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幽搖頭，急急地說道，“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
江雋接過了顧清幽的話，“我之前說‘如果不是太愛你，我會放棄你’，這是因為那時候孩子還沒有生，我不想做出傷害你的事。”
顧清幽呆住了，一股心酸涌上她的鼻頭……
“我知道這樣的事實對你來說太殘忍，我很抱歉。”江雋沒有表情，表面上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顧清幽怔怔地看著他，“所以如果我沒有特意問你這個問題，你不會跟我說實話，對嗎？”
“是的，畢竟我們的婚姻要維持下去。”江雋這樣道。
“可是這樣的婚姻就算維持下去還有什麼意義？”顧清幽淒然地問，“你覺得我們的感情不好，沐沐看不出來？”
“我認為這不是什麼問題，至少現在沐沐也沒感覺到什麼有什麼異常，不是嗎？”江雋的語氣平靜。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做一對沒有心的夫妻？”顧清幽的嗓音低郁，心底有著無限的哀傷。
她深深地凝視他的眼楮，想要看出他清冷的眼中，有一絲違心的痕跡，卻遍尋不到……
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事外，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
“除了精神層面的交流，我們一切如常。”
他的話太稀松平常。
一切如常？顧清幽失笑。
他口中的“一切如常”，對她來說，是種諷刺。他在嘲弄她自作自受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而他還好心地保存了她的顏面。
“雋……告訴我，你真的不可能原諒我了嗎？”顧清幽側首，淡淡地問他。
江雋沒有明顯的反應，但也沒有回答。
“我知道不管是我隱瞞了過去還是我決定離開，這都令你非常失望。”顧清幽在這個時候苦苦地笑。“可是真的不能原諒嗎？看在我們以往的情分上，看在孩子的分上，你真的做不到再給我們之間一次機會？”平靜地，顧清幽再次問他。
她幾乎是以祈求的語氣問他。
江雋的神色淡漠，“不存在原不原諒，我說了，我會嘗試去愛，但在此之前，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
“你只是為了家庭和孩子才嘗試接受現在這個我，對嗎？”顧清幽平淡地問。笑容沒有從她清致的臉龐上退去，只是沒有了血色。
江雋沒有回答。
顧清幽對于江雋的默認，胸口掠過一抹沉重的痛楚，而江雋沒有情緒的目光也已經告訴她答案。
“我知道了……”別開眼，顧清幽慢慢側身轉向沙發，背對著他。“謝謝你把事實告訴我，而不是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天真的以為我們還能回頭……我不會怪你，因為我知道我令你有多失望……我很抱歉……”顧清幽喃喃地說道，臉上帶著笑。
淚水滑下眼角的時候，悄悄沾濕了沙發的抱枕。
“我去看看曦曦，順便把她抱來。”
似乎沒有看到顧清幽傷心的樣子，江雋從沙發起身。
但顧清幽並不知道，在江雋起身的那一刻，有那麼一剎那，他的目光那樣的復雜。
走出房間，大概是剛巧踫到瑞兒，江雋吩咐，“清幽要擦身了，你去幫她一把。”
是的，由于才剖腹產結束一個多星期，顧清幽現在還不能沐浴，只能擦身。
顧清幽在房間听到江雋的吩咐，迅速便拭去了淚水，便努力得睜大眼眸，避免眼淚再凝聚在眼眶里，讓自己看起來一切無恙。
瑞兒從外面進來，果然沒發現她的異常，恭敬地道，“少夫人，我去幫你端水。”
顧清幽點了下頭。
在瑞兒進浴室之後，顧清幽的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跌落，但她只能不斷地睜大眼楮。
他明明告訴她，他們之間還有希望，他回答雅如的問題時也那樣的真實……
為什麼這一切都只是謊言？
縱然他是為了安慰她，讓她能夠安心生子，可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有多痛嗎？
那種感覺就好像原本已經枯萎的心，被他注入了一絲血液，心髒復活，可在復活之後，他又殘忍地剮去了她這顆心，讓她沒有活路……
她好難受，這種從絕望到希望再到絕望的過程，她真的承受不住……
……
同一時間。
關予漠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夜色中格外平靜的暗色海面。
麥離來到了客廳，看到關予漠處于沉思的狀態，便沒敢出聲打擾。
關予漠卻已回過神，看了一眼落地窗上映射的麥離的身影，問，“如何了？”
麥離這才恭謹地開口，“閣下，其他首領的意思是天涯何處無芳草，閣下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而損失整個暗天使的利益。”
關予漠輕嗤了一聲，“這兩個人還真是市儈！”
麥離很清楚關予漠和另外兩名首領的關系親如兄弟，如果關予漠一意孤行，另外兩位首領到最後也是會同意的，麥離于是試探地問，“那閣下還要展開對付江總的計劃嗎？”
關予漠勾了一下唇，“我犯得著為了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樹立這樣一個厲害的仇敵嗎？”
麥離抬起頭，“那閣下詢問另外兩名首領是……”
關予漠輕松一笑，“我要讓他們覺得欠我一個人情，這樣之後就能光明正大地偷懶了，把暗天使的事情統統交由他們兩個人去處理……”
“閣下，高招啊！”麥離佩服地說道。
要知道，暗天使雖然有三個首領，但這三個首領都不願意處理暗天使的事務，因此，每次三個人都是輪流著去歐洲坐鎮的，而當有一個首領在處理暗天使事務，其他首領都會滿世界去瀟灑……
這不，關予漠也是剛剛在歐洲坐鎮了四個月，這才回到島上。
現在另外兩個首領欠了關予漠人情，估計短時間都不好意思再叫關予漠回歐洲了！
“不過，顧清幽似乎已經和江雋和好如初，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我真的以為江雋不會原諒顧清幽的，現在看來，江雋對顧清幽倒是真愛。”關予漠以挪揄調侃的語氣說道。
麥離試探性地問道，“那閣下還會破壞江總和顧小姐……”
“怎麼能說是破壞呢？我其實是在幫江總一把，畢竟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江總這樣優秀的男人死心塌地，不是嗎？”關予漠嘴角噙著一抹笑道。
“不過有件事有點反常……”麥離突然說道。
“哦？”關予漠興致來了，走到酒櫃前，替自己和麥離倒了兩杯酒。
麥離接過酒的時候道，“我找人探問過江家的佣人，听說……江總以前很寵顧小姐的，親親抱抱那是常事，可是這次自顧小姐生孩子出院，貌似江總和顧小姐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