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她，但只是把她視作妹妹。
這一刻也許對于她來說很殘忍，但終有一天她會知道，這樣做對她來說是最好的。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打斷他的沉思。
他把手里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這才從西裝口袋里將手機拿了出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電話是黎諾打來的。
他停滯片刻，才按下接听鍵。
彼端傳來了黎諾溫婉的聲音，“漠，我已經將我們的事跟我父母說了，他們很願意有你這個女婿，他們說想跟你見個面，你什麼時候回巴黎呢？”
在追求黎諾的過程中，他幾乎沒有拒絕過黎諾，但今晚他竟連黎諾的聲音都感到一絲厭惡。
“我還有事，恐怕會晚幾天回巴黎，等我回巴黎再與你父母見面吧！”他努力保持一貫的溫和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以前追求暮瀅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感到過厭惡或不耐煩，但現在面對黎諾，他竟一點耐心都沒有，甚至黎諾此刻在他的腦海里是怎樣一副面容他都好像記得不是很清楚。
黎諾恬柔地道，“好，那你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
“嗯。”
然後沒有等黎諾的回應，他徑直結束了通話，腦海里竟再度浮現暮瀅的一顰一笑。
撒嬌，任性，耍賴，調皮，生氣，流淚……
他竟清晰地記得暮瀅所有的樣子，那樣鮮活地在他的腦海里呈現。
看來時間真的會讓人形成一種習慣……
突然耳邊再也听不到她喚他“哥”，他竟還有些不習慣……
……
三個月後，意大利米蘭。
一整日投入在訓練之中，暮瀅站在街邊，腿感覺都要斷了，可米蘭街頭的計程車全都滿載地從她的面前呼嘯而過，她遲遲都等不來一輛計程車。
直到——
一輛黑色布加迪在她的面前停下來。
她已經認出車子，剛好對方搖下車窗，她露出一抹笑容。“這次你來得真是時候。”
徐湛從駕駛位繞過來，親自替暮瀅打開車門，待暮瀅上車之後，他才回駕駛位。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順流不息的道路上。
徐湛道，“這個時候是人流量高峰期，你想要打到車子，簡直比登天還難。”
暮瀅靠著椅背，臉上有些許的疲態。“所以我才說你來的正是時候，簡直就像是救星一樣。”
徐湛側頭看她一眼，一貫玩世不恭的眼楮變得執著深邃，眼楮里閃著亮光。“終于有一次你不嫌棄我出現在你面前了……”
暮瀅嚇一跳。“你注意看路啊！”
徐湛這才把視線朝前方看去，由于這里是單行道，並沒有什麼問題，他的嘴角微彎。
暮瀅瞥見，不禁笑著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又在幻想什麼了，但你應該清楚，我只把你當朋友。”
徐湛溫緩地道，“這已經夠了，要知道，情侶都是從做朋友開始的。”
暮瀅語窒了，知道說不過徐湛，索性閉上眼休息一會兒。
徐湛溫柔的俊朗面龐上呈現淺淺的微笑。
……
暮瀅剛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沒想到，房門就已經被人從里面打開。
看到穿著睡衣已經在做面膜的秦淺，暮瀅把鑰匙放在旁邊的矮櫃上，挪揄道，“秦小姐難得今晚沒加班啊，這有少賺了幾十美元吧？”
秦淺因為貼著面膜，說話的聲音含糊，“別搞得我好像是個財迷精，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要買個屬于自己的房子，未來也能讓我媽媽安享晚年。”
暮瀅走過去挽住好友的手。“好啦好啦，你知道我是開玩笑……但是二爺爺有說過要送一套房子給安嬸和你，以感謝安嬸這麼多年在暮家的辛勞，可安嬸和你不願意接受啊！”
秦淺扒下面膜，看著暮瀅，認真道，“暮家已經給我們很多很多的恩惠，我們怎麼好意思再要暮老的房子？要知道，我能順利在華盛頓念完大學，這已經全靠暮家的支持，普通人怎麼負擔得起那高昂的學費……”
暮瀅扶住秦淺的雙肩，以同樣認真的面容，正色地道，“秦小姐，我也希望你明白，暮家對你們的好，不是恩惠，而是因為暮家上下都視你們為家人，我相信二爺爺雖然疼你不及我，但他依然把你視作是孫女一樣。”
“我知道，但我終究不是暮家的人，如果二爺爺和你像家人那樣對我好，暮家的其他人也會詬病的。”秦淺如實說道。
暮瀅無奈嘆一聲，“這倒是……這就是大家族的毛病，永遠都有是非。”
秦淺輕輕一笑，拉下暮瀅放在她肩膀的手。“好了，看你疲累的樣子，快點去洗澡，早點休息吧！”
暮瀅抱著一顆抱枕，把自己埋進沙發里。“我累得都不想洗澡了。”
秦淺在她身邊坐下。“你這個髒鬼，那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再去洗澡吧……”
暮瀅沒有力氣地應了一聲。
秦淺突然好像想起什麼，笑吟吟地道，“對了，我剛剛看到是徐湛的車子送你回來的，他又去接你了？”
暮瀅睜開眼，望著好友一副八卦的樣子，微笑，“很想知道我和他的進展？”
秦淺用力點頭，“我真心覺得徐公子不錯，你來米蘭，他也追到米蘭，看來對你是真心的。”
暮瀅眯起眼，狡黠地笑，“秦小姐，你想知道的話，請幫我放洗澡水吧，等價交換！”
秦淺沒好氣地橫一眼，“若真的要說到等價交換，我要帶給你的消息，恐怕值得你給我放十次洗澡水。”
暮瀅收斂笑容，質疑地看著秦淺，“真有這樣的勁爆的消息？”
秦淺意味深長地道，“不勁爆，但絕對是你最想知道的消息。”
暮瀅沉默片刻，深望著好友。“有關關予漠嗎？”
秦淺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暮瀅好笑地搖了搖頭，隨即放下手里的抱枕，從沙發起身。
秦淺見狀，喚住她，“喂，你不想听他的消息啦？”
暮瀅回答，“我去洗澡。”
秦淺追了上去，攔住暮瀅，狐疑地看著她，“你當真已經放下這個人？”
暮瀅平靜對上好友的目光，眼楮里沒有任何的波瀾。“是的，這個人已經跟我沒半點的關聯，我也不想再听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