤是在聯絡醫生，在甦頤澤回來之後，著急地詢問，“怎麼樣，雅如日後的身體是不是還有什麼轉機？”
甦頤澤的視線凝注在病床上安睡的面龐上。“剛剛我已經將雅如的情況告訴我那位婦產科方面的權威醫生，她說雅如日後的治愈率很低，現在只能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