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雖說是在畫符,但是因為張凡在身邊,她也是心猿意馬,擔憂並期待著張凡的入侵,胸中小鹿亂跳,不時地斜瞟張凡一眼,眼神里有芳心暗許,也有嬌嗔自得,樣子能把人迷死。
張凡笑了笑,拿起她畫的巫育符,放在眼前欣賞著,連連點頭“春花姐,你畫得不錯呀。從小就有功底吧?”
春花臉上一紅,含羞道“我從小就喜歡畫畫,可是家里買不起紙和畫筆,就自己揀老師扔掉的粉筆頭,到牆上、石頭上畫。不過,從來沒有老師教過,就是自己亂畫一氣。畫得不好,你可不準笑話人家呀。”
張凡看見她那張美如花卉的臉,想象著一個身穿破衣服的小女孩,蹲在牆邊,用指尖捏著粉筆頭畫畫的情景,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心中難過。
窮人家的孩子,哪個沒有夢想?
可是,夢想之路需要錢來鋪就,沒有錢,只能放棄夢想。
夢想是放下,遺憾卻是終身的,一個天賦就這樣被毀掉了。
春花的畫,真是畫得太熟練太精致了,尤其是她隨手畫出來的圓,幾乎跟圓規沒有什麼兩樣!
這樣的靈心巧手,當年要是有老師教,有條件上個美術學校,說不上大有作為呢!
只可憐,貧困,不但限制了她的想象力,也捆住了夢想的翅膀,弄得她只能嫁給一個野蠻的大鉤子、被打得遍體鱗傷!
命運,真是不公。
“春花姐,你的功底太強了。我小時候也做過畫家的夢,可惜後來沒錢,也放棄了。不過,你比我畫得好得多!”
“瞎說!拿來,別看!”春花含笑來搶張凡手里的巫育符。
張凡躲開,把巫育符藏在身後,認真地道“春花姐,你要不要重新上學?你想要的話,我幫你報個藝術大學的美術系旁听生,怎麼樣?”
“不去不去,苗圃這麼一大攤活,我扔給誰呀?不去。”
“苗圃的事,我另外找別人來干嘛。”張凡真誠地說。
“小凡,”春花臉色微微一變,“你是不是嫌我干得不好?要把我辭退?”
張凡嚇了一跳,忙陪上笑臉,把她的身子摟在懷里“春花姐,可不許胡亂想。我只是想幫你實現你小時候的夢想。”
“騙人!”春花含笑打了他一下。
“心在這里,是紅是黑,你用刀子挖出來一看便知。”張凡拍著自己的胸口。
漸漸地,春花眼里汪了兩汪清淚,但是沒有落下來,聲音哽咽地道“你希望我這樣,我就好好練習畫畫,一定畫出最好看的畫給你看。”
“不光是我看,要給所有人看,要成為有名的畫家,那才是你小時候的理想。”
“嗯。我听你的。”
張凡拿起自己畫的巫育符,跟春花畫的進行比對,不禁搖頭訕笑道“你看,我畫的線條沒你的柔和,還有點亂,跟你比,差得太遠。”
說著,掏出打火機,把自己的巫育符給點著了。
春花抿嘴一笑,就著張凡手下的火苗,把自己畫的那張也點著了。
兩張符紙冒出越來越大的火苗,把小屋照得紅亮紅亮,像是新婚的洞房。
而春花的臉上,被紅紅的火光一照,更加美麗動人,活像是洞房里含羞的新娘。
符紙漸漸燒完,兩人同時把符紙扔到地上。
兩張符紙只剩一只小角,奇怪的是,它們卻緊緊地落到了一起,繼續燃燒。
火苗慢慢消失了,只剩下星星點點的灰燼還在閃爍著。
漸漸地,那灰燼中的火星開始跳動起來。
咦?
有風嗎?
小屋的窗子和門都是關著的。
怎麼會……
兩人互相看一眼,都是驚詫得臉色大變。
火星好像會下崽兒,每跳一次,火星就增加好多。
現在,已經有數百只小火星在地上忽上忽下、神秘地跳動著,而且,它們跳動得似乎有規律,看起來就跟音樂噴泉一個樣子,冥冥中似乎有一曲音樂,在控制著它們跳動的節奏。
“小凡,不會是有鬼吧?”春花驚異地問,不由得把身子緊緊貼在張凡身上。
張凡伸手在懷里摸了一下鬼星骰。
它沒有任何動靜。
如果有鬼,這麼近的距離,鬼星骰早就“興奮”地跳起來了。
“別怕,有我呢。”張凡拍了拍她後背。
火星現在已經在地上鋪成了一大片,兩人不得不向後退,看著眼前如同磨盤一般大的一片“星海”。
忽然,星海之中彩光交替閃爍一紅,一藍,一黃,一綠然後又一紫……
光芒膨脹起來,整個屋子都彌漫著這五彩光芒。
張凡和春花被“浸泡”在這光芒里,濃重的光彩,使得雙方都無法看清對方,只是感到對方是一個虛虛影像,若有若無……
“小凡,我害怕!”春花叫了一聲,緊緊地抱住張凡的腰。
張凡自有古元真氣護體,並不十分慌張,他伸手緊緊攬住春花縴腰,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警告道“不要出聲,靜觀其變!這只是巫育符的一個‘境’,我們正好觀察一下。”
張凡話音剛落,五彩之光頓然從眼前消失。
兩人仿佛甦醒一般,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他們以為沒事了,然而,馬上就發現眼前的情景不對頭
屋子呢?
屋子里的床、桌子、櫃子呢?
眼前出現的一片清淨的虛空,兩人處于虛空之中。
失去了依著感,失去了著力點。
身體如墮九霄,如升碧空。
向前看,迷迷�